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的阮阮一片漆黑。
没有停电，灯也没有坏，就是纯粹的，眼睛发黑头脑发黑。
心里也空荡荡的。
打开冰箱也是空荡荡的。
好了，没有晚饭了。那她是只吃了午饭。
“吃早饭了吗？”
没有。
她很少很少吃早饭的。
“许司覃许司覃，我给你买了早饭！”
“你收下嘛，以后我天天给你买，你就能多睡五分钟了！”
“我不用吃早饭的。”
那三年，她是每天早上都早起二十分钟守在男生宿舍门口的阮同学。
“许司覃许司覃，你是为了逼我吃早饭才和我在一起的吧！”
在一起后，他每天早上都要看着自己吃早饭。
许司覃啊许司覃，你还记得啊。我怎么就，逃不过呢。也不对，是自己打了电话，自己慌了神，自己在这瞎想。
阮阮阮阮，你要对自己好一点。忘了他忘了他。
闭眼祈祷。
你都二十七岁了，许司覃都成家了。还有，你们都是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一一，睡不着怎么办？”
“有事好一一，无事死韩艺，阮姐你好善变一女的！”
“少废话。”
被韩艺强烈安利的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神曲改革春风吹满地，不小心睡着直接导致耳边循环播放了一夜，某女此刻头痛欲裂还伴随着回声。
按上闹铃，阮阮特别想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摊上了韩艺这么个不着调的女艺人。
还是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无厘头？
反正她已经算不上小姑娘了。
揉揉太阳穴，翻开韩艺的日程，于七的戏。曾经心心念念逃离的那些人，冥冥中却还是连接到了一起。
又是糟心的一天。
只是这时阮阮没想到是那么糟心。
片场。
韩艺抱着阮阮的胳膊讨论神曲，喋喋不休。
“阮阮！”
“七——”正准备为了韩艺的拍摄恭恭敬敬打个招呼呢，顿住。
于七身边是，许司覃？
她低头。
见了鬼的许司覃。
再抬头一看。
阮阮强烈怀疑自己的眼睛出毛病了。
“七导，您过来看看。”
“我先过去，覃哥阮阮，你俩好好叙叙旧。”七导给韩艺勾勾手，疯狂暗示她跟自己走。
有什么旧好叙啊，前男友前女友说不定是前前前女友的，这不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吗，天杀的电话天杀的韩艺天杀的节目。
阮阮拉住韩艺，于七给了许司覃你自求多福的目光，去处理摄像了。
韩艺实在好奇，阮阮实在尴尬。攥紧韩艺的衣服。
“咳，抱歉，昨天给你打电话，太冒昧了。”
瞥见她的小动作，呵。
“嗯。”
韩艺眼睛亮了，昨天……电话……阮姐初恋哇！
阮阮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眼前这人肯定不会说什么了，总不能给他劈个叉吧，还是直接撤吧。
“那我过去了啊。你玩得开心。”
“等等。”
阮阮按想，昨天的电话不是留在今天当面骂的吧？他该不会特地来这里骂她吧？
“听说，我是俩孩子的爹？”
是了。要开骂了，就算毁了韩艺的形象也不该去打扰他的生活的。暗中使劲掐韩艺的胳膊。
“我不是两个孩子的爹。”
欸？
“我没结婚。”
“我也没女朋友。”
如果这些还没能让她震惊，那么接下来阮阮即将死掉。
“我在等你。”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脑海耳边心里一直回荡改革春风吹满地，吹满地，春风吹满地，中国人民真争气，真争气，人民真争气，这个世界太疯狂，耗子都给猫当伴娘，齐德隆，齐东强，齐德隆咚德隆咚强……
“等我干嘛。”
可是她只是下意识问出，也好像没想要答案，神曲循环中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不用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