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熙元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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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婚礼(1)

门外有爆竹声声,没错,今天已是婚礼之日了。

可惜,这样的良辰吉日,天公却不作美,狂风大作。

幸亏接新娘这个环节可以省略,不然一对新人准是吹成两个疯子。

翠云催我去主院大厅里,我换上新做的衣服,心想,作为被遗忘的旧人,我是不是该躲在房里做人偶扎针诅咒,或是对胡清清怀孕事件再耿耿于怀一下,抵死不出门,可我天生就没心没肺,在加上外面有这么大的热闹可看,我哪舍得待在房里,不管我对那家人是不是局外人,我还是当家主母对不对,我该坐在上座,等那胡姓女子来叫我声姐姐,然后就可以兴高采烈的大吃大喝是不是?

所以,我欢天喜地,屁颠屁颠的跑去吃喜酒了。

我从未见过这个时代的婚礼,挤在人群中看着一向冷漠的舒沐雪穿着红色的衣袍,挽着髻戴着玉冠,竟是英俊的让人移不开眼,他与胡清清站在一起,到是一对壁人。

新人洒了一堆染成红色的花生出来,一群孩子跑上去轰抢,我也不甘示弱,一阵你争我抢后,我乐呵呵捧着一捧花生回来,对在那边翻白眼的慕容珏抛了个媚眼。

“吃不?”我把花生塞进嘴里,嘴角被红色的花生壳染红。

“大哥成亲你就这么高兴吗?”慕容珏似并不怎么高兴,对我手中的花生看也不看一眼。

“大喜日子当然高兴。”我边说边吐掉口中的花生壳。

“真的?”那小子睨着我,“以后就多个人分享你的丈夫。”

我不为所动:“分享就分享,反正我也没享受过,”说完,觉得这句话有些怪,便笑着把手上的红往他嫩白的脸上抹去,见他厌恶的擦去,便道:“你是担心你大哥被那胡姓女人抢去,以后不痛你了吧?”

“我是担心你,笨蛋。”

“担心我?”我以为听错,笑笑的看他。

他有些窘,道:“谁让你是傻子,连危机感都没有,笨得要死。”

“珏儿,”我感动,伸手要去抱他。

他像躲瘟疫一样躲开,见我眼中竟真的有泪光,一愣,喃喃道:“我都十五岁了,别像孩子一样对我。”

我笑得欢,眼中的泪光却更亮,不再抱他,而是用手在他粉嫩的脸上捏了一把。

“傻子。”他狠狠瞪我一眼。

好可爱,我又伸手捏了他一把,心里在想,可能不知道真相的,还有他吧?

两人正玩闹,忽见不远处焦尔修一手抱着酒壶,一手拉着一人,脚步不稳的与他纠缠,酒席还没开场,他到先醉了。

“美人,来陪我喝一杯。”他手上用力想搂那人入怀,那人反手将他推开,脸已通红。

不用看也知道那个满脸通红的人是谁,我心里直骂,焦尔修那个变态,正考虑着怎么对付他,却听身旁的慕容珏嚷道:“放开我二哥!”

他本就气愤,声音极大,这么一嚷,庆贺的人群一下子静下来,齐齐看向这边。

那焦尔修似真醉了,不觉有这么多人看他,一只手不松开慕容珑,脸竟直接朝慕容珏凑过去。

这再说一遍,这是古代,男女如此况且会被人说世风日下,更何况男男呢?

人群中有人惊呼,全都愣住,而慕容珏毕竟应该有些功夫底子,却怎么也挣不开这个醉汉钳制,眼看就要霸王硬上弓。

这时喊“住手”没有用的吧?舒沐雪在屋内大概也没听到,我看着慕容珑一张俊脸通红,心里一动。

一连窜鞭炮声忽然自焦尔修的背上响起,他处于条件反射,松开慕容珑,手猛地往身后一拨,一窜鞭炮自他背上被拨起,在他头顶上方继续“噼噼叭叭”的响,他又一打,那窜鞭炮总算飞开,但他的头发衣服还是被炸得一塌糊涂。

“这回真的是焦耳。”我好笑的看着他,忽然一愣,回味着我自己刚说的话。

那焦尔修被炸的狠狈,一双灰眸,阴鹫一样瞪着我。

“是你干的?”

我还在回味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他见我不回答,更是愤怒,一手成爪,顺雷不及掩耳的掐住我的喉咙,将我整个人提起往后推。

他离我几步远,却在瞬间掐住我的喉咙,眼中的戾气齐张,似要将我活活掐死。

我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只觉得自己的头忽然变大,有股气想从眼里、口里,耳里冲出来,却怎么也冲不出,头快要被胀暴了。

呼吸困难,耳中“嗡嗡”作响,眼中什么也看不到,原来被掐死是这样痛苦,我以后绝不会选择上吊自杀。

似又回到初来这个时代时的情景,喉咙剧烈的疼,只是这回不是被噎死,而是被掐死。

就在我以为要死时,身体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喉咙口却猛然一松,一口新鲜空气直冲咽喉,我用力的咳嗽。

“就算你是清清的师兄,我现在也可以要了你的命。”隐隐地,似舒沐雪在说话。

我咧嘴轻笑,却不知在笑什么。

“大嫂你怎样?”慕容珑扶起我。

“慕容珑,你以后不能逼我喝药。”我睁开眼,看到他脸上尽是担忧。

“好。”他允诺。

我扶着他站起来,觉得自己眼冒金星,喉咙生疼,抬眼,正好看到舒沐雪一柄长剑正抵着焦尔修的喉间。

诶?成个亲也带着武器?

焦尔修神态自若,抵在喉间的剑似对他根本够不成威胁,一双醉眼笑笑地看着舒沐雪。

我心里有气,正想发飙,却见胡清清跑上来。

“对不住,”她口中说着,同时上前拉住舒沐雪持剑的手臂,道,“沐雪,看在我的面上,我师兄喝醉了,你放过他吧。”口气竟在哀求。

她刚才是对我说对不住吧?高高在上,冷艳无比的胡清清会说对不住?而舒沐雪也显然没见过她如此低声下气求人,愣了愣。

“今天是我们的大喜日子。”胡清清又轻声劝道。

“的确,大哥,大喜日子不宜动武。”大公关慕容珑身为受害人也开始劝舒沐雪。

这倒显得我太不尽人情了,我白了慕容珑一眼,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吸吸鼻子道:“是啊,是啊,大喜日子呢。”

人群里也开始有人在劝。

舒沐雪眯起眼,看着焦尔修,手中的长剑不见放松。

“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他冷冷的说道。

焦尔修打了个酒嗝,仍是一脸的无动于衷,好一会儿才道:“舒沐雪,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们,你竟然还敢用剑指着我?”

“师兄!”此言一出胡清清大惊失色。

“清清,承认吧,这姓舒的只不过是要你那纸药方而已,没有药方他才不会娶你。”

胡清清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焦尔修伸手想拨开那柄剑,剑锋却纹丝不动,他的脸上顿时显出狠意,大声道:“舒沐雪,我现在带着清清离开你又能如何?有本事你现在就刺过来,我看你还能不能得到药方。”

舒沐雪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手上的剑没有推进分毫。

焦尔修哈哈大笑:“你不敢杀我,你根本就没种杀了,哈哈。”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焦尔修竟当众把话挑明,而这样的场景甚是让人尴尬,舒沐雪人没动是承认他有企图了吧,我转头看向胡清清,她整个人轻轻的发抖,样子楚楚可怜,若是我说出她怀孕的事,事情会更复杂吧?

不知怎地,我有些心不在焉,觉得现在的场景很像八点档三角恋大战三百回合,我下意识的抬眼,眼睛四处乱转,猛然看到不远处有浓烟阵阵,正顺着风势滚滚而来。

“着火了。”我盯着那烟,喃喃道。

大家正聚精会神会神看八点档,谁会听到我这么低低一句,我一急,放大声音尖叫:“着火了!”

这回全听见了,所有人都缓过神,而浓烟也已随风而至,焦味浓烈,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味道。

“不好,烟有毒,大家快闭气!”旁边的慕容珑忽然喝道,而同时,有很多人都倒了下来。

我闭了一会儿气,差点憋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吸了几口带焦味的空气,呛得直咳嗽,却竟然没有被毒倒,我一想,是了,虽然我中了“情豆”,但仍是百毒不侵。

明白这一点,便放心很多,抬起头,见舒沐雪的剑仍是指着焦尔修,两人还是僵持着。

我差点晕倒,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没完没了。

决定不管这两人,转身去看慕容兄弟,慕容珑正把一颗药丸塞进慕容珏口中,自己也呑了一颗。

“你们两人没事吧?”

慕容珑只是摇头,把手中放药丸的瓶子递给我:“快去给其他人。”

我拿过瓶子,把药丸尽数倒进掌中,几十颗而已,这里中毒倒地的至少有上百人,怎么分?

但还是要分,我转过身,见胡清清正闭眼闭气,脸色并无异样,看来她是用不着了,至于那两个还在对峙的白痴,那更用不着。

我快步走向其他人,眼下,能救多少人就多少人。

“舒沐雪,现在的情况你还要拿剑对着我吗?”忽听白痴中的一个开口道。

我正在奋力掰开一个昏迷人的嘴,好把药塞进去,听到焦尔修说话下意识的转头去看。

只见舒沐雪冷冷一笑,手中的剑竟直直的剌向焦尔修,我一惊,手上也跟着用力,那人的嘴一下给我掰开。

“原来你喜欢我用狠的。”我边道,边把药塞进去,眼睛不离舒沐雪的剑。

我还是第一次看舒沐雪出剑。

剑似带着风声直剌,焦尔修表情一敛,人向后倒飞出去,还未着地,舒沐雪第二剑又来,直取要害毫不留情。

“舒沐雪,你真想杀我,”焦尔修险险避过,表情却并不惊慌,道,“难道你药方不想要了?”

“药方是南海陀螺门的东西,与你有什么关系?”舒沐雪手上未停,抖开剑花。

“我可是陀螺门的大师兄。”焦尔修这避边道。

舒沐雪“哼”了一声却没说话,回剑又刺。

我不懂武功,却看过武打片,这时才知武打片里全都在胡扯,两人过招,每招都是实打实,刚劲有力,哪像电视里那样犹如跳舞一般,若是拿到这里来,定是给人笑掉大牙。

我正看得心惊胆战,却听焦尔修叫道:“舒沐雪你还要顽抗到何时?你府中上下全都中了我的毒烟,就算没死,一时半会儿也动弹不得,而且毒烟一起我的人便将这里包围,我看你还是束手就擒。”

我一惊,回头去看,树丛中间何时已多了人头晃动,竟真的被人包围,这厮居然来了个里应外合,什么他们那边的吉日,说不定这胡清清与他是一伙的,专挑今天风大才定今日成亲,好让那毒烟随风弥漫山庄,祸害观礼众人。

正够毒的。

只听他又道:“那日我那没用的二弟尚书府失手,今天我定要把慕容山庄移为平地,让他瞧瞧我的手段。

二弟?尚书府失手?什么意思?我有点不懂他的意思,正要细想,却见舒沐雪趁焦尔修说话分心,剑风一转忽然挥出,直插其心脏。

高手过招,本就分心不得,那焦尔修脸色一变,向旁边急避,但为时已晚,剑虽未刺中心脏,但自他肩头划过,生生划开一道血口,顿时血流如注,败势顿显。

“你二弟失手,败在棋差一招,而你今天失手,败在你自视太高。”舒沐雪并不上前再刺,长剑垂地,看着焦尔修。

焦尔修暴怒,叫道:“是我一时分心失手,怎是败了?”

舒沐雪倚剑不动,冷声道:“一个慕容山庄庄众何止眼前这上百人,你难道未曾考虑过其他人又去了哪里?我可以告诉你,在婚礼前日我三弟便已带众人去往南海救人了?”

焦尔修灰色的眸子闪了闪:“什么意思?”

“你借着沙漠毒狼的势力,囚禁南海陀螺门门众,逼清清以药方相挟与我成亲,无非是想以清清大师兄的身份接近慕容山庄,在庄内布局,这点我早就知道。”

“不可能,囚禁陀螺门做的极秘密,”焦尔修凶狠的眼盯着胡清清:“是你说的?”

胡清清仍在闭气,睁眼看看焦尔修,没有作声。

“清清的师父师兄都在你手中,她怎会说,你只是太小看慕容山庄,高估你自己了。”

“舒沐雪,你不要危言耸听,你说你早知道我在庄内布局,今日又为何让我毒烟伤人,你分明没有想到这一切?休要骗我。”

“是吗?那你嗅嗅现在这毒烟的味道,”舒沐雪冷笑,“你下的是玉罗香,此时却是什么?”

焦尔修果然去嗅,一嗅之下急忙闭气,惊道:“这不是玉罗香?”

“没错,这是蝶衣香,是我们慕容家自制的解药,你可知蝶衣香单用是剧毒,与玉罗香合用恰好能解玉罗香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