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夭夭紧张的心情才有所缓和。
进门之后,便看见一个男人手里拿着拐杖,眸子微定,神情严肃。
苏夭夭的脚步变慢了。
这就是靳钟吧?
靳司珩倒是不怕,往前走了步,喊了声爸。
“别喊我爸。”靳钟开口就不客气。
苏夭夭有所庆幸,还好她站在靳司珩的身后,而不是身前,不然现在挨骂的人就是她了。
她一定受不住。
但是靳司珩显然和苏夭夭不同,他不退反进,往前走了一步,“那个合同不是签订了么?”
“要是没有签订呢?”靳钟神色严肃说,“那几个亿的生意不是打了水飘。”
靳司珩上前,在靳钟身后给他捏了捏背,“现在不是都好着?”
苏夭夭要命地发现,靳钟的表情好像柔和了些,不再像刚才那么肃冷了。
难道这是她的幻觉么?
靳司珩的手是有多神奇啊!
”你别听你爸胡说。”陶然在沙发上坐下,不再沉迷于演戏无法自拔的她,身上有气质和温柔的美丽,杂糅在一起,“他啊,其实就是怪你早前去英国没有去看他。”
“哪有?”靳钟的拐杖敲着地面,鼻子下的黑色胡子一动一动的,“你不要胡说!”
“好好好。我胡说我胡说。”陶然道。
苏夭夭站在一边想,他们一家好温馨啊!其实这是她一直向往的家庭,如果不是家里从小时候四分五裂,她又怎么会沉迷游戏无法自拔呢?
“愣在那里做什么?”靳司珩手里的动作没停,“还不快过来坐下。”
苏夭夭不敢乖张,很是顺从地坐下,正好坐在靳钟旁边的沙发上。
“这是苏夭夭,就是我提起过的。”靳司珩介绍。
提起过的?苏夭夭正襟危坐,所以,靳司珩在这位大佬面前是怎么提起她的。
“哦。”靳钟说,“这就是让你放弃了几个亿生意的女人?”
苏夭夭,“……”沉默着,很老实地低着眸子坐着。
“当初你追我妈不是扔了好几十个亿?”靳司珩淡淡反问。
靳钟一时有些无言以对,神色不知道如何,一时很是精彩和不符合那双眉眼的可爱。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陶然脸上带笑。
“今年宇森又不回来过年?”靳钟淡淡地问。
陶然听见这个,沉默了一会儿,?他啊,不还和往年一样,要我说都怨你,对他那么严格做什么?”
“太懒散了!”靳钟反驳说,“不是我,他现在能是这幅成就么?不知道怎么玩物丧志呢?”
“反正我不想我儿子多少功成名就。”陶然脸色不虞,“我只想让他健康快乐!”
“妇人之见!”靳钟气得胡子又在一动一动了。
苏夭夭坐着,觉得宇森这名字有些熟悉。不过,世界上同名的人多了去了,所以苏夭夭并未深想。
“今天晚上各叔伯们都来么?”靳司珩岔开了刚才的话题。
“来啊!”说起这个,陶然也是爱热闹的,“今年听说你爸回来过年,来得更多了。”
“哼!”靳钟说,“一定是来看我死了没?”
“爸。”靳司珩给他捏肩,“你还年轻,别总是把那字提到嘴边。”
靳钟听见这话,嘴角带了丝笑意。
苏夭夭觉得她的三观被震惊了!
靳司珩也太会讨老人欢心了吧?
像她就只能这么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坐在这里了。
所以说这事儿也是需要天分的。
靳司珩信手拈来的东西在她这里却是艰难重重。
苏夭夭甚至还有丝庆幸地想,还好她和靳司珩是夫妻,这不是刚好互补么?
想到这里,她逼迫自己打住,想什么呢?
想这个干嘛?
这时候,靳司珩走到她身边,手往她面前摆了摆,“出神了!”
这才发现,靳钟和陶然都在看着她,苏夭夭马上想钻个地洞钻进去。
她忙摇了摇头,“没有没有。”
“想吃什么?”
“我想吃虾。”
靳司珩有些无奈,“我是问水果想吃什么?”
苏夭夭,“……”你不能说的清楚一点么?
但是,她还是强撑着笑容,不能垮,面部表情不能垮,“梨子。”
靳司珩被她这幅模样取悦了,他说,“跟我一起去,洗水果。”
“哦。”苏夭夭简直求之不得。
进了厨房,苏夭夭才松了一口气,那种逼浙的感觉终于消失不见了。
靳司珩在洗水池前洗水果,水流一直往下,充到水果上。
他还能慢条斯理地讽刺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怂?”
苏夭夭很想反驳,但是她没有底气啊!
“那个,”苏夭夭背靠着洗水池的台,神色怯怯,“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吃完晚饭。”靳司珩说。
苏夭夭,“……”她太难了。
靳司珩洗完水果,便抬脚朝外走。
苏夭夭还留在原地,看见他要走,不由伸手拉住他的大黑色大衣,靳司珩回头看她。
“能不能晚点出去啊?”苏夭夭抬眸,她知道她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
因为,她从靳司珩的眸子里看出了满满的鄙夷。
“可以。”靳司珩却点了点头,顺手将厨房的门带上了。
将水果托盘放在洗水池台上,双手撑住台子,把苏夭夭围成了一圈,靳司珩吻住了她的唇。
苏夭夭想推他,她并不是让他留在这里占她便宜的好么?
但是,想想门外的两位大佬,其实把时间浪费在被靳司珩占便宜上,也是不错的。
两个人一同出来的时候。
苏夭夭已经整理好妆容了。
“怎么去那么久?”陶然问。
“厨房刚好有一只猫经过,耽搁了会儿。”靳司珩手里拿着托盘,淡淡道。
面不改色地撒谎。
“厨房里哪里来的猫儿啊?”陶然认真地说,“这里没有养猫的。”
“野猫。”靳司珩答。
苏夭夭规矩地站在他身后,虽然觉得自己很怂,但是怂过这一天就行了。毕竟,在靳钟面前,很少人能挺得起骨头的。
这叫什么?该怂时就得怂。
后知后觉地,苏夭夭后来才反应过来,靳司珩口中的野猫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