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恋上丰满学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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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劫后新年

江蓉没事。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瘫坐在急救室外面的椅子上傻笑了半天。

后来江蓉就从急救室转移到了病房,我便一路跟了去。

“你是她家属吗?”一个年轻女护士见我一直守着江蓉,就问我的身份。我苦恼地抓了抓头说,“我是她朋友,一起坐车的。”“一起坐车的?”护士小姐惊讶地看我,“就是出事的那辆车?”我点点头。护士便上上下下地打量我,“你怎么没事?”我摊摊手,“我应该有事?”护士小姐便笑了,开玩笑说,“你超人啊。”我也笑,“不是,我只是信纯哥而已。”

然后我指了指江蓉问,“她到底怎么样啊。”“没事,”护士宽慰我说,“她的伤其实不重,刺入物并没有伤到内脏,就是失血过多而已。你不要叫醒她,让她自然醒就行。”

“好好,”我终于放下心来,连连说,“谢谢你。”“不用谢,”护士弯腰看了看江蓉,然后对我说,“你先陪着她,有什么事情叫医生。等下我也会过来换药瓶的。”“好的,谢谢。”

我目送那个女护士离开,然后搬了条凳子,在江蓉的床位旁边坐下。

江蓉的脸色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苍白,只不过嘴唇还有点点干燥,小小的脸庞拥在白色的被子里,显得楚楚可怜。

我叹了口气,只觉得浑身筋疲力尽。这一天,真TM的惊心动魄。

从车祸到现在,我的神经一直都绷得紧紧的,现在终于完全放松下来,顿时就迷迷糊糊地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那位女护士正好在给江蓉换点滴瓶。看到我坐起来,她冲我笑了笑说,“醒了啊,旁边有张空床,估计没病人来了,你想睡去床上睡吧,天冷,趴这小心着凉了。”

“噢,谢谢。”我对这个好心的护士不由心生感激,回头却看到江蓉已经醒了,正在那里看着我呢。

我惊喜地说,“醒了呀,怎么样?还疼不疼?”江蓉静静地看着我,轻微地摇了摇头,小声说,“不疼。”

“放心吧,她没事,”护士笑着安慰我,然后对江蓉说,“你是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你男朋友可急坏了,在急救室门口眼泪鼻涕的,我看着都心酸了。”

我靠。我老脸一红,我眼泪鼻涕了吗?我怎么想不起来?你人好归人好,可也不能造谣污蔑大爷我啊。

我一边腹诽,一边尴尬地笑了笑说,“这你可看错了吧,我是她哥,不是男朋友。”“是吗?”女护士手脚利落地换掉了两个瓶子,然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江蓉,摇了摇头说,“不像,不像。”

“是真的,”江蓉突然微笑了一下说,“他是我哥。”

然后,她目光温柔地看着我,小声地叫了声,“哥?”我心里浮起一阵温暖,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口答应说,“哎。”

然后,我们相视一笑,似乎内心达成了某种默契。

再离开CD已经是三天之后,在车站我找地方把手机修好了,一开机,手机就跟抽疯似的一阵嗡嗡响,震得我胳膊发麻。

震完一看,未接电话八个,短信二十五条。仔细查看了下,一条信息来自爸爸,说大雪家冰冻导致供电受阻,家里停电了。

另一条来自姐姐,问我平安到家没有。

其余的八个未接电话和所有短信,都是赵颜一个人的作品。我顿时头都大了,连忙给她打电话,电话才“嘟”了一声,赵颜就接通了电话,声音很大地问,“喂!是坏蛋吗?”我听出她的焦急,心里一阵感动,嘴里却还是开玩笑地说,“对不起,你认错蛋了,俺不是坏蛋,俺是皮蛋,你家那坏蛋去跟鹌鹑蛋约会了。”

“讨厌啊你,”赵颜明显松了口气,然后又提高声音质问我,“你这两天干什么去了?手机都关机,怎么打都打不通,短信也不回,你想急死我啊!”

“别急别急,“我连忙解释说,“我手机摔坏了,这两天都在修。”

“手机摔坏了?”赵颜顿了顿,怀疑地问,“手机坏了两天才能修好?”

“是啊,摔得有点重,”我擦了擦冷汗说,“我这不刚修好就给你打电话么。”

“你就不知道用你爸的电话告诉我一声?”赵颜显得很委屈,“我前天看新闻,正好看到一个新闻说你们湖南CD市发生一起车祸,死伤很多人,你电话又正好坏掉,我都快急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心里稍一犹豫,终于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赵颜,便嬉皮笑脸地说,“你也不想想,像老公我这么福大命大的人,怎么可能碰到车祸这种倒霉事呢?”

“你少跟我贫嘴,”赵颜更委屈了,突然就哭出声来,“你知不知道我自从那次之后,就老是害怕这样的事情,你两天没消息,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连个信息都不给我发……”

我顿时慌了,连忙一迭声地认错,认错之后写保证书,赌咒发誓保证不再犯,这样赵颜才渐渐地止住哭声。

等赵颜恢复平静之后,我叹了口气说,“我还真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呢。”“什么消息?”赵颜又紧张起来,预先威胁我说,“你要是故意吓我,我就不理你了哦。”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轻轻松松地说,“不过是大雪压断了线路,我们这里全县都停电了。”“哦,停电了?”赵颜傻乎乎地问,“那又怎么样呢?”

我气得翻白眼,“说你胸大无脑你不相信,我这儿停电了我手机的电从哪里来?”“电池啊,”赵颜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这时候才啊了一声,犯愁地说,“那怎么办啊。”

“没关系没关系,小别胜新婚嘛,”我嘿嘿笑着说,“就一个月而已嘛,这一个月,你就好好的酝酿你对我的思念之情吧。”

“你少臭美了!”赵颜先是凶我一句,然后又可怜巴巴地问,“那到底什么时候能来电啊。”

“我哪里知道?要看雪什么时候停,天什么时候晴喽。”“啊?那我不跟你说了,省点电,”赵颜匆匆忙忙地命令我,“你快把手机关了,我叫你打开你再打开。”“哦,好的,”我随口答应了声,然后汗汗地问,“请问,你该怎么叫我呢?”

赵颜呃了一声,然后理直气壮地说,“你每天晚上开下机不就行了,笨蛋!”

我……我笨蛋。我顶了你个肺的……

这场大雪冰冻持续的时间史无前例地长,从我回家到过年,雪就没有融化的迹象,我们家在山区,地势比较高,冰雪更加难以融化。雪不化,输电线路就无法修复,没有电,没有灯,我们似乎被封锁在了冰川世纪,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候,我才觉得要毁灭一种现代生活真的很简单。

我依照和赵颜的约定,每天晚上十点准时开机,互诉一天的相思之苦。我们匆匆忙忙竭尽所能七嘴八舌地在几分钟内甜言蜜语彼此轰炸一番,然后又迅速关机。

可即使这样,不到三十,两块电池的电量也都已经耗尽。

三十晚上,世界依然冰封,山村依然黑暗。

镇政府这时候倒做了件挺有心的事,因为全镇都停电,所以他们派人下乡,给每个村送来一批蜡烛,据说是按人头算的,一人发一根,要求村干部发放到位。

我爸是村秘书,我们村的蜡烛就都送到了我们家。因为要负责发放工作,我们可以多得些蜡烛。于是我乐呵呵地点了好几根,把屋子照得通亮,以弥补没有电灯的遗憾。

吃了一顿烛光晚餐之后,我们一家三口围着烛光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往年三十的晚上,我们一家人都会守岁,一家人围炉坐到十二点,放了鞭炮才睡,这早已成为习惯。

只不过以前我们是坐在一起看春晚,今年却只能坐着聊天了。

我们聊的话题从今年异常的大雪开始,聊到被拐到他乡不能回家过年的老姐,最后绕一圈居然落到了我自己身上。

老爸一反常态,怪怪地看着我笑,“怎么样,打不了电话发不了短信,心里憋的慌吧?”

我愣了愣,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话题,一时有点尴尬,只好讪讪地笑了笑,低着头对着桌子底下的阴影直翻白眼。

老妈也说话了,“我就不晓得你们哪有那么多的话说,就说你姐吧,刚跟你姐夫谈的时候,那年回来,白天晚上的就是电话,一打就是半个多小时,花多少钱啊!那还不说,你姐姐老躲到外面去接电话,接完电话进来,冻得直流清水鼻涕,这不是找罪受么。”

我哈哈大笑。

叫老爸老妈这种习惯了包办婚姻的人来理解现在的年轻人的恋爱,还真的有点困难。再说了,半个小时算什么呢,我记得我跟赵颜最长的一个电话是两个半小时,挂电话的时候胳膊都直不起来了。

当然我可不敢说出来,一说的话他们准得骂我糟蹋钱。

不料老爸这时候突然贼贼地冲我笑了笑说,“我手机好像还有点电呢,你要不要……”话还没完,我已经噌地站起来,冲到房里找到了他的手机。

开机一看,哇咔咔,还有三格电,足够用一会了。

我兴奋万分,死皮赖脸地说,“这手机今晚我包了。”

老爸老妈居然对望了一眼,脸上的笑容贼贼的……

过了十二点,我帮老爸放了鞭炮,然后洗了脚,钻进了被窝。这时候,我才舒舒服服地拨通了赵颜的电话。

我知道她肯定没有睡,想我想的。

我爸的号码我并没有告诉过赵颜,可能因为号码陌生,第一次赵颜半天都没接电话。

我锲而不舍,继续打,最后赵颜总算接了,接通之后,她有点犹豫地问,“你找谁?”

我捏着鼻子说,“找你呀?”赵颜又问,“你是谁呀?”

我故意怪笑,“小妞,连哥哥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赵颜吓得啊了一声,咕叽一声就挂了电话。

汗,我顿时傻了眼,这小妞,警惕性老高了她。

我继续打,赵颜居然又接了,只是接通之后,不等我开口,她就凶巴巴地冲我吼,“你谁呀!再胡说八道我报警了啊!”我忍不住笑了,“你报呀,你报呀,你敢报警我就把你先奸后杀,先杀后奸,奸了再杀,杀了再奸……”

“啊?”这回赵颜听出来了,她的声音一下由河东狮吼变成了母猫呻吟,又嗲又腻地说,“臭老公啊,你吓死我了,你手机不是没电了吗?怎么,你家里来电了?”“没有啊,这是你未来公公的手机,还有一点电。”

“哦,”赵颜似乎有点失望,然后就嗔怒地说,“讨厌,什么未来公公啊,胡说八道,我又不嫁给你。”

她明明心里乐得开花,却还是在那里嘴硬。我也不拆穿她,笑了笑说,“臭老婆,新年快乐。”

赵颜顿时被灌醉了,她笑嘻嘻地说,“宝贝老公,新年快乐,我好开心哦。”然后,我们在电话两端甜蜜地傻笑。

我不知道其他的恋爱男女煲电话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但我和赵颜大多时候打电话都是浪费钱的。

比方说一个长达一个小时的电话,有半个小时我们会老公老婆甜腻腻地互叫一通,最后挂了电话才发觉这个电话我们总共只用了几十个汉字,可纳闷的是心里还是觉得挺满足。

所以说恋爱中的人都有点神经。

挂了电话后,我本想就此睡觉,可不知道怎么,脑海里突然又闪过江蓉的影子。我记得江蓉告诉过我一个号码,是固定电话。号码我是想不起来了,不过电话本上有。我摸黑从床头的桌子上拿了电话簿,找到号码,可是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一点了。

还打不打呢?打的话也太晚了点,不打的话好像又有点不甘心,因为手机就那么点电,到明天估计也用不了了。

于是我想了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让电话响三声,有人接就好,没人接也就算了。

电话通了。嘟,第一声,没人接,嘟,第二声,我有点紧张起来,一根手指按上了挂断键,谁知道第二声刚响过,电话里突然就穿来声音,“喂?请问找谁?”

我松了口气,因为那声音就是江蓉的,温柔,清新,好认的很。

我笑了笑,低低地说,“蓉蓉,新年快乐。”江蓉啊了一声,惊喜万分地说,“是你啊!”然后她似乎克制了一下感情,平静下来说,“哥,新年快乐。”

听到这一声温柔自然的“哥”,我心里有一种温暖迅速地浸漫开来,忍不住舒心地吁了口气。

一直以来,我内心都有点回避江蓉,因为我自己也不能确定我对江蓉的感情是一种什么感情,直到现在,我才清楚地觉得,这种感情,唯有温馨,没有甜蜜。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窗外依然传来喜庆的鞭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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