锺离昧曾看见农人在地里劳动,很劳累,尤其拉犁,更加苦累,两个人在后面扶,前面赶一头牛,拉的极慢,又费人力。锺离昧观察久了,便想出了一个办法可以省人省力,他改进了人们用犁,将犁尖由扁刀形,改成尖锥形,上面搞一个人可踩踏的支架,人踩在支架上就可以加深犁的深度。经过这一改进,农家原来要二人扶的犁便可一人代替,犁的形状改变,又提高一倍劳动效率,这个犁一使用开来,深得农家的喜爱,这锺离昧也被人称为“小神农”。
正是由于锺离昧的功绩大,才使得韩信想到刘邦定知他在自己属下。韩信几次三番地被人提醒杀锺离昧,可锺离昧的功绩,与自己的深交,在百姓中的威望使得自己一时也难下决心杀死他去献给刘邦。
可是不杀锺离昧,刘邦此召必定要杀自己。不去是抗旨该杀,去了有伏必死,进退维谷,只有想一个缓军之计,那就是杀锺离昧。
韩信想了多日,也不知如何开得了口,而应召之期越来越近,不说不成。韩信如芒针在身,上下的不爽,每日望着锺离昧,不知说什么好,每次要开口,却开口时又止住。
如果再不应召前去,就晚了,第二日便要动身时,韩信才命令去请锺离昧前来。这一等是多么漫长,多么煎熬,能不能活着回楚地就在今晚一夜之间。韩信内心的矛盾难以言表。
锺离昧将是自己一生的错,一生的良心负累。但为自己,为楚地,为韩信的属下的安危,只有选择杀死钟离昧。
“前几日高祖传旨让我交出你去,可我谎称你不在这里。谁知高祖坚信不移,又派人来追查。看来如果这次再不交人,高祖定会率兵前来讨伐的,将军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锺离昧一听韩信话中有话,就问:“你是怕因为我而得罪了刘邦吧!”
韩信支吾半天,答不上话来,钟离昧一看,便大怒道:
“韩信,我告诉你,我并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我不会连累你的,只不过要说清楚,汉朝之所以不敢前来攻打楚地,是害怕你我在一起和他们对抗。如果你把我交出去,那我今日死,你就要明日死了。”
可韩信仍然双眉紧皱,不再说什么,锺离昧干脆大骂道:
“韩信小人,你我本是旧交,今我落难到你这里,你竟逼我一死,你原来还以我为友,如今反目成仇,只恨我看错了人,不该投奔你呀!”
说罢,抽出佩剑,横颈自刎。
韩信匆忙上前,但已晚了,虽说他也想只有锺离昧一死,方能解除自己的危险,可如今锺离昧真的自杀了,他心中不免有一丝怅然。而事既至此,忙命人割下头颅,收殓了尸体,便亲自带着锺离昧的首级和几个随从,径直飞奔陈地,等候拜见高祖。
高祖派出使臣到各诸侯国送信后,立即在宫中传令御驾云梦。
就这样一行人马随高祖出了洛阳,浩浩荡荡直奔陈地。刚到陈地,早在这里等候多时的韩信。手捧钟离昧的人头,跪在路边,高声喊道:“万岁,楚王韩信在此接驾。”
高祖在前呼后拥中下了龙辇,一见韩信正在道旁跪拜,手中捧着钟离昧的人头,心中正想说让韩信起来,这时跟在旁边的陈平咳了一声,高祖这才猛然想起临行前陈平所说的话。
于是把脸一沉吼道:“左右,快将韩信给我拿下。”
话音未落,站在两旁的武士赶上前来,将韩信反剪了双手,用绳子绑了,这时韩信还没明白过怎么回事。忙叫道:“万岁,您这是何意呀?”
“是何意?你心中应该很清楚吧。左右先把他押下去。”
这时韩信不禁惊叹道:“唉,这真是前人所说的那样呀!狡猾的兔子要是被猎人打死了,那猎狗也就不再有用,自然会被猎人烹食了。高飞的大雁要是被射手打下来,那射手自然会把良弓宝箭收藏起来,不再用它,这国家也是如此,敌人被打败了,谋臣武将自然也不再被重用,甚至要将他们杀死,现在汉朝已建立,国家已安全,我作为开国的大将自然也该被万岁烹食了。”
高祖一听韩信这番话,把眼一瞪怒斥道:
“韩信,你别在这里说这种动摇臣民的话,什么狡兔死、走狗烹,我刘邦根本不是那种人。只是现在已有告发你有谋反的倾向,所以我才设此计将你捉拿,难道这是冤枉你吗?”
韩信也不再分辩,把头一低,摆出一副无可奈何、任人宰割、听天由命的样子。高祖一看也不便多说什么,就命左右把韩信押到车上。然后传下圣旨:今韩信欲谋反朝廷,故在陈设计将他拘押,各路诸侯不必到陈地聚会,皇帝也不再亲往云梦,即日就回洛阳。
这一切都安排妥当,高祖便率一行人马,按原路回洛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