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藏星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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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亲手摧毁的信仰

安得与天逢师光明正大得走近了云邈阁,云邈阁守卫果不其然强势得拦住了他们:“什么不知死活之人,竟然敢接近云邈阁!”守卫凶狠得逼近二人,正好两个人,安得与天逢师相视一笑,抓紧守卫的手腕,瞬间两人变成了守卫的样子,真正的守卫被安得两拳打晕,丢入临近的无人巷子。两人默契的进入了云邈阁。

这云邈阁看似壮观,可里面什么都没有,整个一庞大的工艺品,阁内的浮雕千奇百怪的,像是一个个云境的仙子,又像是一个个披着美好外衣的恶魔......踏上旋转云梯,踏着一只只栩栩如生的飞鸟,两人边好奇边走向了云邈阁内唯一的路。这当安得四下张望时,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恰好走到了她对面,两人相对而立。

“谁允许你们进来的?”白衣男子质问。

安得抬头看了他一眼,相貌衣着极其普通,她反问道:“你在这干什么?”

“我乃城主近身侍官,你一个普通守门侍卫,有什么资格踏入云邈阁,又有什么资格发问我?你是叫你们街上人散就离开吗?非但不走,还闯阁,居心何在!”那男子面对安得底气倒是足的很。

“我等鲁莽,未来得及通报侍官,实在罪过。不过我们也是心系城主。今日,两非云城的黑衣人闯入,他们走入了城主提前设好的陷阱,溜去了北郊,我等身兼守卫要职,未敢前去跟随,可城主到现在还未归,我等实在担心,所以一时心急便进阁查看......”天逢师还未见到目标,不想惹太多的麻烦,所以想尽办法去圆场。

“关心城主......你们倒是头一个啊......”侍官走下一层台阶,靠近天逢师稍稍躬身讽刺的笑笑说:“你们,算什么东西......”

侍官的傲慢轻视让天逢师愤怒,他握紧双拳,忽而间忘记了自己伪装了侍卫,若非不想因小失大,天逢师一定杀了他。

只见那侍官直起身子说道:“出去。”

天逢师愤怒的看着他,一旁的安得用力拉了他胳膊一下,两人转身一同离开了。天逢师心中不忿,他不能平白受次屈辱,他欲回头杀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侍官,却被安得紧紧拉住了。

安得小声对他说:“你现在样子是云邈阁侍卫,他羞辱的是不是真正的你。还有,你若真的想让他们尊重天家,你就必须按照我们的计划做。不要去赌人品,要站在权益的最重处。”

天逢师随着安得离开了云邈阁,他们刚刚走出云邈阁的门,就见云伽一瘸一拐的回来了。

安得心想:刚刚侍官的话,说明云伽往日里与下人的关系冷漠,下人除了各司其职,关系也很冷漠。

安得此刻假装整理衣装离开云邈阁,见了受伤严重的云伽也只是点头示意尊重所在。云伽果然进了云邈阁,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

天逢师给了安得一个颜色,两人守在门外等着侍官出来,待那高傲的侍官出来时,安得冲上去,狠狠的折断了他的脖子,然后变成了他的模样......

天逢师惊异不已:“你......杀了他......”

安得提着他的尸体与那两个昏了的侍卫丢在了一起。她回头时对天逢师说:“这种人,留着也没用,杀了就杀了。还有你啊,不要再因这等小事扰乱心境,看,除掉他不是很容易吗。”

安得走近天逢师,拂去袖上的尘土,她傲慢的看了天逢师一眼说:“我像不像他?”

“像。”

“那就好,那我就再进去一次,你在这等我,若有风吹草动,支援不及,你就跑,不用管我。”

“你可是瑞国的大祭司,这可是我们计划的第一步,怎么会失败呢?”天逢师笑着说。

安得拂袖,入云邈阁。

天逢师在阁外,不由的担忧起来。

安得踏上阶梯,见白色的阶梯上竟然一步一步都是血......看来,这个云伽伤得不轻。

阶梯尽头,云霄阁,安得学着卑躬的样子:“城主......”

此刻的云伽正坐在椅子上,而椅子放在了窗前,他一身伤痛,衣衫破烂,街上的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竟有几分幽静美好的意味,而他却显得尤其的可怜,一张似仙人的脸,此刻也不那么讨厌了。

云伽轻轻转头说道:“怎么又回来了。”

“属下见您受伤了。”

“只是皮外。你走吧。”

安得轻轻地靠近他,并没有按照他的要求去做。

“不是叫你走吗!”云伽有些恼怒。

“属下若见城主如此,狠心离开,明日定不敢再来伺候城主了。”安得说道。

云伽轻轻闭上了眼睛:“你,逾矩了。”昏暗的云霄阁,几缕寒光穿梭,围绕着安得,越逼越近......

“城主是要,杀了我......”

云伽并未言说一字,寒光越越来越密集,越来越靠近:“城主的云邈阁,四处空洞,以浮雕填补,这根本不像是活人居处,城主与下人冷漠,仿若隔之千里,您是怕什么?”

云伽缓缓睁开眼睛,他站起身,挥手,寒光尽握他手,他的目光如冰湖一般:“你果然不是我的侍官......”

“我自然是,我只是不明白,城主为何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忽然一阵寒风靠近,云伽瞬间移动到安得面前,他猝不及防夺下了安得手中紧握的千面坠,安得原形毕露,好在有一张面具。

“阴魂不散......”云伽撤后三步,寒光冲向了安得的胸口,安得飞身躲避,寒光散作寒刃纵横交错成一个坚不可摧的笼子,待安得反应过来时,自己已身在笼中。

“我与他纠缠,你趁机找找云邈阁有没有什么机关,这里太简单,不正常。”安得曾交代天逢师,相必他现在正在寻找阁中蛛丝马迹吧。云伽这人谨慎多疑,星核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定不会放在离他太远的地方。

安得的任务就是一拖再拖,拖住云伽。其实冲破这个寒光牢笼,对于安得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一缕寒光猝不及防划向了安得的面具,安得瞬间突破了牢笼,她滚落在地,拾起地上的千面坠,起身间抓住了云伽的手,她瞬间变的与云伽一模一样。

“你不是想看吗,看个够!”安得得意的说。

云伽瞬间恼怒,他出手与安得对抗,寒光与火焰交锋,安得炽热而坚硬的拳头狠狠的压制着身负重伤的云伽。

“还要不要打?再打下去,我可就是这云邈阁的主人了!”安得略微挑衅的说。

“你有撼山之力,魂火之法......这都是四神将的力量,在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还有攻击间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你到底是什么人!”云伽气喘吁吁,他连站着都很勉强。

“想知道我的身份,还是想要星核?现在,你有选择的权力,若等我把你杀了,替代你成为云城城主,那你就没有选择了。”安得笑着,披着虚伪的仁慈。

“星核......不在我身上。繁星之上,野心之人众多,你不过其中之一,而我保住星核,只想要保住我的星,让它完完整整的重归涣墨。”云伽的眼神有些许的真挚。

“你是在向我祈求怜悯吗?我想要云星星核,而你把星核交给我,我便摘下面具,亮明身份,你若不给我,我就杀了你,呆在这云邈阁,慢慢的找......”安得笑着威胁着云伽。

突然脚下一阵晃动,云邈阁的浮雕开始断裂坠落,云伽手疾眼快抓住了安得的手就向窗外跳去,可是太晚了,眼前,无数红色的长绫飘荡,云邈阁瞬间坍塌,两人被坠落的巨石掩埋落入深渊,安得看到,那些云邈阁的仙人浮雕活了起来,他们披着红绫,踏着薄云盯着坠落的安得与云伽......

深夜,安非守在安家神塔上,来回踱步难以安定,他突然坠落的心绪让他不由的担忧起安得来。他悄悄飞去炎家神塔去看一眼安得,谁知,神塔空空,人影都没有,他心中焦急:“这丫头去哪了?”

心急如焚得他决定去找墨城。

“墨影咒已经探到了。”原来墨城已经知道了。

“大帝与大祭司私自出巡,瑞国现在,人狼不分,他们此举定会有危险。”安非心急得说。

“他们悄悄离开,就是怕我们知道。若我们风风火火将他们带回来,反而会遭他们厌嫌,倒不如相信他们一次。”墨城如是说。

“相信什么?现在的天宫是我们在撑,若脱离我们的保护,他们不一定会安然无恙!”安非急切道,恨不得立刻将两人揪回来。

“可那是我们当初选择的天家啊,他总要自己撑起来才好。我们的肉身一代一代的更迭,并不能保证每场战斗都会赢,四神将若败了,天家就彻底完了。”墨城目光深远,他转头看向安非道:“无论发生了什么,大祭司回来了。你且安心,你不是说,你信我们当初的选择吗?”

安非见他如此,便没有再说什么,他要怎么说,自己寻找安得只是自己的一点私心,他有多么珍惜眼前的这点幸运,他曾想与前辈们一样,寻得注定的人,与她生子,然后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刻,按照命运的安排死去。可是,他却与炎卿相恋,那是四神将不能触及的红线,他们有了孩子,阴差阳错,他见到了一生都不肯能见到的人......他的女儿......安得......不知自己何时会死去,他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再去走炎卿的路。若他早些知道,在与安得初遇的那一天,他就该让她走,远远的走......

“不要乱想了,回神塔吧。”墨城说道。

安非轻轻的摇了摇头,他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神塔,可是心怎么也不安,墨城虽说知晓天逢师与安得在何处,可未告知自己。自己过度的急切与关心在墨城眼里是不正常的。身为四神将之首,若他知晓安非与炎卿之事,定不会姑息。

“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法力恢复了几成?”契云山下的山洞里,无岸带着刚刚取来的药来看烈月。

烈月坐在泉水边,烈月目光空洞,好似许久未曾安睡,他木然的抬起头问无岸道:“还不告诉我,这药来处吗?”

无岸见他这个样子着实可怜,心不防被触动:“这是我军中军医炼制的补药,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啊?”无岸装作若无其事。

“你要我吸尽溟丘的最后一口气,饮尽最后一滴血,你才肯说吗?”烈月眼眶湿润。

无岸惊异,原来他还记得那头龙马的名字......

“可这瑞国,与你气息相同的除了那头龙马,别无其他,而且,它早就活不成了。”

“可我不想踩着它的尸骨活着。”烈月站起身来,看似很是无力。

无岸跨越泉水落在烈月身前,他以衣袖拂去烈月眼角的湿润说道:“眼泪是灵气,你与别人不同,你的泪没那么轻贱!”

“可我现在连溟丘都救不了!”

“溟丘它不是你的一切!”

“它是!”

“它陪你孤独,陪你长大,陪你称王,陪你去死......它已经陪了你一生......你们的生命曾一同陨落。可现在的你活着的你已经配不上溟丘了!它用尽力气骨血救的人却在以泪洗面,缅怀它的牺牲,让它的牺牲变的如此轻贱!你若还是水乔星之王,你若还是烈月,就尽快疗伤恢复法力,去把你的水乔星从冰封里解救!而不是在这像一个弱者,苟且偷生!”无岸欲劝他,可是心中的怒火压也压不住。他将烈月狠狠的推在石壁上,捏紧他的下巴狠狠的将刚刚取回的药灌在了烈月口中。他狠狠放手,烈月失去力气倒在地上,咳嗽不止。

“从此后,我不会来看你,去留,随你意。”无岸头也不回的走了。

药入喉,冰冷的力量由心慢慢的散发,灌溉着烈月几乎忘却了力量的身体,这力量与烈月的力量同源......

云邈阁陷落,安得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巨石压着,她抽出胳膊推开了巨石,站起身掸掸山上的尘土道:“没事弄什么浮雕,全是大石头,幸亏我命大,不然就被砸的面目全非了。”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好,面具被砸碎了......”

此时一个微弱的力量触及她的脚踝,她急忙警惕转身,看到一个血肉模糊的手,安得着实被吓了一跳:“救救我......”那人慢慢抬起头,左边身子被石头压着,整个身子已经趴在血泊中,这是云伽......她捂住自己的脸慢慢靠近他,他的脸虽然血迹斑斑倒也清晰可辨,安得见到了他眼里对生存的渴望:“我把星核给你,我把我秘密训练的军队交给你,只求你,救我一命。”云伽艰难的祈求着。

安得动了恻隐之心,可她还清醒:“万一,你骗我怎么办?”

“整个云城的地下都是云墓机关城,这里有云星星核,还有军队......你救我出来,我带你去......”

安得小心翼翼的绕到他身边双臂将石头抱起,丢在了旁边,大地又一次震动......在石头离开身体的瞬间再一次的疼痛让云伽几乎晕厥,他忍着疼,未曾喊出一声。

安得低头一看,吓的捂住了眼睛。血泊之中,他粉碎的左臂,还有半条左腿,坍塌的半个身子血流不止......

安得扯下了自己的荷包,将里面的仙器统统倒出来,她寻找着可以止血的东西......她忽而想起,曾在云城街上她拿起一颗仙丸藏在了自己身上:“对,仙丸......”她从袖间拿出仙丸让云伽吞下,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真面目早已暴露在云伽眼中......仙丸可以帮云伽恢复些力气,让他不至于太痛苦,万一自己找东西的时间长一些,他的命还可以多拖一段时间。

“安得......”安得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猛然抬头,看到的只有拥挤荒乱的石头,还有头顶不知何处传来的灯光。

“安得!”

“谁呀!没看我忙着了吗!”安得有些不耐烦。

突然头顶的光突然刺眼,天逢师跳了下来,他握着掌心大小的一颗明珠,那明珠散出的白色光芒十分刺眼。

“这是云灯,父亲的档案上记载过,幸亏你拖住了他,我找到了云邈阁的机关。”天逢师笑着说。安得急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对他说:“嘘......他还活着呢!”

天逢师忙看向安得手指指向的方向,倒在血泊中的云伽正在看着他,天逢师忽然摸向自己的脸:还好还好面具还在。

“你在这做什么?我们快去找星核啊!”天逢师不解道。

“先救他,让他带我们去。”

“我们既然找到机关,还救他干什么,把他救活他会阻止我们的。”天逢师说道。

安得忙乱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她心里乖乖的,有一种迷路的感觉,她抬起头看着天逢师道:“星核只有城主的掌印才可解除封印,他不活着,我们拿不走。”

天逢师拿起地上乱器里的一把匕首刺向云伽有云家印的右手,却被安得立刻拦住了:“你干什么!”安得些许恼怒道。

“把他的手砍下来,带着掌印不就行了吗?”

“你怎么能这么狠?”

“就算他活着,也会心不甘情不愿的交出星核,也许以后还会兴风作浪,扰的瑞国不得安宁。还不如现在了结了他,免去后顾之忧。”天逢师说道,他没有丝毫的迟疑,仿佛云灯下,他的样子比以往更加清晰......

“若不服,就要杀,这和烈月有什么区别,天家给了四神将信仰,如今,你要亲手摧毁吗?”安得又惊异又悲伤的说道。

“既然你口无遮拦暴露了我的身份,那他只有死了......”

此刻寒光从云伽掌心涌现寒光纵横成笼困住了天逢师。

“不成!他会噬沙咒!”安得警醒云伽道,她启动身上几乎快要忘却的寒冰的力量,一道寒气从安得掌心跃出冲向了欲利用噬沙咒逃离的天逢师,天逢师被冰封在笼中。

安得低头继续寻找着可以救云伽的东西,她的心此刻突然很痛,有一种在黑暗里突然心狠狠被撞痛的感觉。

“你很失望?”云伽问道。

“你最好不要说话,保存气力多活一会,我可保证能把你救活。”安得赌气似的说道。

“你还小吧......虽然傲气,可心思却单纯的很......他说的没错,你救活了我,我可能让你拿不到星核,还会在瑞国兴风作浪......”

“云邈阁很冷清,你也不与任何人亲近,甚至话都不多说一个字,你从来没有把繁星当作你的家,你从来都是要离开的人,瑞国如何,关你什么事。你在此地停留,就如旅人在此地歇脚一样,目的从来不是这里,你怎么会费心毁了一个你根本不在意,从未放在眼里的地方呢?”

云伽的脸贴在地上,久违的轻松,他从来没有想过,回会是一个如此“嚣张跋扈”的小姑娘猜透了自己......

安得找到了一个化生炉,这个炉子小巧精致,她收了云伽的血在炉中,以魂火炼之,一缕红烟飞落在云伽身上,他损毁的骨肉都重新长了出来,只是,并非骨血,而是钢筋铁骨......银灰色的手掌尖锐无比,像是长着尖锐老鳞的龙爪,钢铁肋骨藏在衣下,还有沉重的半条左腿......

“怎么都是铁的?”安得满是歉意。

云伽慢慢撑起身子倚石而坐,适应了一下新的筋骨:“城中有位卖仙器的老头,他的想法很奇特,你是不是从他那买的仙器?”

安得点点头。

云伽笑笑说:“无妨,好歹伤口不会疼,我能像常人一样站起来。”

“这还有一身白衣,叫什么龙云甲,与你现在的样子极配,你穿上吧,我回避。”安得将龙云甲丢去了云伽身边,她转身去了角落里,目光落在冰封的天逢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