随着面前画面帮我回忆，我恍然间看到牛大人是怎么死的。
这时候，我大概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他们不是我捉过通缉恶鬼的亲戚友人，而是十多年前死掉牛大人的兄弟。
不过，画面上似乎展示得很清楚吧，是那个所谓的“七哥”亲自动手把他杀的，绝非是我杀掉的牛大人。
难道即便如此，也全都要怪罪到我的头上吗？
画面结束，眼前恢复黑暗。
八双眼睛再如星光出现，其中有个声音问我：“刚才展示的，你都承认吗？”
我点头，“确实和我的记忆一模一样。”
“那就不用废话了，杀了我们的九弟，你打算怎么谢罪？”
“我杀的？你们是眼瞎还是脑袋不正常，明显是那个从日月同辉里面出来的七哥杀的。”
此话一出，听到这伙人哄堂大笑。
我忙道：“你们笑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他们没有理会，仍旧笑了好久。
最后，一个声音说道：“七弟，都说你和九弟最不懂事，没想到还有比你俩更不懂事的。”
“三哥，别笑话我了。不过，按照他们普通人的理论，这或许是对的。”
“那你是承认杀了九弟了？”
“在普通人面前，我承认，但是咱们之间，似乎不会那么傻吧。”
这帮人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难道在他们的观念里面，我认为的事实，就不是事实了？
忽而，黑暗离开，像是有人开了灯一样，从头上射入阳光。
我手遮额上，抬头看去。
原来这里面其实是露天的，头顶并没有天花板，一轮明日当头，周围也并没有墙壁，只有一张大圆桌，在我面前。
圆桌后边，就是坐着的一共七个人鬼妖……
对的，不是一水的人或者鬼，也不是一水的妖。
在他们的后边，还有一个白发老者，双手背后站在那里。
从最左边，站起来一位，看样子应该是鬼，因为地上没有影子，身体也是虚白的。
他很有礼貌，微笑点头，然后才说道：“首先，你远道而来，算是个客人吧。我作为东道主之一，先礼后兵，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免得最后死了，也不知道谁杀的。那样就太可悲了。”
从左往右，为：
鬼八，名为诡命；
妖七，名为尚天；
妖六，名为盾地；
妖五，名为守财；
妖四，名为名广；
鬼三，名为刺心；
鬼二，名为生老；
以及后边老者，人一，名为万合。
一共八个，四个妖，三个鬼，一个人。
他们组成了鬼界黑市的主导势力，并操控着黑市里面的一切。
且，他们各有所长，具体是什么，鬼八诡命没有细讲，只是说从名字上便知一二。
简单的介绍完毕，鬼八作为发言人，表情突然严肃，瞪着我说：“好了！现在你要自己解决自己，还是我们帮你？”
这八个货，绝非寻常，我打进门就知道了。
记得当初和牛大人对峙时候，也差点失了性命，他们的实力远高于牛大人，我要敢莽撞的话，定然死路一条。
所以，忙辩解。
不过，仍旧是刚才那些话，牛大人不是我杀的，是妖七尚天。
他们这次没有笑，反倒是一同怒视着我。
鬼八也是脸色不好，说道：“既然你不理解，我就简单解释一下。你可以推演一下，如果不是你的出现，九弟会死吗？七哥会出手了解了他吗？”
我大概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他们不就是按照因果论往前推吗？
我马上在脑中整理思路，反驳道：“我就纳闷了，你们这样的理论，难道不追根究底吗？是不是还要倒推到谁生了我，然后生了我的人又被谁生下来？最后追溯到生命的本源呢？如果按照诸位的理论，生命开始才是杀害你们的九弟凶手，而非我！你们干脆灭了全部生命吧！”
“强词夺理！”
鬼八诡命拍案而起。
同时，另外围着圆桌的鬼和妖也都站起来，对我虎视眈眈，似乎要直接动手了。
就在此刻，后边老者人一万合一手伸出来，扶须说道：“他说的没错。”
圆桌上的的鬼和妖听后，全都楞在那里，竟然硬生生坐了回去。
万合绕过圆桌，走到我的面前，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说：“你应该叫林天一吧，阎王爷的孩子，有点理论基础，但是，你必须知道一件事，在你们人间有句话，叫在别人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你现在在我们的地界，当然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不管你认可不认可。这点，你懂吗？”
确实，万合说得很对。
就算我能用自己的理论知识把他们所有人说得哑口无言，也改变不了万合说的事实。
倘若他们硬来的话，道理算个屌，唯有等死的份儿了。
我很无奈，也很绝望地叹息一声，说：“那你们想怎么样？杀了我？想动手就动手吧，不要跟我说一些废话了！”
说完，我便闭上了眼睛，身体不露出半点防备的动作。
这是等死的标准姿势，我心知即便反抗，面对这么多高手而言，也无非是浪费时间和力气，倒不如省去不必要的过程，直接给我个痛快。
我闭着眼，一片黑暗，突然感觉到左肩膀有一只手搭上来。
我下意识撤后一步，想要规避，毕竟对方说要杀了我，我肯定是以为对方要动手了。
但是，第一反应是人体本能，再一想，躲有什么用，便将撤后的一步又挪了回来。
那只手停顿片刻，又上下拍了拍。
我很奇怪，这是什么没见过的杀人伎俩吗？
感觉倒是不错，像是小时候被养父关爱地拍肩膀。
许久，对方都没有动手。
我有些不耐烦，睁开眼一看，万合依旧站在我面前，而后边圆桌的鬼和妖，全都不见了。
“什么意思？想让我慢慢感受死亡的滋味吗？”我说道。
万合还是笑着，不过这一次，笑得很让人舒服，乃至可以称之为慈祥。
他说：“我想让他们都退下了，跟你聊会儿天，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