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桥还没有来的及回答,就听当的一声,屋门被人一脚踹开。抬头。为首的一个少年,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依旧的,白衣赛雪;依旧的,完美的如同太阳神一般的容颜。
只是,这太阳神肯定在北极呆久了,面上,似凝结了千万年的寒霜。只不过是看上一眼,整个人,就会打上几个寒颤。
一看到乔桥,被绑的像个人肉粽子,少年脸上寒气更重。
坐在少年的面前,乔桥怔怔的望着他,觉得自己,都要被冻僵了。
“谁绑的?”少年吐字如冰。
“爵爷,这个女人,很麻烦的。她是个律师,总是协助警方破坏我们的行动,这一次,居然胆大到单独跟踪我。”黑衣男子,为自己的行为,做着解释。
少年一个眼神扫过去,黑衣男子立刻噤若寒蝉。
少年身后,马上走出来两个人,一左一右站在黑衣男子的身边。黑衣男子顿时如糠般的筛了起来。
少年不再理他,径自向乔桥走了过去,迅速给乔桥松了绑。
“对不起,我,来晚了。”少年单膝跪地,在乔桥被捆的有些於青的手臂上,轻轻按摩着。千年的冰霜,已换上了三月的春光,眼睛里,是深深的怜惜,“疼不疼,嗯?”
“BOBO,你,是。暗夜。爵爷。”乔桥怔怔的望着,这个有着太阳神一样完美容颜的美少年满眼睛,都是不敢相信。
“我害你,受苦了。对不起。”BOBO执起乔桥的手,在满是绑痕的手背上,放在唇边,轻轻的吻着。痛在你的身上,却疼在,我的心里。
“你,到底是谁?”乔桥怔怔的看着他。
突然发现,这个和她聊天聊到天亮的网友,这个牛郎店里头牌中的头牌,这个自己好朋友的儿子,这个知名企业的小开,这个被青春少女追捧的少年歌手,这个行踪成谜,说消失就消失好几年的单亲家庭的孩子,这个总喜欢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调戏她,却又时尔流露出一种莫名的忧伤的男生,这个因为害怕黑暗而总把阳光穿在身上的美少年。她在此刻,竟然感到,他是如此的,陌生。
“你,到底,是,谁?”眼眸中,一片朦胧。浓浓的,是无尽的迷茫。
“我只是,坠入黑暗世界的,一个迷路人。太黑了,我找不到,回来的方向。”BOBO抬起头,凝视着乔桥,慢慢说道,“我一直,在等着我的太阳,为我带来,一丝光明。”眼眸里,又浮现了那种,无法言喻的,忧伤。
“你,贩毒?”乔桥,怔怔的问。
“不止。”BOBO,坦坦荡荡的答。
“走私军火?”
“不止。”
“杀人?”
“也不止。”
“你。”四目相视,无语。
乔桥的眼睛里,有不能相信,也有,不敢相信。
“我,想回家。”乔桥的喉咙有些发干,声音有些沙哑。
“现在,还不行。”BOBO抱起她,轻轻的,把她横放到沙发上,让她舒舒服服的躺着。自己则坐在一边,温柔的为她,处理着於青。
“水。”乔桥的喉咙,干的更甚。
浑身,仿佛有火在燃烧。对水的渴望,有如在沙漠里长途跋涉了很久,却找不到绿洲一样。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旱的嘴唇。
旁边,立刻有人送上一杯清水。BOBO接了过来,扶起乔桥,温柔的喂她喝水。
咕噜咕噜咕噜,喝了几口,不痛快。
乔桥索性从BOBO手中接过水,一仰脖,就喝了个底朝天。
“水不够冰,还要。”乔桥可怜兮兮的望着递给她水的人。
“拿冰块来。”BOBO立刻吩咐道。
“热,屋里太热了。”乔桥以手为扇,不停的扇动着空气,希望可以引起一点对流,缓解一下自己的炽热。
“爵爷,冰水。”旁边有人递给BOBO一杯冰水。
BOBO还未伸手,乔桥已经一把抢了过来,一仰脖,又喝了个底朝天。
“不够冰,还要。”乔桥有些烦燥起来。身上热的,似有火在烧。不可言喻的感觉,从心里深处,往外蔓延。冰水,越冰越好。只有冰,才能熄灭,她,心里的火。
看着乔桥双颊潮红,BOBO突然警觉起来,猛的几个跨步,走到黑衣男子身边。
“你给她喝了什么?”千年的冰霜,迅速地,在脸上凝结。
“她她,老给兄弟惹麻烦,兄弟想教训,教训她。”黑衣男子结结巴巴的回答,目光不敢直视。
“我、在、问、你,给、她、喝、了、什、么?”一字一顿,却字字如山般沉重,压得黑衣男子透不过气来。
“K、K、***。”黑衣男子,结结巴巴的说道。
“啪。”一个耳光甩下去,黑衣男子的门牙,立时就少了四颗,右半边脸,迅速的肿了起来。
“爵爷,不给这女的来点厉害的,她会一直坏咱们的事儿啊。”黑衣男子,试图辩解着。
BOBO不再理他,转身向乔桥走了回来。
一左一右站在黑衣男子身边的两个人,立刻把他带了出去。没多久,就听到不远处,有杀猪般的嚎叫,响了起来。
“你们也都下去吧。”BOBO挥挥手。
瞬间,一屋子的人,立刻走了个干干净净。
乔桥,嘿嘿的望着他笑。满脸通红,媚眼如丝。
望着那张妩媚的脸庞,娇艳的红唇,BOBO的眉头,深深的皱着。如果这个错误,能让你留在我的身边,我可不可以,让这个错误,继续下去。
“我,好热嗬。”乔桥面孔,几乎贴到BOBO的脸上,吹气如兰。
BOBO的喉结,不停的,上下滚动着,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好热嗬,这屋里为什么,会这么热,开冷气。”乔桥的头,不安的左右晃动着,解开自己衬衫上的第一颗钮扣,试图获取更多的冷空气。
BOBO的眼神里,已是一片炙热。望着乔桥的玉肌雪肤,呼吸,不由自主的,越来越浑浊,越来越急促。
“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会这么热?”乔桥半似疑问,半似喃喃自语。手指在身上拂来拂去,已经解开了第二颗钮扣。
BOBO的心脏,比嘈嘈切切错杂弹的琴声,跳的还要迅猛。快要超出,心脏的负荷了。紧绷的欲望之源,在身体里,似火一般,在燃烧。
“奇怪啊,你都不会热吗?”乔桥的小脸,皱了起来。纤纤玉手,无意识的四处挥动着,不小心,碰触到他的胳膊。
在她的指尖下,轻扫过的肌肤,立刻变得如火一般的,滚烫起来。
忍,无可忍了。BOBO一把握住乔桥的手,把这嫩如春葱般的手指,放在嘴里,一根一根的吸着,吮着。
“嘻嘻,好痒嗬。”乔桥嘻嘻笑着。麻痒的感觉,透过末端神经最密集的指尖,传到了心里。就像一百万只小蚂蚁,在她的心上,不停的爬来爬去。努力的,想要抽回她的手,但却被一个强劲的力道,带入了,一个更加炽热的胸。膛。
如果,可以,把你留在我身边,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虽然,明知不是你的本意,但还是,要请你原谅我。BOBO抬起乔桥的脸庞,望着那张一片茫然却仍是吃吃的笑着的容颜,缓缓的低下了头去。你,是我的太阳。没有你,我的世界,一片黑暗,没有任何的色彩。我,能不能,求你,留下来。
当的一声,门又一次被用大力的踹开。
再加上第一次被踹开的力道,这门一琢磨,与其被踹散架,不如光荣的因公殉职。所以它,很干脆的,直接就趴在了地上,再也不肯站起来。
“放开她。”一个同样冰冷的声音,传来。
BOBO回头一看,欧阳飞扬倚在门框上,冷冷的望着他。满身的伤痕,却挡不住他浑然天成的,一股迫人的气势。
看到欧阳飞扬手臂上的腕表,有一个红点,正在一闪一闪的跳跃着,不禁若有所思。
把目光转向乔桥浑身上下唯一的一个佩饰——那条水晶手链上,不由微微一笑。“原来如此。你居然,放个追踪器在她身上。”
BOBO把怀中的乔桥安顿好,站起身,走到欧阳飞扬面前,击掌赞道,“身手果然不错,居然能打败他们,一路追到这里。”
欧阳飞扬不应。越过他,几个箭步,就跨到了乔桥身边。
“对不起,我来晚了。”看着乔桥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布满了於青和伤痕,欧阳飞扬的眼睛里,涌上了,无限疼惜。
“嘻嘻,宝贝啊,你怎么来了?”似是毫不在意身上的於青和伤痕,乔桥笑慵懒的蜷缩在沙发上,嘻嘻的望着他。衣衫半解,面色绯红,像一只刚刚睡醒的猫。
怒气,在欧阳飞扬的眼睛里,迅速升腾。
“你给她吃了什么?”转回头,冷冰冰的望向BOBO。
“***。”心痛,立刻袭上心头。BOBO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暗哑,“虽然没必要向你解释,但请你相信,这不是我的本意。”
K粉?欧阳飞扬的眼睛里,怒气更胜。
“你敢说和你无关吗?”双手紧握成拳,脖子上青筋暴起。
我。不能。BOBO,无言以对。原本就疼痛欲裂的心,又被这犹如雷击般的话语,重重的砸了一下。
“我们,回家吧。”仔细的,把乔桥的衣衫扣好,小心的,不碰到任何伤痕。然后轻轻的,把她横抱了起来,向门口出去。
白影一闪,BOBO迎面而立,挡住了欧阳飞扬的去路。
“你以为你走的掉吗?”隐去了眼睛里,刀刻一般的痛。BOBO半眯着眼睛,似笑非笑,“你有把握,赢得了我吗?”
“我没有把握。”欧阳飞扬面无惧色,凝视着BOBO,“所以,我在踏进这间院子之前,就给我一个好朋友,留了遗言。告诉他,如果我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没有致电给他,就让他把我事先存放在他那里的一份资料,复制两份,分别寄给警察局和国际警察组织。”
“什么资料?”敛去笑意。BOBO的眼眸,隐隐有寒光闪现。
“暗夜,一个十九世纪,起源于西方一个神秘小国的神秘组织,专司暗杀。但近二十年来,却十分活跃于东南亚。其组织活动范围,也扩大到毒品、走私这两方面。最先成立这个组织的人,是一个没落皇室贵族,世袭公爵之位。所以这个组织的历界头领,又被称为暗夜公爵。”
BOBO不语,眯着眼睛,凝视着欧阳飞扬。
“热啊,宝贝,我好热。我要出去,透透气。”欧阳飞扬怀抱中的乔桥,不安分的张牙舞爪着。把刚刚才扣好的钮扣,又解了开来,露出了粉白细嫩的脖颈。
“十年前,一个单亲家庭长大的小男孩,参加了一个国际性的青少年歌唱比赛。比赛的最后一站,是在泰国,小男孩获得了该次大赛少儿组的冠军。”欧阳飞扬把乔桥放在地上,让她依偎在自己身上,伸手把她的衬衣钮扣重新扣好。
漫似不经心地接着道,“但是,在比赛完结后的当天晚上,小男孩就失踪了。他留给组委会最后的信息是想家了,提前回国。因为这个小男孩太过孤僻,一直是独来独往,所以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BOBO不由自主的,把视线移向乔桥。凝视着她,因****而越来越绯红的娇美容颜,目光,闪烁不定。
“这个小男孩在一周之后回到国内,自此,开始了接二连三的独自旅行。在此之后的两年内,国内就迅速走红了一支少年偶像乐团,由五个少年组成。为首的乐团主唱,就是当年,获得那个国际性青少年歌唱比赛少儿组的第一名。”低沉的声音,到此为止。
而此时的乔桥,时而大笑,时而尖叫,时而喃喃自语。欧阳飞扬看着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乔桥,心中焦急无限。
“呵呵,你很不简单啊。”BOBO敛去眼睛中的寒光,唇角,又浮上了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更不简单,才十年的时间,居然,就成了暗夜的爵爷。”欧阳飞扬,淡淡的道。只是在目光望向乔桥时,不自觉的流露出焦急之色。
“你带她走吧。”BOBO转过身,让出了一条路。不敢去看,乔桥的眼睛里,有没有,一丝留恋,“不过你要牢记一点:如果暗夜的任何秘密被泄露了出去,我就会通知天使之翼,他们一直在寻找的叛徒,在哪里。”
“你也最好了解这一点:如果天使之翼找上门来,我敢保证,我会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把暗夜,消灭的一干二净。还有,请不要再来打扰我们。”欧阳飞扬说完,背起仍在纠缠不休的乔桥,大踏步走了出去。
望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BOBO的眼睛里,又流露出了,那种无法言喻的忧伤,越来越浓郁。我到底,还是,留在了黑暗里。
“这他妈什么鬼地方,连个医院也没有,就连个破车都叫不到。”欧阳飞扬不禁咒骂道。
一边背着乔桥疾速狂奔,急着想要找个医院给她洗胃,一边还要应付乔桥不停的对他毛手毛脚,上下其手。
欧阳飞扬的脸色,越来越红,不知是因为奔跑的太久,还是因为,总有两只小手,在他身上摸过来又捏过去。
也不知奔跑了多久,天色越来越黑。终于,看到路边有家小旅店。
“总比露宿街头好。”欧阳飞扬松了口气,背着乔桥,疾奔了过去。
订了房间,打开门。
“先给你降降温。”把乔桥往浴缸里一扔,然后打开花洒,冰冷的水,如暴雨般倾泻而出。
哗。乔桥立刻变成了落汤鸡。一只,仍在吃吃傻笑着的落汤鸡。
四下里张望着,只有肥皂可以借用下了。
欧阳飞扬把洗手台上的肥皂,用温水泡化,调了一杯满是泡泡的肥皂水,端到乔桥的面前。
“你最喜欢的,卡布基诺。”欧阳飞扬笑的,像个狼外婆。
“嘿嘿嘿嘿,卡布基诺。”正在淋雨的小红帽,闻了闻卡布基诺的味道,嘿嘿傻笑着,不肯去喝。
唉。没办法了。欧阳飞扬暗叹口气,只好使出杀手锏。捏住乔桥的鼻子,灌。
“咳咳咳咳。”一口气灌进去大半杯,乔桥立刻被呛的咳嗽了起来。还没等咳嗽完,就被欧阳飞扬一把拎到马桶前。
“呕。哇。呕。哇。”刚把马桶盖子打开,乔桥就趴了上去,大吐特吐了起来。
这肥皂水,见效还真快。欧阳飞扬一边轻拍着乔桥的背,一边迅速的又泡了一块肥皂,以备不时之需。
直到把三天前还未来得及消化完的晚餐都吐出来,外加一肚子苦胆汁,乔桥才泪流满面的直起身子,浑身酸软无力的坐在了地上,不停的打着寒颤。
希望,还能来得及。直到确定她已经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欧阳飞扬才抱起浑身湿漉漉的乔桥,轻轻的放进浴缸里。
把水温调暖,轻轻的,冲刷着乔桥,疲惫不堪的身体。
终于暖和了。被刚刚那通冰水浇了个透心凉的身体,在温暖的水流下,慢慢的苏醒了过来。
“宝贝。”乔桥半眯着眼睛,望着欧阳飞扬紧锁的眉头,吃吃的笑着。
不知道,还来不来的及……***,多多少少,肯定已经被身体吸收了一部分,只是,他不确定,她到底吸入了多少,会不会成瘾。
“热,我好热啊。”暖和过来的身体,又感到了那股无名的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