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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家规难逃身有罪,孽障难消命无谓

第伍拾肆章

“江霜,你也敢回来?”众道长齐声对着江霜怒道。

江川芎躲在大殿门外看着平日里一个个眉善目慈的长老们,现在竟都对着表哥露出一副睚眦必报的样儿,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看着江霜在里面给长老们骂得狗血淋头,江川芎是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是在一旁心疼。

也是,他一个孩子能做什么呢?

这时江卿威却疾步跨过了门槛,江直怨与一众人师兄弟妹紧随其后。待他走进大殿里的第一句话就让人感受到了他这家主的威严。

“各位道长,这儿是澄门,我才是家主。恐怕前辈们还是得给后生些许尊重吧?”

江霜满脸血污,嘴角还淌着血,跪在地上低着头,这等卑微的动作。江卿威心里清楚,自己那个心高气傲的表哥定然不是心甘情愿这样低贱的。

“江卿威。”静寒道长对着他说道,“你是怕忘了这尊卑长幼之序了吧?”

江卿威温笑没有回答,带着一众澄门弟子走到江霜身边将他扶起,然后才转身对着那些个道长们说道:“尊卑长幼,我江卿威自然是知道的。我倒是很好奇,各位道长今日光临我澄门,还在我澄门大殿上责罚我澄门弟子,这是让我这澄门家主颜面扫地吗?”

这一番话江卿威反复不断地强调着“澄门”二字,无非不过是想让这些个烦人的本家人知道,在澄门只有他江卿威才能做主罢了。

江霜见如此想要上前去阻止江卿威做出些什么有犯家规之事,奈何双腿早已是跪到酸疼麻木。他才刚迈出一步便站不稳了,幸好一旁扶着他的燕长风没放手,不然他定要摔个痛快。

“你在做甚?”燕长风低声对着江霜质问道。

江霜回头望了他一眼,又看向江卿威担忧道:“我担心若水.......”

“你担心他?他担心你才是。”燕长风将他扶到一旁靠着柱子后道,“若水他已是能独当一面的人了,,你又何苦去那些道长面前自讨苦吃?”

“诶.......”江霜长叹了一口气,“罢了,我就且先看着。”

大殿上,江卿威与本家道长们对峙着,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呵,卿威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怎么?现如今你是要在你叔父面前装大了?”

“岩禾叔父这是哪里的话?”江卿威说着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不如咱们坐着聊?”说罢他未等旁人入座,自己一人神情自若地坐在了主座上,嘴角勾笑地看着道长们。

道长们自然不甘落后,纷纷落座己位,身旁随行弟子也侍立左右。

“江卿威,我们可是从本家特来帮助你的。可你如今竟将这被废除家籍的弟子收留在此,你可是要目无家规了?”离素道长质问道。

可江卿威却满脸无谓,缓缓端起桌上的茶盏道:“江霜是被静寒道长除去了家籍不假,可他是我澄门的人也是真。既然可以被除去,为何就不可再入了?”

“笑话!”静寒道长拍桌而起愤然道,“他江霜,有龙阳之好,坏了我江家的名声。你江卿威竟妄图令此等孽徒再入我江家门籍?”

江卿威被静寒道长这话逼得哑口无言,江霜与燕长风结为道侣不假。可这道侣却并非仅指夫妻,但他俩有情也是真。这般令人左右为难的境地,江卿威实在是不知要如何为江霜开脱。

看来这些个长老,定要逼得表哥离开江家了。江卿威虽神态自若地喝着茶,可这心里的慌乱是如何也掩饰不了的。一旁江直怨自然也是看了出来,他虽与江霜不和,但这样的场面上他自然是要帮着江霜说话的。

“诸位道长,我有一话想说,不知诸位是否愿意给小生一个面子。”

江直怨这话说得小心,旁人也不敢反驳他个什么,只得是点了点头默认了。这是时他便是开诚布公了,轻咳了一声后才开始说道:“道长们若说只因江霜师兄有龙阳之癖,私自与燕长风燕大侠结为道侣,应以家法处置。可江家家法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没有哪一条说过不许弟子有龙阳之癖的。再说了,江家其他弟子喜好同门师兄弟的多了去了,也不见道长将他们一一除去家籍啊!”

“可他们没有哪一个私自利用江家仙草为自己道侣疗伤吧?”静寒道长说着,一步一步向柱子后面走去,“更何况他们之中也未有人违抗师命吧?你说是嘛?江、霜。”

静寒道长走到了江霜面前,却见燕长风用手帕替他擦拭着脸上的血污。此等稀疏平常的动作,到了他这里却成了有伤风化的暧昧。

江霜闻声抬头才发现静寒道长走到了自己面前,瞳孔收缩,他“唰”地一声重重地有跪在了地上,嘴里小心翼翼似怕惹怒他一般低声道:“师父......”

静寒听后不但没想起曾经师徒情谊的一丝一毫,反倒是变本加厉地怒了起来。他挥袖一掌扬在了江霜脸上,眼里充满了业火。

“从你带着这人踏出清风门的那一天,我便不会认你这徒弟,我也不再是你师父了!”

“静寒道长你可是欺人太甚了。”

燕长风一边将江霜扶起一边对着静寒道长说着,身后众人想要上前来查看江霜伤势,他却摇了摇头示意不需要了。可静寒道长哪能是那么容易罢休的人,一双眸子如鹰般直勾勾地盯着江霜看。

江霜本就是依着燕长风才可勉强站起,但使尽浑身力气才看到的师父的眼,却将他吓得立马和燕长风分了开来。自己摇摇晃晃地又跪了下去,哭哭啼啼跟个孩子似的请求师父原谅。

江霜从小就没有父亲,一直是母亲江岚疏带大的他将师父当作父亲来看。所以静寒道长的话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违背的,但除了他私自于燕长风结为道侣这事以外。可这件事后却让他于师父之间生了间隙,且永不可能愈合的沟壑,再然后便是疗伤一事,最后他母亲便因他的过错以身祭祀。

从那以后,江霜便跟着燕长风离开了江家。俩人一个使剑一个用刀,江湖里自在逍遥。

直到最近江岚影逝世,江霜对江卿威放心不下这才回来了。

“江霜······”

燕长风看着江霜,径自喃喃道。可江霜却是头也没抬地扯了扯他衣角,眼里写满了不要。

“够了!”

江卿威看着静寒道长如此盛气凌人,他这个家主是如何也坐不下去的了。

静寒道长闻声转身望向江卿威,怒而拂袖道:“江卿威你这是目中无人了?目无长辈,口出狂言。这可是家规里面写得清清楚楚的重罪,你可是要为这外人犯下罪过?”

“外人?”江卿威疾步过去,与静寒道长分庭抗礼,“若要说这里有何外人,恐只有你静寒道长一行人了。我澄门弟子同心同德,你们这些个本家的何故来扰!”

语末,江卿威双目一瞪,眸子里流露出的都是凛冽。

“江卿威你!······”

“罢了。”

静寒道长摆着手,阻止了身旁正要为自己辩护的弟子,摇头轻笑道:“今日我说不过你江卿威,恐是江岚影那老家伙将你教的太好。可下次我是不会这般轻易地就放过你,江霜·······你可以留下他,但你们若要是不能将那鬼仙祁寒活捉回来。那就算你江卿威辱没了我江家名声,数罪并罚,你当被罚以身祭妖塔。”

众人闻着皆是震惊,就连其他几位道长也劝静寒道长,说这澄门只剩下些个毛头小子,乳臭未干的何须同他们动气。可静寒道长却是说是一个字都不愿改,而江卿威更是沉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我,江卿威,以这澄门之名誉为注,若是我能将祁寒活捉回来,你,静寒,就得让江家里的其他人成为我澄门江家家臣。”

好小子,真敢赌。静寒心想道,嘴上什么也没说,转身道袍浮散信步走出化鹤堂门时,幽幽地丢了句话。

“孩子,你往后路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