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纯爱过南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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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善恶皆是我·二

京中繁花锦盛,庙堂之高管不到江湖之远,原本天下大势十分明朗,五大世门各具其职互不干扰。可五十年前江湖中突现一组织,该组织行事作风狠辣,起先替江湖中有仇怨之人报仇雪恨而打下名号。可近五年来该组织遽然大变行事作风,任何消息都不被人所知,但时不时会传出来小道消息说在自清门户。

“话说,这长安楼自从换了位主人后,整个组织变得极其神秘。新上位的楼主南离风武功高强却杀人如麻,狠绝无情,若是有人不小心沾惹了他,必定让其挫骨扬灰。”京中一茶馆内说书之人夸夸其谈,将底下人说得一愣一愣的。

“那老先生,你可曾见过这南离风?或则说见过沾惹南离风之人?”底下一声询问,将整个会场的气氛从紧张变成了好奇。

“这……”说书人一噎,寻声望去,见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人,一拍桌上的醒木,道,“这长安楼一直以来都想在江湖中立足,但走道又不同于五大世门,因此只能用些不见得人的手段,江湖上十件见血之事必有九件出自长安楼之手。至于南离风,乃长安楼楼主,生性品格若不是杀人如麻怕是也无人信。”

话落间那少年又开口,“那也就是说老先生你不曾见过南离风本人更不曾亲眼见过那九桩血案咯?那您这些故事都是从何处得知的,可有来处?真实性如何,可有依据?”

说书老头一听,见下不台来,一拍醒木,“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砸场子来了是吗?来人啊,快快快,赶出去。”

少年一听,“诶不用,在下有脚自己会走,只不过老先生你说书的质量实在令人堪忧,保重,在下告辞!”说完从窗口飞奔而出一下子不见了人影。

主街上吆喝声不断,大大小小的热闹让市井白日一派繁荣。

“哦?这江湖当真如此传我?”檀木椅上一袭白衣男子调笑道,还未长开丹凤眼流转,眼中却尽是无限风流。

少年不羁往旁边一躺,瘪嘴道,“当真,就差把您说成个十恶不赦人喊杀之的大魔头了。”

“大魔头也没什么不好,只要不作正义人士一切皆可。只是可惜了我这姓名,听上去可比大多人的都要好听。”

说话此人正是江湖所传杀人如麻之人,长安楼楼主南离风。

少年一听,弹起来,“公子!您被这等污蔑还能忍得住?不给他们一些教训?”

“藜蒿,沉心些,不必计较。再者那人所说也不尽错,我确实是杀了很多人。”南离风嘴角一扬,笑却不达眼底。

叫藜蒿的少年还想说什么,却被南离风的眼神止住。端正一行礼,道,“公子,近日来八卦门在外围四处打听长安楼内部密事,您看是否派人处理?”

“不用了,随他们去。”南离风轻轻吹了一口浮面上的茶叶碎渣,说,“旗门大会进度如何?”

“回公子,一切顺利。五大世门都将派出门中鼎力优秀之弟子,届时公子定能找到当年之人。”

南离风“嗯”一声,“下去吧,盯紧了他们。”

“是,公子。”

藜蒿走后,南离风低眼,“来人。”

“在。”门外无影却有人声。

“将那人带过来。”

“是。”

半响,一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被带到南离风面前,那人一见面前之人,虽不曾见过却抖如筛糠,“你,你……你是谁?把我抓来要,要作什么?”

南离风离座,站在那人面前,蹲下,声色平静,“我问你,三年前五门齐聚比试时,你在哪儿?”

那人不知要做什么,想了想,“我,我就在场,就在,就在比炼场。”

南离风一笑,“我再问你,你当时可有被人遣派去故意挑衅五门中人?”

那人声色发抖,见南离风越逼越近,连忙说,“有,有,是有。”

“挑衅的是谁?”

“不……不记得了,当时只是有人派我说随便找一人挑衅,顺便侮辱他所在世门,激怒到大打出手最好。我见,我见当时有一个比炼完成后站在台上一少年,我就把他当做目标,挑了他。”

“所以你真气散尽,是那少年所做?”

那人一想,摇头,“不,不是。是另一人,见我挑衅他们,出来训我,我,我当时不知怎么,拿着剑就朝他冲过去,出来的那人挡下我的剑,几招之后,我力不敌,直至被散尽真气……”

南离风起身,拿起桌上茶杯,抚了抚,“你可曾记得那人的样貌?身上可有辨识度高之物?”

那人紧张的手掌发汗,本想摇头说不,但瞟一眼面前男子的背影,心中一颤,说,“样貌不曾记得,只记得……一点,那人虽年纪不大,出剑却尤其快准狠,每一次都打到我的痛处却又不伤我,这一点我尤其记得清楚……”

南离风一顿,“行了。你的上家已经没了,以后你可以好好生活,只是再也不要出现在这江湖之中。”

那人一听,心中顿时落实,赶紧起来磕头,“多谢多谢,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江湖各大茶馆中都有关于南离风的故事,真真假假大大小小皆不同,但有一共通点皆是将南离风描述成一个十恶不赦罄竹难书的混世人魔。于是天下人皆将南离风自然想象成一个较为年长的男子,毕竟也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可谁又曾想到,真正接管长安楼的楼主南离风却是一位少年,且今年刚及十六。

一阵扣门声响起,“公子,五大世门派出参加旗门大会的名单出来了。”是藜蒿的声音。

“进来说。”

藜蒿推门而进,看了一眼比自己年长两岁行事作风却已同成年男子相差无几的公子,心中轻叹。

藜蒿上前开贴,念道,“天陈门陈善者,临肖门无他者,黄道门黄祁者,卫影门秦愠者,八卦门萧寒者。其余众门皆出一名,以示参与。”

南离风偏头看向茶杯,“这五人中你觉得哪一人像当年之人?”

藜蒿瘪嘴,坐下来,“公子,你何非要找当年散尽他人真气之人,是要报仇么?”

“三年前五门比炼场上,能散尽他人真气之人,除了那些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掌主们,这五门中还能有谁?年轻一辈中要是有人能有这样的本事,自当是将才无疑。可自那以后也未曾听说过哪一门中有这等有材之人。”

藜蒿听罢,“所以公子是想要找到他为长安楼所用?”

南离风摇头,“江湖人中自有根性,入一门便是一门,不会轻易改。我只是想知晓这将才究竟是何人罢了。”

藜蒿点点头,思顿片刻,“依我看啊,今年旗门大会派出的这五人都不是您要找寻之人。”

“为何?”

“公子您想,按照您刚才说的,老一辈掌主无人,正值壮年一辈也无人,那剩下的只有还未及弱冠的小辈们,就更无可能了。就算当年化人真气之人在这些小辈中,三年前至多十余岁出头,这……讲不通。”

南离风静静地听着,示意藜蒿继续。

“且今年这五人中,最大者乃临肖门无他,最小者乃八卦门萧寒。这五人年岁皆在十五至二十五之间,这样推算实属无可能。”

南离风缓缓点头,“知晓了,下去吧。”

“是。”藜蒿赶紧站起身,端正行礼后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