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喝杯茶吗？
至于发那么大脾气吗。
看门老大爷的行为有些古怪，莫非茶里有玄机？
有毒吗？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
因为老者说过，活着回去。
这一方面是提示，也不能忽略是提醒。
老大爷强大的气场从老远就能感觉到，现在在他面前更别说了。
反正按照观察，我是打不过他。
他要杀我，也不至于下毒。
我将茶盅捧在手心里，感觉杯壁的温度时而冰凉刺骨，时而灼烫难忍。
我不敢问是什么茶，生怕老大爷再动怒，一仰脖，一口干了这杯茶。
“喝完了，你看！”
我把茶盅交还。
老大爷满意地点头，笑道：“死不死就看造化了。”
“啥？”
我瞬间慌了，原地呆立。
老大爷绕过我，关上了我身后小屋的门，回头说：“我这间屋子隔音很好，如果疼得受不了，随意叫唤。不过，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理你的。”
音落人动。
我感觉身体就像刚才手持茶盅一般，时而冰冷，时而灼烫。
“到底是什么茶！我会怎么样？”
我实在忍不住了，发问道。
老大爷左手中幻出半臂长的老式烟杆，右手食指尖冒出一缕小火，点燃烟锅，吸了两口，吐出长长的烟气，才回答道：“刚才你喝的茶叫做善恶忠奸，可以分辨任何生物的好坏。倘若心无杂念，日常无恶的话，不会有大事，反之，必然会暴毙而亡。”
“这算是测试我吗？你不是说我被祭天殿的老者认可了吗？怎么还要测试我？”
“他是他，我是我。他觉得你是好人，我不一定。”
我身体的冷热变化愈加频繁，从一开始以五秒为周期变换，到现在一秒变换一次冷热。
有点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人身体冷热变化过于频繁的话，会致使疾病。
轻则，像是大热天从闷热的室外到空调房呢，会得热伤风之类的病症。
重则，猝死也是不奇怪的。
我的小心脏砰砰直跳，着实担心会有性命之忧。
不过，再想想，咱好像是个老好人的设定，应该不会死吧。
大概十分钟过去了，也不知道是我适应了冷热变化，还是冷热变化确实渐退。
我的身体平稳下来，就跟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
与此同时，老大爷的烟也抽完了，直接用仍有余热的烟锅底敲了我的头一下，问：“怎么样？还好吗？”
“好像挺好的。”
“不错！你是第一个！”
“第一个什么？不会是喝了你的茶，第一个活下来的人吧。”
“当然不是！在你之前，有九十九个人和鬼喝了善恶忠奸，其中有七个人一个鬼活了下来，你是第九个活下来的。同时，不仅是恢复最快的一个，也是没有受到极大痛苦的第一人！”
听着好像我还挺厉害的。
不过，我可不被此种夸赞之词迷惑，马上问道：“那我算是经受住了你的考验，可不可以告诉我最大和最小的树叶在哪？”
怎料，老大爷一笑，“谁说你经受住了我的考验。刚才只是太久没见过有点底子的人了，拿你寻个开心而已。”
“啥玩意？你耍我呢！”
“对啊！我耍你呢，你能把我怎么着？”
这个老不死的，合着我跟他折腾半天，竟然只是逗我玩。
静儿还在小树林里等着我破阵呢，跟我来这套！
有你的！
你玩是吧！
我也会玩！
我的怒气值蹭蹭往上涨，也不管他多强，一把夺过老大爷手中的烟杆，指着他的鼻子本想开骂。
可是老大爷很自然地双手背后，说：“怎嘛？你要跟我这么一个老人家动粗吗？”
可能是受到尊老敬贤的教育影响太深了，我竟然发不出脾气，甚至觉得自己理亏，马上放下手，鼻孔出着热气，低头看向地面。
老大爷似是看穿我的心思，毫无防备地走过来，又把烟杆抢了回去，说：“讲道理，我挺欣赏你的。”
“欣赏我什么？不会是受了气只能憋着吧？”
“算是吧！一般人受气了，无论对方是老幼妇孺，都会把脾气发泄出来，而你不同了。”
“对呀！我就跟个懦夫一样，连脾气都不敢发。”
“不对！敢于对抗自己人性的缺失，才是真正的勇士。那些任由自己脾气肆意的人，才是懦夫。正所谓人无完人，其中的道理就是在说人性的弱点和缺失。有的人不敢面对，所以就连成为完人的勇气都没有。你既然敢面对，比一般的人更接近完人一步。”
“你是在夸我，还是像刚才一样，在拿我开心？”
“当然是夸你了。顺便，把你想要的给你。”
“我想要什么？”
我猛然抬头，双眼放光，死死盯着老大爷。
而他双手将烟杆横放在我面前，说：“拿走吧！我这里只有园内最小的树叶。”
“在哪呢？该不会是这个烟杆吧？”
“笨蛋！人好脑子傻，也是白费。我有点后悔了。”
这么一听，我赶快夺过老大爷手中的烟杆，再细细看了看。
不是说最小的树叶是我小拇指盖半截大小吗？
这个烟杆有我半臂之长，莫不是其中另有玄机？
细细查看，烟锅里面燃尽的烟草中，似乎有类似大小的烟叶。
取出一个相对较完整的和我小拇指盖比对一下，差不多了。
再看老大爷一脸满足地微笑，说：“还好傻也有个限度，不至于傻到姥姥家。你手中的烟叶，就是园中最小的树叶。”
“真的吗？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我小心地将烟叶放在手心里，这似乎和我想象中的样子相差有点大。
不过，既然是老大爷说的，我信了！
仍旧是遵循尊老敬贤的道理，相信长辈，总不会吃亏的。
收集园内最小的树叶相对简单一些，只不过喝了杯茶，再被看门老大爷耍了耍而已。
但是，园内最大的树叶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我取走树叶，临行前老大爷叫住我，关切的叮嘱道：“如果你要继续找园内最大的树叶，那么一定要小心。因为，你看到最大的树叶的时候，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