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宋儿点了点头，看向郑经的眼中隐约有几分感激。
陈都尉却直接怒了，冷冷地瞥了一眼笑的狡黠的曲宋儿，又看向郑经，嘴角扯出了一个讥讽的弧度：“郑经，你这虚伪的模样真令人作呕！”
“陈都尉，你逾距了！按照规矩，你应该叫我郑大人，或是侍郎大人。”郑经神情陡然一变，语气冷冽了几分。
曲宋儿没兴趣听他们两人的“爱恨纠葛”，况且她也不能再耽搁了，于是说了一句告辞后，便绕过两人走远了。
到了养心殿外，曲宋儿见到了心急如焚的戚公公，她连忙走上前，还没开口，戚公公就大声说道：“牧夫人！你可算来了！快随奴才进来给皇上看看，这到底出了什么毛病，一直在咳血，到现在还没停呢！”
“里面还有谁？”
“大家伙都在呢！就等您了！”
曲宋儿：“……”得，又是一场三堂会审。
这次她很快就查出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实际上，导致皇上咳血的罪魁祸首，正是来自于淑妃送来的药膳。
但是她去却还是装作费尽心思，最终也没能找出病因的模样，皱着眉头，说道：“禀皇上，臣妇替您看过了，您这症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寻常的劳累所致，加以急火攻心，这才会出现这样的症状。
至于养心殿里的东西……臣妇也都仔细检查过了，并没有任何异常。下毒一事，纯属杞人忧天。”
听到曲宋儿这样说，在场的人除了皇上自个儿，全都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淑妃。
她还以为曲宋儿真能看出什么来呢，毕竟上次，就是她亲手将惠妃送上了绝路，难保这次她又会这样对付自己。
可淑妃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情况使然，她可能也会面临被揭发之后的绝望。
皇上则是带着探究的目光盯着曲宋儿，曲宋儿低着头，感觉自己的头皮似乎都要被皇上的目光烧掉了，不过这种场面还不足矣让她退缩，曲宋儿跪在那里，一通睁眼说瞎话地禀报完之后，就不动了。
皇上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曲宋儿又一口咬定那药膳没事，他也不能逼着曲宋儿说实话，这样不成了他成心让曲宋儿死吗？
于是只好让曲宋儿回去了。
曲宋儿浅笑着退出了养心殿。
还好戚公公之前就给她了不少情报。
方才他进去一看皇上的脸色，感觉对方对自己的病情并不如何着急，反倒是别人，搞得好像咳血的是他们一样。
发生了这种事，皇上怎会对他的身体状况毫不关心？
而且曲宋儿早在半个多月以前就听说，皇上身体欠安。既然他怀疑是淑妃的药膳有问题，那不管太医的检查结果是什么，以皇上多疑谨慎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在那之后仍然继续食用淑妃送来的药膳的。
要么他就是在验证什么，要么就只是不想小题大做。或许还有别的原因，但是曲宋儿也没心思去猜，这个皇上的心思就像无底洞，她要是全猜对了，恐怕得累死，而且知道的太多也不见得时间好事。
就好比现在，她直到走出养心殿，还能感觉到后背有一道目光粘在她的身上，如芒在背无外乎就是这样，让她很不舒服。
曲宋儿刚要走，就听见戚公公的声音从里面追了出来：“牧夫人请留步！”
曲宋儿侧过身子等戚公公跑到她面前，这才问道：“不知戚公公叫住我所谓何事？”
戚公公看了看四周，见没人，这才笑眯眯地凑近曲宋儿，说道：“牧夫人，皇上知道您看出来了，特意让奴才出来告诉您一声。此事不必声张。”
“没了？”
“没了。”戚公公看曲宋儿一脸的不信，笑意更大：“怎么？牧夫人还想知道什么？”
曲宋儿摸了摸鼻子，问道：“比如，皇上有没有让我给他弄解药什么的？他既然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咳血，应该也知道，他所中的毒，虽然不会一击毙命，但是日复一日的浸淫，毒性侵入骨髓，最终也会变成无药可救的天下至毒。”
戚公公顿时就变了脸色，连忙追问道：“竟会如此？！那牧夫人可有破解之法？若是有的话……”
“很遗憾，我没有。”曲宋儿打断了戚公公接下来的话，笑道：“戚公公，有些事情还是不能都顺心如意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皇上既想要做那最后的赢家，就要牺牲一些。否则到时候为他人做嫁衣裳的，便有可能是你我。你可明白？”
戚公公脸色惨白，显然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牧夫人说的是，奴才就当没听到过这些话，彼时回去，只说是牧夫人多问了几句皇上的病症。”
曲宋儿满意地笑了：“戚公公，你是个聪明的，所以路公公死了，而你现在正站在这里。”
戚公公拱了拱手，谦虚道：“不敢当，牧夫人才是神机妙算……要没什么事，奴才就回去了。”
曲宋儿忽然想到了来时的事情，于是便直接问道：“戚公公可知那个陈都尉？”
“哪个陈都尉？从西北回来的那位？”
曲宋儿神色古怪：“难道还有两个陈都尉不成？”
戚公公点了点头：“确实。不瞒牧夫人说，奴才也是偶然得知的，之前的禁卫军陈都尉不知为什么，忽然就没了，皇上这才从西北调回来这个陈都尉，让他暂时代替原本那个陈都尉的位置。”
“皇上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
“奴才哪里知道？唉……时间耽搁得可够久了，再说，奴才可就圆不过去了，奴才告辞！”戚公公说完，便直接转身离去，速度快的就像是曲宋儿在追着他打一样。
曲宋儿原本还想问问他，这陈都尉和郑经到底是什么关系，回过神一看，面前就已经没人了。
跑的倒挺快！
曲宋儿笑了一声，只好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先出宫再说。
谁知她走了没多远，就看到郑经还在方才的位置，半点都没有挪动过，正翘首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