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难得见得这么蠢的人。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送你来吗？”
少年歪了歪脑袋，眼睛亮亮的。
“因为我好看吗？”舒影道。
帝王笑出了声，男人好看，笑起来也好看，君子如玉，白烨就是上等的玉。
“来，我告诉你。”帝王恶意道，他起身拉着舒影起来，随意的不像传闻里的暴君。
“我们去哪里？”
“去带你找原因啊。”
是帝王的书房。
男人手按在桌案后的墙壁上，那面墙被推动。
少年惊诧的看着入目的密室。
“走。”
他们顺着楼梯下了一层，是一间足以说宽敞的屋子。
里面排布着各种武器书籍。
“我最喜欢的东西都在这里。”白烨显然因为看到喜欢的东西很高兴。
“好多武器。”舒影赞叹。
“当然。”白烨拿起一把剑，兴致勃勃的看向舒影。
“你可知他陪我最久了，虽然制作不如何，可也算是这些剑里面沾染血最多的了。”
舒影“……”
所以重点还是杀人。
“可惜这两年天下太平，它许久未饮血了。”白烨颇为惋惜。
舒影不想说话。
“阿影知道有人造反吗？倘若有人造反，朕一定亲自前去剿灭。”
舒影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帝王，迫不及待有一场战争。
时时刻刻念着杀人。
难怪被称为暴君。
“噢，对了，带你来是为了看这个的。”
那是一幅画，难得白烨小心翼翼的拿起画，换换展开在舒影面前。
那是一个精致的少年，一身白衣，眸含笑意，背后是漫天的梅花。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和舒影一模一样的脸。
“他……”少年果真惊讶。
“他和我和我一样。”舒影摸着自己的脸。
帝王不可思议。
“你不生气吗？”
“为何要生气呢？”少年无辜道。
“他们在利用你，知道你算是什么吗？替身，这画中人的替身。”帝王解释给舒影。
“他们以为我爱这画中的人，所以送你到我面前。”说到这里帝王嘴角弧度微扬，看着画里的人，眼里带着些许嘲讽。
“噢，我知道了。”少年点了点头。
白烨笑了。
有些怒其不争的感觉。
“你倒是蠢的可以。”
“我才不蠢。”少年怒瞪着眼睛“我为什么要生气呢？生气于我并无益处，是不是替身又有什么关系，我活着，活的是我自己，看到这风景的是我，吃到那些糕点的是我，体验生活的也是我，那么，于我，我只是我，至于别人想什么，和我有关吗？”
少年想的明白。
白烨现在真的好奇那些人去哪里找的舒影了。
这天下，能看透的人不多不少，可是真的不在意的有几个？人有七情六欲，会爱会恨会嫉妒，没有人能够过这一关。
白烨觉得眼前的人更有趣了。
既然送给他了，那就是他的了。
他心情很好，伸手捏了捏少年的脸。
白烨想让少年住在这里了，他自小起便喜欢收藏喜欢的东西，而能让他喜欢的，他也一定要得到。
“你以前住在哪里？”
“无忧城。”舒影没有隐瞒，这一点帝王是可以查出来的，白辞也没有打算隐藏这些。
“那可是个好地方。”帝王语气轻松。
“我去过那里。”帝王也直接的很。
“遇到一位美貌有趣的小姑娘。”
“小姑娘?”少年诧异。
“嗯。”帝王若有所思“就是有点傻，可能是个傻子。”
“傻子?”舒影感叹一声“那可惜了。”
能在帝王口中说出一个美貌不容易。
想来那姑娘是极好看的。
“那皇上为何不带回来，帝都名医众多，想来能治好的。”舒影建议。
“他离开了。”帝王将手中的剑擦拭好。
“噢。”舒影点头，颇为可惜。
“不过无碍。”只听帝王又道“我遇到了同他一样有趣的人。”
舒影并不好奇这个人是谁。
帝王本身带着恶意，就是要少年明白，他是那些人送来的替身。
只是那些人也没想到吧。
少年似乎根本不在意。
密室的门重新被关上。
帝王不再提画中人，舒影也不问。
舒影是知道那人的。
那是上一任臣相的小儿子，同帝王白烨一同长大。
后来又为帝王而死。
帝王对他极好，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帝王心爱之人，甚至后来帝王后宫中无一人，所有人也都觉得是帝王只喜欢那人，旁人都瞧不上。
这也是白辞做了这张脸的原因。
少年走出去前乖巧的告诉帝王。
“我知道了，我会做好替身的。”
帝王愣了愣。
舒影再一次的夜宿帝王寝宫。
这事传到宁王府。
男人没什么表情的弹琴，只是手下弹错了一个音。
“嗯，此后，这种小事，无需禀报了。”
白辞知道舒影和那个人是不一样的。
曾经的那个人，也灵动活泼，但是在帝都出了名的才华横溢。
而少年。
他很聪慧，比他想象中的聪慧，但是不怎么爱学习，白辞开始的时候是打算训练的舒影像那个人一样的。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放弃了。
舒影是在进宫第三天见识到暴君不是传言。
那天帝王似乎心情不好。
一整日在书房里。
后来罪魁祸首就跪在书房外求见。
那人一身官袍，仗着自己是老臣，非说什么以死明志。
好了，这不是顺着皇上的意思来吗？
这可好了。
他大抵忘了安分了许久的皇上还是个暴君来着。
舒影去的时候刚好是男人擦剑的时候。
那血颜色鲜红，滴在书房前的地面上，阳光正好，不一会就干了。
至于那副尸体，宫人很快就清扫了。
男人显然心情很好，还招呼着舒影一起吃饭，边走边道“朕是给他们的权利太大了吗？一个个的把自己都当回事，私会那老太婆以为朕不知道，还敢放到明面上威胁朕。”
帝王说话肆意的很，一口一个老太婆。
然后舒影就知道了。
帝王口中的老太婆还是他母亲，当年的贵妃娘娘。
至于私会？
果然不愧是当年的风云人物。
皇上知道，皇上不说，忍到今天才杀了那官员，也算是给了母后面子。
帝王母后静娴太后一直住在佛陀寺，所以进宫以来舒影也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