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原野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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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少年之时·二十六

就在邹时一行人在图书馆背后偷偷开小灶的时候,操场上起了一点冲突。

“你什么意思?六年级了不起?还不是连运动会都参加不了?”一个同学面红耳赤瞪着对面的人。

“我是来找人的,你没必要跟我在这儿吼,我也没说六年级了不起,是你自己听风就是雨。”何琦面色微红,“还有,请你以后别到处给新同学取外号,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要怎样?打我?你来呀,打呀。”

“行了!好好一个运动会吵什么吵!”杨林知站出来,对那个同学说,“别人来找人的,你干嘛跟人吵起来。”

“杨林知!”“你怎么帮着别人说自己的同学!你到底是哪个班的体育委员?!”

杨林知皱眉,不接茬,翻开比赛安排表,放在那个同学面前,“你现在马上有五十米和集体跳绳要参加,还在这儿你要耽搁比赛吗?”

那同学一愣,没想到还有比赛这茬事儿,刚才一气愤给忘了。被杨林知这样一说,愤愤一甩手,“比赛就比赛,神气什么!”说完转身走了。

杨林知听到这样的话心里一黯然,随即转头面向何琦,尽量调整自己的情绪,“何琦同学,你来找花九吗?”

何琦一点头,看着面前这个女生面色不自然,“对,我没在操场看到她。”

杨林知咬着下唇环视了一圈,说,“从早上开幕式完了就没看见花九,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何琦朝杨林知身后的班级集体座位上看一眼,“那黄娇娇你看见了吗?”

“好像也是从开幕式完了就没见着了。”

何琦思顿一下,向杨林知点点头,“知道了谢谢你。”

“诶。”杨林知在何琦转身时叫住他,何琦转身。

“或许你到校园的角落转转,他们也许在那儿。”杨林知咬了咬下嘴唇说道。

何琦冲杨林知一笑,“谢谢,我知道了。”

等到何琦走后,杨林知朝老树方向望一眼,暗了暗神,走向主席台。

“嗝~”林胖子仰天,长舒一个饱嗝,“剩下的汤就给我,我再喝点儿。”

黄娇娇圈着腿瞟他一眼,“你衣服都快装不下你的肚子了,还吃。”

邹时挥挥筷子,对黄娇娇说,“你就留给他吧,否则我这还不知道往那儿倒呢。”

“……合着咱成了泔水桶是吗?”林胖子满嘴的油冲邹时说,“成,咱今天就算做贡献,就算泔水我也喝了。”

“呕~”黄娇娇干呕,嫌弃的看着林胖子,“刚才吃得差点吐了。”

邹时在一旁哈哈哈的,瞟到花九在旁边默不作声,问,“花师傅,下午跑八百了哦。”

花九点头,“知道。”

黄娇娇插嘴,“还有往返接力也在下午,你们都做好准备啊。”

林胖子摆手,“什么你们,这里面可没有我。”

黄娇娇嫌弃一眼道,“有你我也不要,拖后腿。”

林胖子正想直起身回呛黄娇娇,突然被一道男声吓住。

“黄娇娇。”

林胖子回头一看,是那天在KTV的何什么来着,他以为是老师来了,泡面差点吓吐出来。

“我说那位何兄弟,你走路能不能带点儿声,这一声不吭的,差点把我刚吃的面给吓出来。”

黄娇娇起身,不理林胖子,转身向何琦走去。

邹时一时搞不懂何琦为什么会来这儿,一看花九,装作没看见人一样收拾碗筷。

那边何琦和黄娇娇不知说了什么,黄娇娇转身回来后,何琦就转身走了,走之前花九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落入的一道视线焦灼感消失了。

邹时一看黄娇娇回来,上前问道,“他跟你说什么了?”

黄娇娇摇头,“没什么,就说这里会被老师发现,让我们尽快回操场。”

邹时瘪嘴,“他可真会找地方。”

黄娇娇走过去,帮着花九收拾地上的碗筷,“走吧,回操场玩儿。”

一行人回到操场后,杨林知率先走了过来,走向花九,“花九你下午有往返接力和八百米,好好准备一下,加油。”

花九点头,“我会的。”

随即杨林知又走向邹时,“你下午也有八百,以及4乘100接力,两人三足,你也要做好准备。”

“啊?我这么多?”

杨林知点头,“这是你自己报的啊。”

黄娇娇一笑,走过来拍拍邹时的肩,“我说你还真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啊。”

邹时回眸微笑,“你可别忘了爷常年班级第一,你个千年老二闭嘴吧……嘶,啊——”邹时脸皱成一团,龇牙咧嘴报脚跳。

黄娇娇环手抱胸,“怎么样,姐赏你的。”

邹时撇嘴,转向花九“花师傅你看她,是个女生嘛,劲儿那么大,干脆去扳手腕好了,准秒杀全校。”

“姐要是扳手腕第一个就把你手扳折了。”黄娇娇不屑道。

邹时往后退了一步到花九身后,委屈道,“花师傅你看呀,黄大脚要谋杀我,到时候你一定要跟警察说你是证人为我鸣冤啊。”

花九一笑,邹时的不正经真是随时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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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操场一贯热闹,唯独安静坐在教室上课的六年级心里早就痒痒了,于是一下课就聚集到外面看一群小孩比赛。

“何琦,你看什么呢?”一个男孩看何琦目不转睛盯着操场,问道。

“没什么,随便看看。”

“哦。”“诶,等等,那个……好像一个人啊。”

何琦偏头,“你说这操场上哪一个不像人?”

“不是。”“你看嘛,那边那个一堆人围着的,跑道旁边,第一棒,像不像我们班原来的那个谁……额……花九?

何琦眉眼一舒,笑到,“哪儿,我怎么没看到。”

“这不就在那儿嘛,往返跑那边,看着架势是要背实心球往返接力啊,学校也真是想得出来。”

何琦凝眼,看到人群中第一道第一棒那个白得发光的女孩,唯一一个夏天长衣长袖的女孩,心中黯然,“哪儿?我还是没看到,回去吧,上课了。”

“嗯?”“你眼睛近视了么?”

何琦却只给他留下了一个背影。

操场上一边正热闹着,围着一大群人。

裁判拿着大喇叭在花九的耳边来回喊,“快快快,一二三四班的选手按照队列排好,接力棒给第一个人,大家排好,排好。”

花九偏头皱眉,手上拿着接力棒沉得发软。

“太多了呀人……怎么这么多人……”

花九自言自语,心里发虚,眼看着老唐就在旁边对一队人加油打气。

“诶,让让,让我进去,我的妈,让我进去一下,三克油。”

邹时独特的声音在花九耳边响起,一转头,邹时一个圆溜溜的脑袋睁着水灵灵的眼睛在人群中窜了进来。

一看到花九,一排玉米牙整整齐齐的露出来,“花师傅咱来为你加油了,你别紧张,拿着棒子就这么“咻”“歘”一来一回就好了。”

花九心里本来没怎么抖,被邹时这么一说,心脏反而突突的跳起来,脸色越发的白。

“花师傅?花师傅?”邹时在眼前挥手。

“啊?”花九反应过来。

“你脸咋恁白?身体不舒服么?”也不知道邹时一个南方人哪里来的东北口音,据他自己说是《武林外传》看多了老邢,拜师学艺学了一口方音。

这一句话出,花九突然想笑,眼睛也清亮了很多,摇摇头,“没事,我有点紧张而已。”

邹时拍拍花九的肩膀,“这样花师傅,我等会儿站到对面去,你跑的时候就朝我跑,我给你当指示牌。”

花九捏了捏手里的接力棒,吞咽口水,“好,谢谢你。”

邹时一笑,颠颠儿的跑到对面挤进人群里去了。

“边上的人散开一点,小同学,你都站到跑道里来了,退一点。”裁判还在花九的耳边高音轰炸,震得花九耳膜疼。

“好,听着我发令枪啊,一响就跑知道吗?”“来,预备啊。”

花九再一次捏紧了手里的接力棒,疯狂出汗,心脏快要卡到嗓子眼。

“啪!”发令枪一响,第一棒的女生一下子窜了出去。其中花九是窜得最快的那个。

只见花九两步跑到实心球背篓后,一个蹲下双手反背上装满了实心球的背篓,两秒内迅速站了起来,往“人肉指示牌”跑去,顿实力领先其他跑道一大截。

花九眼前什么也看不清,更别说对面的邹时了。耳边也像失聪了一样,欢呼声油声一概听不见。

背上的实心球背篓有点重量但对花九来说小菜一碟,毕竟她刚才村里上到城里没多久,背背篓这种事信手拈来。

花九在绕完对面的一个旗帜后开始返程了,这时候听到一句“花师傅冲啊!”

在半程返途中,花九只顾往前跑,也不管是否偏离的航向。

“诶?诶?诶?那个同学,往哪儿跑呢?”周围有人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第一跑道那个女生,跑到第二跑道去了。”

“……这同学跑错道了吧。”

周围声一阵爆发,议论纷纷笑声阵阵。花九此时充耳不闻,只顾着自己放下背篓把接力棒递给下一个人。

等到递到跟前时,花九懵了,“嗯?这怎么换人了?”

“这边!花九!”突然旁边的一个人冲过来一把拿走花九手里的接力棒跑了出去。

花九退到人群中,见着大家都笑着望着自己,不知所措。其中林胖子笑得最大声,牙龈都清晰可见。

老唐走过来,明显憋着笑,“花九,没事,再接再厉。”

花九睁着大眼,环望了一圈,大家已经把赛事重新聚焦到了赛道上。杨林知走过来,拍拍花九的肩,“花九,其实你是领先别的跑道的,尤其是背实心球的时间都比别人短。”

“那也顶不了跑错道啊,第二个人跑到第二道去背,多浪费时间。”

花九听到对话才明白,原来自己跑错道了回程的时候把背篓放在了第二道,因此把原本得到了优势变成了劣势。

黄娇娇走过来,一把打在林胖子肩上,“笑个屁,你行你去啊。”

林胖子憋住笑,看着红着一张脸的花九,说,“花九啊,没事的,比赛嘛,重在参与。”

“放什么屁呢林胖子。”邹时的声音响起,由远而近。花九一听,脸更红了。

忽然,花九耳边一阵风,随即感觉到一个手掌在她的头上有重量的揉了两下,头发瞬间一团乱,声音在头顶响起,是邹时。

“我们花师傅可太虎了,以后一定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林胖子“啊”一声,“为什么?又说人家虎又说人家可爱,啧,大邹我怀疑你是班级第一成绩的真实性。”

黄娇娇“啧”一声,对林胖子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叫欲扬先抑,你好好学学你的语文吧。”

林胖子点头,眨眨眼睛,面向邹时,一脸娇媚,“大邹哥,人家也可虎可爱哟~biubiu~”

“呕——”黄娇娇立马转身到一旁干呕去了。

花九半低着头,心里仿佛淌过一溪流水,山泉叮咚在心中作响,回音阵阵。

杨林知在一旁,上前安慰花九道,“没关系的,花九,我们班还是第一的。”

花九点点头,低声说了声谢谢,也不知对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