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在那边太久了,我担心她会出意外,所以打算过去看看。
围绕着平地的老槐树十分整齐,好像是有意栽种,我身边也不再感觉到阴风吹过,很轻松的走到沈雪和人影前面。
当我靠近驻足定睛一看的时候,不由得惊叫:“苍律!”
沈雪注意到我,猛然回头,气冲冲的埋怨道:“不是让你在原地等着吗!快离开这里!”
我一愣,问:“为什么?苍律不是……”
不对!我再看苍律,明白了沈雪的意思。
苍律精神恍惚,目光迷离,像是没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
沈雪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身体已然开始瘫软无力,全凭自己的意志力强撑着在跟我说话。
除了她们,我也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对劲,跟她俩的症状逐渐靠拢。
不多时,我们三个全都便成了蜡像一般,呆立在祭坛前边。
“他们就是那个叛徒要去救的一家子了?”
身后传来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除此还有许多嘈杂的声音应答道:“是的!”
我无力转头看个究竟,只听着他说话。
“一人两鬼,都是极品,祭献给蛊王一定令他大喜。”
随后,那个人绕到了我们面前。
我看到是一个无面人!
一张脸,没有五官,就连头发都没有,身上穿着一袭黑黑的斗篷,手里杵着一个拐杖,在拐杖的杖头还有一个骷髅头。
我听到他在得意地笑,然后又说:“沈老那个叛徒,居然下山给你们配万能解蛊药去了!可他没想到,你们这帮蠢货,居然羊入虎口,自己送上门来了。”
无面人的话没有让我有其他的想法,只是令我生疑。
沈老并没有劝我们离开啊!他反倒是……
不对!
我想起了当初他救我的方式。
曲线救国!
也就是说沈老不是有意害我们,抑或满足自己抱曾孙的私欲,而是逼迫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蛊毒。
沈老的目的是达到了,确实让我们自己制作出了万能解蛊药并饮用。
我错把好人当坏人了!
不行!必须赶快下山取下道符,否则道符在沈老眉心超过48小时,就会使他魂飞魄散的!
但是,我们不能动,而且面对一个更大危机。
无面人转向祭坛,三跪九叩,膜拜一番后,说:“万能的蛊王啊!请你看看我们献上的祭品吧!”
刚才在远处,没有看清楚祭坛模样,现在一见,还真是可怕。
一个被大小骷髅头堆砌成的方桌,四角各有一个烛台,蜡烛上燃烧的不是红色的火焰,而是蓝色的火焰。
其方桌正中,有一张画悬立,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后面并没有倚靠物帮其悬挂。
再看画中,上面画着黑乎乎一片,就好像是泼了一碗墨一样。
待无面人膜拜过后,画中突然攒动。
原本黑乎乎一片,凝聚成了一点,然后出离画上,形成一个人头的形状,但还是看不清楚具体是何样貌。
他的声音很奇怪,又有男性声音,又有女性声音,两个声道聚于一点发声,说:“你又给我带来鸡鸭之类无用之物了?”
无面人再次跪拜,说:“不是!烦请您看一看。”
黑色人头靠近我们三个,挨个细细观察,然后回到画前,大笑道:“好!这次还像点样!”
“太好了!您满意就好!”
“明天午夜,选个吉时给我送过来。”
“遵命!”
黑人头交代完毕,本想回到画中。
无面人赶紧又跪拜,说:“请问您之前说的……”
“我言而有信,你们放心吧,只要有足够的原材料,一定帮你们解蛊!”
解蛊?
我听着,心中在想,难道无面人也中蛊了?
还有,黑人头说的是“你们”。
也就是说,还有身后许多看不到的人也中蛊了?
如果他们只是想要解蛊的话,找我们就好了,沈雨会制作万能解蛊药,可以帮你们解蛊啊!
我本意是试图开口,表明此点。
可是,再一想,不对!
刚才无面人说沈老是叛徒。
也就是说沈老也跟他们在一起过。
沈老可是比沈雨还老到的降头师,蛊毒之术必然在自己孙女之上,当然了,制作万能解蛊药也一定会。
无面人为什么不求沈老,反而求黑人头呢?
恐怕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万能解蛊药不能解无面人身上的蛊毒。
那么就是说,无面人中的蛊毒非同小可。
经过反复思量,我打消了试图交易的想法,余光瞥着旁边的沈雪和苍律。
他们和我一样不能动,也不知道脑子还属不属于正常。
我现在能够勉强思维,都是靠着意志力在支撑,只要稍有放松,估计就会变成一个傻子,什么都想不了。
黑人头回归画中,无面人也离开了。
就留下我们三个,在祭坛前面干站着。
黑人头说明晚将我们送过去,也就是说还有一天时间让我们想出脱逃的办法。
可是,我们身体不能动,意识也不能自控,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要如何想出办法脱逃呢?
我有点绝望,真的!
不单单是肉体的束缚,还有思想的侵烛。
一天了,我有太多次都想放弃,并且太多的时间是自己和自己斗争。
我没有想到,一天的时间竟然如此之快,转眼即逝,就到了黑人头所言的第二天晚上。
无面人再次来到我们面前,仰望天空,静静等待。
直到月亮被乌云遮掩,地面漆黑一片的时候,无面人开始膜拜,说:“蛊王大人,吉时已到,烦请您准备好,我现在就将他们送到你那里去供你享用!”
无面人把手中的骷髅头拐杖举过头顶,直指遮去月亮的乌云,忽而风雨大作,雷雨交加。
无面人咯咯笑了几声之后,便叽哩哇啦的说了一些听不懂的咒文。
然后,我就感觉身体被肢解了一样,像是变成了无数的小颗粒,身后吹来一阵寒风,将我推送到了画中。
直到最后,我还是没有想出办法脱逃。
终究绝望的我放弃了苦苦支撑,放松心情,准备迎接不可预知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