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纯爱过南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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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善恶皆是我·十

南冈山三面环山,地处高势,侧绕一河,河水终年不结冰,一直延流直最山脚村庄,是村庄百姓用水源头之一。南冈山虽被天下修炼众门称为极恶之地,对平民百姓来说,却是养活他们世代的神圣之山。

陈善,萧寒和南离风三人未带任何子弟,仅凭一人和一身技艺独闯南冈山,三人中年岁最大者也不过南离凤,及十六。其余两人皆刚及十五,三个未及弱冠的少年擅闯南冈山,也不知程里正这样安排是作何意。

“陈兄,在下是第一次来南冈山,之前师叔们都说南冈山乃极恶之地,本来在下还不信,现在一看,倒也有点不同寻常的气氛。”萧寒说的冠冕,却有些话里有话的意思。

“萧兄不必过于心焦,自古以来南冈山传闻谁都不曾证实,以讹传讹罢了,不用自己吓自己。”陈善维持着平素极好的涵养,认真回答萧寒的问题。

“话虽这样说,但陈兄,你不觉得天呈阁此次手笔有些大得出奇么?就说这明月遗珠,在下都不曾见过,何来知道去哪儿找到它。”

陈善低眉,“或许……我知道。”

南离风眉眼一动,将目光钉在陈善的眉宇,不动声色。萧寒上前一步,颇为惊讶,“陈兄你……意思是你知晓明月遗珠的痕迹?”

“知晓也算知晓,不知也算不知。”陈善模棱两可。

“那又是何意?”萧寒不解。

“一种……感触。”陈善想着,“自从我脚踏进这里的第一步开始,脚下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拉着我往前走。”

“有何证据?”

陈善环顾了四周,“你看看周身,从我们进来开始,虽然迷雾缭绕惑人眼,但其中一只飞禽走兽也未曾见到过,按理说南冈山林茂密,要是说连一只飞鸟也无的话,看起来就有些蹊跷了。”

萧寒思顿片刻,抬眼到,“陈兄言外之意是……有人在故意引我们入套?”

陈善思顿,“……怕不是人,除了最山脚下的村庄,方圆百里怕是无人的。我倒觉得和明月遗珠有关。”

萧寒见南离风一直不说话,问道,“兄台一直不语,是有何发现吗?”

南离风无语,尽管萧寒隐藏得好,他一眼就看破对方的心思,轻轻的说一句,“没有。”

陈善负手,“走吧,往前再看看。”

藜蒿见离旌姿态潦草,看不下去,轻声提醒道,“您现在代表的是公子,稍注意一些。”

离旌瞟他一眼,“怎地?要去兄长面前告我黑状?”

“藜蒿不敢。”

离旌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果品,眼睛瞟到对面的一个人,“去,给我查查对面那女人的底细,越多越好。”

藜蒿抬眼,眼见一个巧眉倩目的女子正看着这边,心下一动,立马去办了。

离旌面具下的眼珠转了转,将手里的果品一扔,一扬下摆,朝对面走去。

“念月小姐是吗?”离旌装作正经的模样走向天陈门前。

陈念月见来人,心中受宠若惊面上端正有礼,不急不缓的站起来,“正是,在下天陈门陈念月,见过南楼主。”

“哎,说甚楼主不楼主的,念月小姐过于生分了。”离旌颇为调笑的语气让陈念月心弦一震,不由得抬眼对视上离旌。

离旌的眼和她兄长相似,只是离旌的眼更加多情,更加温柔缱绻,尤其是女子看了,定力一般的怕是会陷进去。

陈念月微微眨眼,站立稳当,“不知南公子来找念月所为何事,念月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离旌眉眼一动,笑道,“念月小姐果真玲珑剔透,南某还什么都没说就被念月小姐看穿了。”

陈念月稍稍一点头,淡淡拂去离旌的夸赞。

“既然念月小姐看出来了,那在下就不过于拘礼了。”离旌微微颔首,“在下听说天陈门有位从南冈山捡回来的遗婴,不知现在身在何处啊?”

陈念月眼瞳一闪,往陈遗情边上瞟一眼,敛去心神,“南公子所说,都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念月当时尚小,只听闻过几句并不知全貌,因此不敢置评。”

离旌见陈念月与她打官腔,笑道,“也是,在下考虑欠周全,这等事如何问念月小姐来了,应该问念月的父亲才是啊,陈掌主,近来可好?”离旌无缝衔接,将陈遗情打了个猝不及防。

陈遗情起身,两手背负而站,“南楼主,此事是我家事,且年岁久远,南楼主还是不必听闻得好。”

陈遗情语气已经十分显然,偏偏离旌却不知其意似的,“哎,陈掌主,南冈山遗婴当年虽轰动一时,如今都这么些年过去了,世人都早已经淡忘,也不必再忌讳谈论。”

陈遗情望向离旌的眼,掀眉,“南楼主何以对此事如此感兴趣,在外人看来,怕是会多虑啊。”

“陈掌主这话有道理。南冈山遗婴之事,在下也只是处好奇,这么多年过去,那遗婴长大成人,与在下年岁大概相仿,到时交个朋友也未尝不可。”

陈遗情不言语,离旌淡淡一笑,话锋一转,“哎我记得,三年前有个……有个五门试炼会还是什么来着,天陈门一举夺魁,在下还没来得及恭喜,怎么就听闻天陈门闭门数日,谁都不见呢?”

陈遗情神情凝固,脸上仿若有化不开的浆,“这好像与长安楼无甚关系吧,南离风楼主打听得如此详细,莫不是受他门所托为其办事?”

陈遗情话说的巧狠,一下子将长安楼的地位降到五门之下,成了别门的附属品。

离旌倒也不在意,点点头,“陈掌主说的是,在下唐突了。”随即转向陈念月,眼睛一弯,嘴角扬笑,活脱脱一个传情公子哥儿,“念月小姐,看来南某只能与你下次相谈了。”

陈念月福一福身,并不言语。

离旌转身,恣意盎然的离开,背影印在陈念月的眼中,不明所以。

“陈兄你快过来看!”萧寒声色突兀,尤其在这寂静林中,更显空旷。

“这……”陈善愕喉,只一个字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南离风走近,饶是带着黑面罩也被这气味熏得皱了皱眉。

“陈兄,你说这是人的尸体还是禽兽的尸体啊,看腐烂程度,得好几个月了吧。”萧寒用宽大的袖袍捂住口鼻,显出几分娇生惯养状态来。

陈善蹲下,手预备伸出去探查,宽松的袖子一下子滑落下来,险些沾染到地上的污秽之物。

“陈兄万万不可!”萧寒赶忙阻止,“这是何物都不知,怎敢擅动!若是沾染到发肤,这荒无人烟到时候也无药可治啊!”

陈善摇头,“无事,我就看看。”说罢又将手伸出去。

南离风手下一动,陈善的手便愣悬在半空,上不了下不了。末了南离风蹲下来,“别轻举妄动,底下有异。”

陈善转头看着南离风,对方正盯着那腐烂得不成样子的东西聚精会神的看,眉眼肃穆,眼中清明的与周围的迷雾格格不入。

“有异?有何异?伤人否?”萧寒一听,惊讶的退后几步,“陈兄你可要小心,我们三人中,就我没真气内功加持,空有一身身手,若是碰上个什么妖灵精怪,首当其冲的就是我啊。”

“你别担心,我会保护你。”陈善说。

南离风冷眼,看着萧寒判若两人的模样,也不戳破,站起身来,“不是人首,倒像是林中特有的大型野兽,死状异常,小心些。”

“如何个异常法?”陈善不解,或许年岁太小,又常年被归约在天陈门内,对这些山林之事无甚了解。

南离风看了他一眼,难得解释道,“你瞧这尸首,上面骨架完整,甚至还有些连骨肉附在骨架上。但下方骨架所剩无几,肉眼看不见,几近没有,这说明地里一定有一些我们不曾发现的东西,能将坚实的骨架啃噬得一干二净,这东西一定不好对付。”

“况且我们在上在明,它在下在暗,若是它要偷袭,我们恐怕反应不过来。”

陈善若有所思,缓缓点头,不由得又看了南离风一眼。

萧寒见两人还在谈论,只觉得身边一阵恶寒,空中像是有什么东西飘动带起了一阵微风。

萧寒嗅了嗅空中,皱眉掩鼻,声音细小,“你们有没有感觉到……”

话未说完,萧寒却已然凭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