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凡儿？徐凡儿！”
我这才从发愣中清醒过来。
“啊？”
“大白天的发什么愣……”祈南摸着方向盘，没好气说道。
“哪有大白天，天都黑了明明……”我小声嘟哝道。
“你又在嘟哝什么玩意儿，我刚刚跟你交代的你都听到了没！”
“嗯……”我点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你刚刚说啥了？”
“你等我把车停边上就来收拾你……”祈南气的直打方向盘往右靠。
“哎！老板有话好说啊！”我急忙道。
我们两个叽叽歪歪你一句我一句的时候，车前的那辆车突然刹车，祈南差点没反应过来，猛然踩了个急刹车，我整个人朝前面撞去，由于身上系着安全带，导致我的头惯性猛然向前。
脑袋一热，没有想象中的坚硬的疼痛撞击感，我睁开眼看到祈南也趴在了方向盘上，额头上红了一大片，右手臂不知道是惯性还是刻意所为，正好放在了我这边的仪表盘上。
我的头用力地磕在了他的手臂上。
“阿痛！”尽管如此，还是被祈南的手骨撞得痛出声来。
祈南隐忍半天才说出来：“徐凡儿，你脑袋是铁做的嘛？我头撞方向盘都没你撞我手这么痛……”
“你没事吧！”我突然想到什么，打开手机翻了翻助理准则，立马拍他的肩膀，“停车停车，靠边。”
“你又要干什么……”祈南虽然不耐烦，但也乖乖停了车。
我急忙从车后座包里拿出散淤膏。“快快快，把头伸过来……”
“干什么，你要给我涂那个？那个味道很重好吗！你觉得我会……”
我脑子里全是手机上的字眼：五分钟内缓解艺人意外轻伤情况，否则记负5分。
我双手一下捧住祈南的脸，他脸颊的肉被我手的挤压，变成了一个嘟嘟嘴小胖子，祈南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掏出一团棉球，沾了散淤膏不由分说涂在他的额头上……
松了口气。
“徐凡儿，你竟敢这么对我……”
“喏，看时间啊，我可没超过五分钟……”
“什么没超过五分钟？”祈南不解……
“啊！”我突然想起来，“手给我，还有你的手呢……”
“真是够了，你没闻到这股臭味嘛？”
“别啰嗦，休想干扰我工作再找机会扣我的工资…没门！…”
“……”
我压根儿没抬头看他的表情。当然也不知道他先的表情从一开始的不耐烦，变得温柔起来。
“好了。”我小心翼翼涂完他的手。
“喂，好什么啊？越涂越痛，你这个药膏是不是过期了？”
“怎么可能！我昨天才备好的！今天第一次用呢！”
“那我手怎么这么痛了？哇，火辣辣的疼，你赶紧给我按摩一下！”
“真假的啊？”我质疑……
祈南还痛的“嘶”了一声……
我看他表情好像真的难受，立马就一边给他吹气，一边用棉球给他画圈按摩。
五分钟过后。
我放下他的手，“这样好了吧？”
“哇不行，还是又辣又痛……”
“奇怪，按了这么久还痛，那只能去医院了……”我有点担心了。
“医院？”祈南楞了一下，突然又道：“手按了这么久好多了，我说我额头呢！我现在头有点晕了…怎么回事…”
“啥？”我这下有点着急了，解开安全带，连忙捧住他的脸，仔细看着他的额头红肿，也没淤青啊明明……
“我给你额头再敷点药，不开玩笑，要是真疼得去医院，别撞坏了……”
我按着他的额头，怕他额头也会辣痛，鼓着腮帮子轻轻给他吹着气。
祈南也没有再抱怨喊痛，不再发出一点声响来，反而让我觉得气氛有点怪异。
再看，却正好碰见了祈南看向我的视线。
此时没有摄影机，没有导演，没有刻意布景的寻常车厢里，他的眼睛再次变得不一样起来，不知道是天色暗了还是车内灯光昏暗，他看向我的眸子，像一汪深蓝的海水，拍打着海岸线的礁石，看似平静却又波涛汹涌，潜藏在深处的某种不知名的感觉。
我突然意识到，这片汪洋的主人，到底是祈南，还是祈南眼睛里的我自己呢？
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我手机在关键时候响起了短信声。
我和祈南各自尴尬地咳了咳，恢复了原来的坐姿，我有点手忙脚乱地打开了手机，尴尬笑道：“那……那个公司来信息了，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回SNCN……”
“咳咳……问是新专辑的事情嘛？”
“对，卫东说导演这边已经整理好传送去去公司了……”
“这么快？……”祈南好像有点失望的样子……
“咱们凌晨就要首发了呢，已经很紧急了！我们回公司吧！”我赶紧系好安全带。
“你肚子饿吗？”祈南突然问道。“今天不是NG了一天什么也没有吃吗？”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我肚子马上就叫了起来。
“可是……”
“我是因为自己饿了才问的，因为你的NG，我白白等了几个小时早就饿了……”
我对他突然而来的体贴感觉很怪异，说不上来是欣喜还是焦虑，随即捂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说：“EP要紧，卫东已经给你准备好晚餐了……我也跟星海约好了…等回公司忙完就…”
“是吗？”祈南没等我说完，努努嘴，“也对，EP要紧。”
说完一踩油门，车子飞似的冲了出去。
“你这画风变得太快了吧！”我紧握着安全带，脸都差点吹变形了，赶紧拉上窗户。
“哼。”祈南哼了一声，没再跟我说话。
到达SNCN的时候，祈南下车头也没回把钥匙扔给了我。
我慌忙接住。
“徐凡儿，工作时间，不许和他人私自外出吃饭……”
“什么啊，助理明明有半个小时的用餐时间，那我总不能不吃饭吧！周扒皮……”
我跟在祈南的屁股后面，颠颠跑着。
“所以我给你定了员工餐，你就在我办公室用餐，然后乖乖等我回来。”
“呃、啊？为什么啊…我明明今天可以早点下班的！”
“不为什么，因为我要加班了，所以你也要加班了，为了补偿你的临时加班，我给你定了好吃的，所以你就在我的休息室好好享用吧。”祈南朝我邪邪一笑，然后关闭了我和他之间的电梯门。
“周扒皮！喂！我明天早上还要学车的啊喂！”我气的直锤透明的电梯门，电梯里祈南拿出手机调出了办公室的监控画面对着我，得意地摆了摆，然后电梯就升了上去。
我坐在祈南的私人休息室里，给星海发着消息：抱歉啊，答应和你一起吃晚饭的，让你等了我这么久，结果我还是要加班了……
我满腹咒骂地打开了祈南桌子上刚刚送来的员工餐，还没打开，我就闻到了嘉嘉鸡腿的香味。
“我去，不是吧！”我立马抱着咬了一口，“哇，真的是嘉嘉鸡腿！太好吃了！”
前几次为了讨好祈南，都只抢到了他的份，每次自己都只能眼巴巴看两下的份。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吃到这么难抢的嘉嘉鸡腿！
我开心的蹦跶了两下，我感觉自己特别像只等到开饭的狗砸。
顿时对祈南的埋怨就被美食的力量冲淡了。
祈南坐在会议室里，左手拿出手机打开了监控视频，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
我正吃着，手机滴地响了一声。
蔚星海的短信传送了进来。
“没关系，我买了好吃的，正在回公司的路上，给你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