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七天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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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要喜欢她

听得里面男人闷叫一声,嘎吱声音停止。我已快到房间,暗叹现场直播一去不返,所谓好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现在只怕只能看到树枝了,古人不余欺也。卧房内光线调的很暗,透过半敞的门,见一个男人站在床边,背对着我,正在穿衣服,蓝色外衣上印着远东快递几个黄字,被子的一角随意垂到地上,一只白皙手臂搭在床外,一动不动。其余从我的角度就看不到了。我微微失望,就像观看打了马赛克的电影。

听得那男人说:“哭什么哭?每次都这样。你不爽吗?只需再来几次就可以给你视频。我说话算数。”

我一愕,明白怎么回事。怒火中烧。

下一刻我已经踹开了门,一头冲进房去,根本没想过会发生什么。

房间里却一个人没有。

床铺凌乱,床上的痕迹残忍的提醒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一些照片散在房间各处,照片中的女子似在一件昏黑的杂物间,泪流满面,肿着嘴角。身上一丝不挂,姿势被迫各异。

看这照片,出奇的我没有半分非分之想,心内在滴血。

我不是没看过同类型***,但那都是表演。我真的不喜欢在现实中看到强奸。我心中不仅仅包含愤怒,还有对那女子的惋惜。我不认识这个可怜的女孩,可又隐约觉着与她有着很深的关系。

这个卧室布置的相当有格调,墙壁是粉色,床头的闹钟是海豚型,衣柜上贴着一份挂历,碎花的背景,关键日子画着红圈。梳妆镜上贴着一张黄色便签纸,写着

明天会更好!

我心中悲戚之情更烈,就像一件无价之宝在眼前被毁灭。颓然坐到床上。如今我的心情与方才判若云泥,房间里依然充斥着味道,闻之作呕。

向客厅一看,正中央站着那个红裙红鞋的女子,静静地的看着我,黑发垂腰,玉脸上写不尽的哀怨,如泣如诉。我猛然间犹遭雷轰。

这女孩就是刚才追赶的女子吗?如此的女子被人糟蹋,这种想法让我心痛如针绞,做出威胁女子就范这种事的败类值得千刀万剐挫骨扬灰。这个卑鄙男人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我奔出卧室,叫一声“姑娘——”只见她微微一摇头,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夺门而出。我忙追出去,脚下一滑已经跪倒。回过神来,自己跪在走廊中,周围一切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墙壁,顶灯,地面都是一尘不染,哪有刚才的模样?我抬头一看,背后就是我404的房门。

我心中若有所失,不想站起来。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追到那个姑娘。

手机轻轻一震,我取出一看,一条短信,号码很陌生:

别再难过

那不是你的错

是那个红衣女孩儿?我紧紧攥着手机,却不知该作何反应,心里空荡荡的,站起身来,掏出钥匙正要开门,405房门一开,张晓晓围着围裙,上面绣满蓝色的小花,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我。

“怎么啦?”她看出我神色不对,“饿成这样?”

我惨然一笑,说实话现在我根本没心情吐糟。

“到底怎么啦?”她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但我却无从回答。打心底里,我不愿意提及刚才的遭遇。我希望一直将它埋在心底。如果这只是是我脑中变态的臆想该有多好。

我想随便撒个谎搪塞过去,竟然想不到理由。“没什么。我可能饿过劲了。我不舒服,没法吃午饭。对不起我想一个人呆会儿。”我不顾她一脸愕然,径自开门,进入房间,重重向床上一躺。门外良久传来轻轻地“砰”,该是她回屋了吧。我感激她的善解人意。真是个好姑娘。

刚才的经历我无法轻易忘却,几乎成为心中的一道伤痕。为什么自己如此同情她,自己也不明白。看着桌上的花箱。这也是它所需要的么?这次从心底里,我愿意为这女孩儿做些什么,只要办得到。在所不惜。

我追的女孩儿与房内的女孩儿,虽然是一个人,却应该不是同一时间的。我追逐的,似乎就是梦中恐怖的幻影。她想让我看到这一切?为什么是我?

心头不能平复,填塞胸臆的,是深深的悲哀。眼角不知觉流下一滴泪水。

我睡着了。

醒来时居然是下午四点。实话实说是被饿醒的。朝窗外一看,空中灰蒙蒙,看着分外压抑。睡了一觉,心情略微好点。那场不愉快的经历有点如梦似幻,不像刚才那般沉重的透不过气。

我琢磨着是否应该恬着脸到405要点饭。这不是说我不知羞耻。因为这种行为是需要勇气的。所谓知耻而后勇。乞丐也是有行为准则的。

我到洗手间粗粗洗把脸,午饭已过,晚饭尚早,正是青黄不结之时,而且刚刚无情地拒绝了她,怎好意思?不过终究扛不住胃叫唤,刚要出去,发现门下面又有张字条。这年头大家都热衷于这种表达方式么?

好一点了就过来吃饭

字迹清新雅丽,自然亲切,只有这样的字才配得起那样的人。我感激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开门跃到405门口,咳嗽一声,敲敲房门。连敲三次,一点反应都没。睡着了?出去了?我乱作猜测,不过也没辙,过会儿再来瞧瞧。

也不知该干什么,要回去还得开门,太麻烦,不如去转转。想起楼下那一池莲花,忽然想去附庸一下风雅。下到一楼,没碰到人,管理员室101又锁着门。透过玻璃窗看看里面,桌边垃圾篓里丢着一副脏兮兮的黄色橡胶手套,上面似乎还有红色斑点。是血迹么?工具箱放在床边打开着,最大号的那只扳手不见了。这厮干什么去了?

外面的天气没有好到能让我临渊羡鱼,小风反而让我觉着有几许凉意,不由得打个阿嚏。有点退缩,心说快点回去,感冒就不好了,因为买不起药。不经意看到远处凉亭一个女孩子正坐在石栏上,呆呆瞧着池水,不知在想些什么。我一看,不正是早上菜市见到的那位丢东西的小姑娘么?还是赶紧把照片还给她。

没多想朝她走去。路不长,但我脚下十分吃力,我觉着周围似乎起了什么变化,却说不出来。那姑娘并没有发现我,我紧走两步,叫声“姑娘……”,她似未听到,仍背对我坐着。我踏上凉亭石阶,脚下忽然一滑,还好我自幼虽不曾习武,反射神经倒健全的很,手一把撑住地,这倒引起她注意,我没抬头,看到她腿转到了我这边,一把清脆的声音问道:“你是谁?你怎么了?”我说不要紧!别紧张!站起身来,先拍拍身上尘土,再朝小姑娘看去,登时一头冷汗。

这个姑娘没有脸。

我吓得手足无措,更别提拿出什么照片。恐怖片最近也不常出现这种噱头,我竟然毫无防御能力。

那姑娘(只能这么叫吧)两只手在空中四处摸索。“是谁??谁在这里?”明明脸上平滑的像鸭蛋,究竟如何发出声音?她盲手盲脚,居然摸到我跟前,我心在嗓子眼打转,咕嘟咽下一口唾沫,谁知她竟听见了,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腕。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挣脱,撒腿就跑。

跑了几步发现并没有人追上来。太不正常了吧?都说女孩子体力差,做了鬼竟然也是?我止不住怜香惜玉之心,打算给她一个机会,停下来回头看去。

她静静地抱着腿坐在凉亭石阶上,头低低垂着,看起来十分寂寞。

我顿生恻隐之心,长的丑不是她的错吧?何况凭她那个样子,看都看不清,怎么伤害我?跑开两步就不知道我在哪了。害怕归害怕,但大男子主义还是要发挥的。我走过去,蹲在她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坐在这里干什么?”

她无动于衷,头垂得更低了。我越看越可怜,一只手轻轻摇了摇她肩膀。此时我离她挺进,都能闻到发梢的香气,冷不防她一抬头,冲我“哇”一声大叫。我着实吃了一惊,尤其看到一张大白脸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一个趔趄坐到地上,手腿并用倒退了四五步。定睛一看,却见她坐在石阶上。乐的前仰后合。

我心头火气,第一次发现鬼也逗人,当下胆子壮了许多,走过去把她按到腿上,狠狠打她屁股。开始是报复,后来突然觉得弹性十足,有了手感,手下虽留情,却不想停下了。她被我打的不断喊疼,带着哭腔喊饶命,要有眼睛只怕眼泪都流出来。我依依不舍把她放下,见她脸上一片红晕。

我其实现在并不再生气,尤其占了点便宜之后。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她平复下来,却气鼓鼓的不愿答我。第一次见到这么爱使小性的鬼,我一把拉来就要继续刚才的惩罚,她立刻服软。

“我找不到了。”她乖乖说道。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我一直坐在那里,坐了好久。没有人和我说话。周围有好多怪物,吓死人了。只有一个小东西老来陪我,他从不说话。我虽然看不见他的样子,心里是很感激的。大哥哥也是来陪我的吗?”

我心说老子可不做三陪。抽出照片,放在她手心里。这是你上午掉的照片。我说。她摸索着手心的照片,也不知道是怎样一副表情(我确实不清楚)。良久她突然抬起头来,带着哭腔说:“大哥哥,你帮我找找脸好不好?我想看看照片。”

我沉默一下,把她脸扳到我的方向。“我在这边,你对着的是凉亭柱子。”

……

我拉着她的手,漫无目的地朝前走。答应她找,却不知如何着手。天色暗了下来,小区竟然一片漆黑。我不知所措,却见远处隐约亮着一盏路灯。我们只能向灯走去。她没有说话,垂头丧气地走在后面,一副走不动的样子。我不知该如何挑起话头,其实有很多话想问,只是觉得难以启齿。不过为了打破僵局,还是姑且试试。

“照片上的男人,是谁?”

她不说话。我以为自己已经失败了,却听到她轻轻应了一声:“我男朋友。”

我实在吃了一惊,这男人这么走运?三十四十好几的,也看不出有什么魅力呀?光想象一下两人相会的场景就令人激动。这是每个变态的梦想。大叔与幼齿的不伦之恋。试想当你踏入不惑之年,却有一个正直芳龄的太太……不行,这样放在家里多半会出事。

她低低补充道:“……也是我的语文老师。”

我无语了。教育界怎么那么多败类让鲜花插?有那么多花朵需要肥料?师德荡然无存,丢到茅厕里了么?

她说:“他很有才气,待我很好很好。说对我一见钟情,说这辈子就爱我一个。有一次我睡醒他对我说,马上就离婚,等我毕业就和我一直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我无语。现在女孩子都这么容易上手么?向H-GAME一样按攻略打就行?禁不住问道:“然后呢?”

她似是想起不好的回忆,道:“后来我怀孕了。”

我有点咬牙切齿。不知道怎么使用避孕套吗?不过话说我也没用过。非不欲也,实不能也。没机会。

她像在描述一个噩梦,自己说了起来:“其他老师发现了,他的夫人也发现了,同学们发现了,母亲也发现了。老师跪在我面前说对不起,以后就被调到其他学校。他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他夫人让我拿掉孩子。我只想把孩子生下来,以后他见了一定会很高兴,他一定会很爱很爱那个孩子。那孩子长的一定和他很像……可是有一天醒来,我发现,发现孩子没了。”

我无法表述心中的感觉。这是一个遥远的故事,让人感到深深地无奈。我只想说那老师巨无耻。道貌岸然的典范。不仅因为他有违师德,更由于他不敢承担责任。

我看她肩膀一抽一抽,估计在哭,正巧前面路灯下有一张长椅,我拉着她坐下,见旁边垃圾桶中最上面有张纸与众不同,看起来崭新,我拿起一看,上面画着一双红唇,中间挡了一只竖起的食指。底下写了三个字:

说不出

纸的下面是一本残破的日记,署名为叶秀,里面的内容大多被水印湿,但从一些爱啊情啊的字眼也能估计估计主要记了些什么。那张纸和日记有关系?回头一看她,空白的脸上多出一双娇艳欲滴的红唇,肯定不是原来自己那张嘴,因为比例不对。这算找到了吗?

她十分欢喜,那张嘴一笑却十分恐怖。我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一定要回复原貌。前面忽然亮起一盏路灯,于是我们又手拉手向前走去。我已经可以肯定这里并非我所熟悉的天心小区,小路两旁漆黑无比,仿佛泼墨一般,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庞然巨物蠢蠢欲动,我看不清样子,却听的到声音。那像是怒吼,又像是嚎叫,有时是一片人在窃窃私语,有时是女子动情的喘息。所有的声音掺在一起,绝对是噪音,颇有毛骨悚然的效果,至少我不打算去一看究竟,只能沿着一盏盏的路灯前行,而这条路似乎没有尽头。

在下一张路灯旁的长椅上,我看到一堆呕吐物,荡漾着刺鼻的酸味。椅子下面有一张纸,上面除画了一只丰隆的鼻子,还有三个字:

闻不到

把纸收起来,一回头果然见她脸上多出一只大鼻子,还挂着一行鼻涕。在这别休息了。远处又亮起一盏灯。再走一站,长椅上一只老式收音机,嗡嗡放着什么声音,似乎是一伙女子对某人的风言风语,言辞侮辱性较强,少儿不宜。边上一张纸,画着两只戴着耳塞的耳朵,下面写着:

听不见

她面庞两侧多出两只大耳朵。如果你不害怕,那么看到她这样子一定会笑出来。收起纸来,继续向下一个刚亮的路灯前行。大业即刻成功,我两人都很雀跃,周围的声音似乎不那么可怕了,不多时间我们已来到最后一张长椅处。长椅上是一家的合影照,相框玻璃被砸碎了,丈夫、妻子和女儿的脸被挖去,三个人很傻很天真依偎在一起,其乐也融融。旁边一张纸,画着一双闭起的眼睛,有长长的睫毛,眼角还淌下几滴眼泪。几个字:

看不清

我想我找齐了。

回头一看,她的脸上五官齐聚,却十分不伦不类,我拼命忍住笑,看远处仍亮着一盏灯。灯下好像还有一座建筑,那是什么?拉着她走过去。离近一看,依稀看出是一座木屋,面对这个方向的玻璃窗内还有盏油灯,影影绰绰,也看不真切。门上有一个浮雕,好像是张脸,不过五官都没有。我看着它,拿出手中的四张纸,将信将疑地对上去,每对一张,消失一张,浮雕上的器官也多一样,最后大功告成,是张哭泣的女人像。

我回头一看,女孩儿脸上正放射白光,我不得不闭眼。再睁开一看,面前站着的已经是个巧笑倩兮的小妹妹。我自然有资格这么叫。我大她十岁呢。她一拨额上浏海,喜滋滋的对我说:“谢谢你大哥哥!”

我看着她露出笑容,心里颇有些激动。她脸上露出坚毅的表情,似是下定决心,把照片掏出来,看都不看撕个粉碎,任碎末一片片飘散入风中,消失不见。能忘记过去,才能拥抱明天。我为你感到高兴。天空的黑幕正在破碎,我知道自己又成功了一次。心里忽然有些不妥,我从她的表情中依然见到一丝落寞。还有什么吗?

“你叫什么名字?”我觉得眼前开始模糊,竟再也站不稳,一个趔趄躺倒在地,耳听得一个声音模模糊糊道“叶秀……”

我意识渐渐丧失,颓然倒在地上,隐隐约约见到面前有朵蓝色的小花。

一朵勿忘我。

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倒在凉亭里,周围自然不会有什么无颜女。

不过这样的生活何日结束?才第二天我就心生厌倦,的确不是当主角的料。我苦笑一下,但这并不能使现在的处境更妙。自己的胃有史以来第一次无力呻吟,这说明再不采取措施,就不必采取什么措施了。勉强掏出手机,发现这个见鬼的东西真他妈重。上面显示的时间是4:15,我记得刚下楼时不就是四点多?

我忽然希望找到那个姑娘。刚才应当不是现实中的她,那么她本人会怎么样?也许做了一个那样的梦?我必须找到她,多了解一些信息,很可能对我的未来至关重要。毕竟两个人出现在一个世界中,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但以后一定要亲近亲近。知道自己不是唯一一个有这种经历的,让我感到有点归属感。叶秀是吧?现在着急也是白搭,我又不知道她住的地方。不过到每幢楼的门房问问,我相信可以问出一些信息。

天空仍旧阴沉,我饿的头昏眼花,身体明显疲软。现在可不是寻找归属感的时候,还是先奔小命吧。看着七号楼,往日几步的距离,现在却堪比长征。勉强走回大厅,按了一下电梯的上,自己心急如焚,梯门一开,直冲进去,却和里面的人撞一个满怀。

对方身子一晃,手中的东西拿不稳,啪一声落到地上,我则倒飞出去,摔个七荤八素,定睛一瞧,竟是管理员刘师傅。我忙说对不起,站起身来就要替他捡东西,忽听到一声大喝:“别动!”吓我一跳,我的手硬生生在空中定住,看刘大叔目露凶光,呼吸急促,另一只手紧攥扳手,不住颤抖,我心下骇然,倒退一步,一看地上,不过是个黑色的塑胶袋,不知里面装着什么。国家提倡绿色环保,最好用布袋,难道就是因为我发现他使用塑胶袋,要杀我灭口?一只非环保塑料袋引发的血案?我抛去这种蠢想法,再看大叔显然平静很多,冷冷说了一声,“脏。”提起袋子走出电梯,眼角都不望我一眼。我莫名其妙,我脏还是袋子脏?他路过我时闻到一股十分难闻的味道,难以形容,血腥味?又不完全像。

那个袋子里装了些什么?有点在意。摇摇头,现在哪有功夫做这种胡思乱想。都不知怎生上了电梯,爬到405,敲敲门。只敲一下,一张宜嗔宜喜的面孔立刻出现在门口,我心里倍感温暖,有种丈夫回家看到妻子的感觉。她没有看到什么人,正诧异,我有气无力的说,姑娘看你脚下。你踩着我了。

……

晚饭竟是异常丰富,甚至有一盆红烧肉。虽说几乎都是热中午的菜,但味道出乎意料的好,令我对面前的美女刮目相看。后者只动了几筷子,几乎都是看我狼吞虎咽,吃个不亦乐乎。她蹙着眉问好吃吗?我只能点头形容,她说似你这般鲸吞,哪里吃的出味道?我说别人用嘴品味,我却是用心的。一边往胃里倒食物,一边说你留了张字条,等了我多久?

她有意无意的不看我,说一下午。我心中感动,吃的加倍努力,称赞她真是色艺双绝,德艺双馨,秀外慧中,百年不遇。她白了我一眼,说这么多东西堵不上你那张狗嘴?什么色艺双绝?我毫不犹豫,女色和厨艺。她一乐,你真不懂假不懂?那个词形容的不是正经女子。我自然明白,无非是多看她几次表情,实在百看不厌。

她没有问我中午的表现怎么那么奇怪,她知道如果我要说,一定会主动告诉她。我也没有说明原因,但我清楚,如果我打算说出来,她一定是第一个知道的。虽然只认识不到24小时,也没有什么出生入死的俗套,却有一种相见恨晚,一见如故的感觉。莫非这就是缘分?一对有情人会这样海誓山盟,共结良缘么?

她脸上红彤彤的,喊道没法听下去啦。你怎么胡思乱想自作多情是你的自由,但你不要大声说出来好不好?

我讪讪一笑,对不起,我在学旁白。

……

等到将桌上所有东西一扫而空,自己的胃终于得到一丝安慰。她看的目瞪口呆,似乎刚刚见识了愚公移山的壮举。我抹抹嘴,叹道最近节食,一般只吃六分饱。把厨子叫来,我要夸奖夸奖她。她端着杯水走过来,先生有什么吩咐?我说朕意已决,从今以后你就是朕的御厨,就不要在民间献艺啦!她乐滋滋的把杯盘碗碟向厨房里端,回道这位大人,你的饭钱还没给呢!

我看着她在厨房洗碗的背影,没来由心中一动,突发奇想,用温柔的语调问道:“如果现在有个不太潇洒,臂弯却很强壮的男孩子,从背后慢慢的环上你的腰,同时响起人鬼情未了的音乐,你会怎么办?

她笑吟吟的转过身来,手上却是一把明晃晃的菜刀,说道先拔掉唱机插头,再满足他做鬼的愿望。

……

百无聊赖,看到她已经将昨天傍晚搬回来的部分箱子拆包。写字台和墙上多了很多造型优雅的饰品,相当有女孩子的品味。我比较在意的是写字台上放置的几块木刻,拿在手里感觉颇重,凉丝丝的。各种造型都有,纯手工作品。她正解开围裙,走出厨房,见我拿着这些东西把玩,说见识到我的生财之道了?我说了不起,这都是你一个人做的?很下功夫吧?她受到表扬显然很高兴,从桌上小心翼翼抽出一件,是个坠子,似乎雕成一张女子的脸,长眸紧闭,垂下一滴眼泪。她说,这个送给你。我接在手里,说这个不太好吧,送这么贵重的定情之物?她浅浅一笑,这个最便宜,还没有邮费贵,卖掉岂不是赔了?

……

我咳嗽一声,有没有别的样子的?她一努嘴道你不喜欢就还给我。我脸一红,我还就好这口,再说这女子颇有几分你的神韵,只是天天戴在脖子上难免意淫,你不介意就行。她白我一眼,你再这么不正经我就改变主意了。我忙不迭戴在脖子上,发誓无论吃饭睡觉洗澡上厕所都不摘。她表面一蹙眉头,心实喜之。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中,待她洗完碗出来,问记不记得早上讲给你的故事?她一脸茫然,怎么啦?还想继续吹牛么?我想到这种情况会一而再再而三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不舒服,现在迫切的需要他人理解和支持,如果是她人就更好,哪有心情说笑,道如果这些都是真的呢?她定睛瞧了我半天,好像在看外星人。我说你一定也怀疑了吧?早上你不也看到小几上放的箱子了么?那么诡异的箱子不就是铁一般的证据?她认真打量着我的脸,忽然贴近探探我的额头,我立时闻到一股幽香,心里一醉,耳听她说道也没发烧,怎么就说起胡话了呢?小几上哪有什么箱子?只有你乱丢的纸巾而已。说到此处脸一红。我看她表情就知不是开玩笑。

怎么回事,那该死的箱子只有我一个人看得到?我心里有点恍惚,自己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多想无益,暗忖这件事还是先放一放,本来还想继续将叶秀的事情叙说一下,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此刻天时地利人和,干嘛要浪费在这种事情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则是花朵和生命一起抓,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之后我们进行了亲切愉快的交谈,就双方生活和工作问题深入交换了意见,在价值取向和人生理想等方面达成共识。不知不觉已经接近11点,我看她俏脸微红,眉目含情,只怕今晚不用走了。她眉毛一竖,道你刚刚又说什么?

我说再念一段旁白。

她送我出门口,看着我将要离去,咬咬嘴唇,小声说:“还有些菜没来得及做,我一个人吃不完怕要坏掉,你不嫌弃的话明天……”

我看她扭扭捏捏将话说完,颇有一点依依不舍,深深一揖道:“承蒙小姐错爱,小生感激不尽,自当遵从。今晚月明星稀,花月相伴,如此美景良辰,你我还是早早歇息。春宵苦短,好花堪折直须折,娘子先请,我回房便折。如不嫌弃,在此一起折也可以。”

她气急败坏一声娇叱“快滚”,405的的门碰的一声摔上。

我心里美孜孜,掏出钥匙打开门,灯亮的同时便一屁股倒在床上。短短几个小时却让我感觉不虚此生。能和如此动人的美女比邻而居,我别无所求。当然是指目前。眼角瞥到小几的花箱,苦笑一下,只有自己看得到的箱子。看到箱盖上盛放的一簇勿忘我,那种似曾相识的疑惑又袭上心头。

忽然记起下午叶秀的寻脸事件,这么说花箱应该又解开一层锁链?我翻起身来,想要看看究竟打开的是哪一把锁。

一,二,三……

还是六把。

……

虽然当时我有过没可能这么简单结束的预感,看到这口箱子如此不留情面还是相当失望。缺了什么东西么?这么说那场担惊受怕算是白搭了?

心中郁结,想睡觉却有点睡不着。我费了那么大工夫,到头来却一事无成,心中还隐隐觉得有点愧对叶秀。既然她住在这里,明天一定要找到她,两个人交流一下。心中一宽,又想到张晓晓。自己现在一穷二白,实属一个无业游民,有啥资格去追求张晓晓那样一个特立独行的女性?想及此处立刻翻身坐起,打开笔记本连上网线,反正睡不着,先淘两份工作再说。如今上网先打开电子邮箱已成为我的习惯,正如许多人先开QQ一样。我一向是个保守主义者,不喜网聊,故而一般上网QQ只是双开。

还以为邮箱一如既往人丁寥落,却意外见到一封新邮件,偏偏没有具名。我看着这封匿名邮件,心头忽然涌出一丝凉意,信无好信。已有手机诡异短信在先,那么电子邮件出点新意也不无可能。要不要打开?我别无选择,鼠标移在打开的按钮上,把心一横。居然是一大段外文,还不是英语。我心说这年头连鬼魂仙怪也用互联网?我OUT了?这封国际化的邮件要表达什么意思?吓唬人也要入乡随俗是不是?外国鬼没有拜读过科学发展观么?可能怕我看不懂,还有一个附件。什么情况严重到居然需要用附件来表达?我手心已经出满汗水,在衬衫上抹了抹,轻点左键。

屏幕只停顿了刹那。

我看着弹出来的东西,惊呆了。我迅速的组织语言,并用三个字总结了此时此刻的激动心情和无比震惊。

“操,病毒。”

看来以后上网只能用隔壁的了。

拉灭灯,这样也不错,我一边这样想,一边投入梦乡。

第三天

直到日上三竿,晒了屁股我才醒来。昨夜一个好梦,内容不太好意思说,因为画面实在打了不少马赛克。一看钟点乃上午10点,上厕所时能听到隔壁隐隐传来哼歌声,此时恨不得窗墙而过。我结束了抵达公寓后的首次放水,拉上裤子拉链。呀不好,夹住了。

……

仔细想想如果这样天天白吃白喝,不就成为一名不折不扣的废物了么?至少要为她做点什么。仔细想想自己的长处,再想想她缺些什么,照着这思路去想,果然得到一个相当下流的结论,死了这条心吧。莫非我的脑子里都是这种想法?

……

我现在身无分文,唯一特别的不过经历罢了。也许把后来故事的发展告诉她?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不过为博褒姒一笑,我怎也可效仿一下,以讲故事博得美人一顾。不过貌似她比较胆小,看来还是穿插一些笑料,加几个荤段子?这直接决定了我的故事是18+还是16+。搞不好我有讲故事的天赋?也许自己可以成为一个作家?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然手机一震,是陌生号码的短信:

不要喜欢她

你会失望

这就有点莫名其妙。大仙你还关心我的私生活?莫非某人吃醋?脑中浮现出红衣少女的身影,心中美滋滋的。看着短信中的那个她字,忽然突发奇想,中文五个单数代词,你我她他它,相互之间连线可以组成多组莫名其妙想入非非的短语,可以写成不同故事。比如他她,正常爱情题材;她它及他它,特殊爱情题材,我就看过不少;它它,动物世界。三个字也行,他他他或她她她,限制级爱情题材,我比较欣赏后者;她它它,估计科幻题材,至今只看过异型;他他她,断臂山?

我被自己逗得前仰后合,忽然意识到好像不是时候。还是想想怎么讨好晓晓。我这一辈子绝不是为了一个女人活着,但为了活着我可以讨好一个女人一辈子。我都有点觉得自己贱得气壮山河。还是到楼下走走,换换心情。我应该去找找叶秀。说做就做。

上了电梯盯着操作板上1~7的数字,忽然记起在那个悲惨的片断中,门号为604,不就在顶上两层么?七分之六的可能不是七号楼,但想及此处热血上涌,心里有点迫不及待,执意要上去看看604住的是什么人。其实我隐隐约约知道,那个悲剧应该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我现在又能做些什么?不过见见房客也是好的,大家邻居一场。

电梯顺利抵达6层,门一开,我仔细一看,与我所在的4层布置几乎一摸一样,我微微失望,不过原本也没有抱多大希望。如果再经历一次那种情况,这次是否可以阻止悲剧发生?我不知道。看着前面就是604,我鬼迷心窍,居然敲了敲门。现在时刻哪会有人应门,又不是双休日。没想里面隔了一会儿,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女声,“谁?”

我登时语塞,不知怎么说,无奈下说“我。”这可能是在这情况下最蠢的回答。

里面人似乎也莫名其妙,“等一下。”传来拖鞋踏地的声音。

我到紧张起来。开门后要怎么说?实话实说?不被当成疯子才怪,警察介入的话我逃不逃?亡命天涯的话张晓晓会不会和我一起走?正六神无主时,门一开,一个慵懒的女子出现在我面前,大约30岁左右,头发略有点乱,海棠春睡足,懒起画蛾眉的样子,柳眉,杏眼,樱唇,看起来就是个美人,小麦肤色十分健康,身材丰满,腰部纤细,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衬衣,上面开得不低,却恰好能看到山峰间的沟壑,而衬衣的下摆很微妙地遮住关键部位,大腿裸露在外,引人遐思,散发致命的吸引力。我不由得看着有点痴,冷不丁发现此女正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瞧着我。我大窘,忽然发现什么液体流到嘴里。舔一舔,咸的,拿手一摸,居然流鼻血了。那女人扑哧一笑,有点得意地说了声等等,并不关门,转身回到卧室去了。而在此期间我把握住现实生活非常罕见的机会,眼睛狠狠盯着她的背影,视线主要集中在腰部以下,而且不觉得羞愧。她转回来,已经穿上一条牛仔裤,我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她递给我两张纸巾,笑道:“小哥你可真老实。”

我三下五除二将鼻血抹干净,慌忙道:“对不起,敲错房间了。”转身要走却被一把拉住脖领子,身不由己被扯进屋里,被顺势一推,倒坐在沙发里。那女人在我对面坐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心内发毛,脑子里却不由得想起电影中相关情节——都是些身体健康的电影。莫非我有幸成为了某种主人公?

“你是干什么来的?”

我打量一下她的屋子。布置的可谓相当散漫,卧室的门半掩,被子都还没整理,鞋子半立半倒丢在正门边,茶几旁垃圾袋里从吃剩的盒饭到面巾纸各种生活之废物一应俱全,衣柜的门不关,里面衣服各式各样混在一起挂着。我坐的地方旁边桌上就丢着两件衬衣,还有半瓶酒。写字台上一个笔记本电脑打开着,待机画面。一个windows图标毫无道理地在屏幕飞。这个女人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