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笑容玩味，眼底漆黑一片，好像透不进任何光似得。
“太子殿下，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的——”
“什么？”
沈祚的视线从言贵妃身上移开，有些愣愣，“七弟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我随口说说罢了。”
沈离轻呷了一口酒，与身旁的大臣们相谈甚欢。
“哦……”
沈祚点点头，再次看向言贵妃，越看越觉得心里不舒服。但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所有人都说，景帝最宠爱言贵妃，若要立后，她是第一首选。
可，沈祚所看到的是，景帝对言贵妃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甚至眼神都没在她身上停留过，反倒是频频的往——
皇叔身上看！
沈祚惊愕住，他怕自己想错了，连忙再看向言贵妃。
就发现她得体的笑容下，那细微的僵硬，以及在眼睛触碰到苏胭时，那强烈的不自然之感。
原来，不止他一个人这么觉得。
沈祚垂在桌子下的双手捏的咯吱响，所以……父皇他也对皇叔……
有那样的心思吗？
沈祚很想吐，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如此肮脏过，皇叔对他这么好，护着他，给他留了一片净土。他却对皇叔产生了那种不可告人的心思，而现在，他居然发现就连景帝也——
难怪！
似乎一切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他会如此宠爱言贵妃，却又在宴会上连个眼神都不曾给她。言贵妃、苏言——
但凡有心的，都能联想到皇叔。而父皇又对皇叔那么宠爱，所有人都不理解他为何，现在，沈祚知道了。
沈离说完话，一侧眸，就看到沈祚那张苍白难看的脸，他挑眉，“太子殿下，您怎么了？”
“我……”
沈祚深吸一口气，勉强笑道：“我、无事。”
“哦？”
沈离轻轻点头，“那太子殿下可要注意身体啊，近日清减许多。”
“多谢七弟关心。”
沈祚几乎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他不敢看苏胭，生怕压制不住自己恶心的念头。也不敢看景帝与言贵妃，他既怕被发现，也厌恶父皇那同样恶心的心思。
皇叔的父母，可是为了救父皇而死啊，他明明承诺过，会保苏胭一生衣食无忧。
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这样的羞辱她，还让言贵妃出来，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只怕大家都猜到了吧。
宫宴结束。
苏胭轻轻撑着额头，眼尾一片晕红。
风拂过她额角的碎发，越发显得温柔风流。
罗秀眼神闪了闪，躬身轻声道：“王爷，皇上叫您前去太极殿叙话。”
“哦？”
苏胭低笑一声，唇上一片水色，微微扬起。
“那……就走一趟吧。”
她眸光流转，漫不经心地站起来。
罗秀赶忙恭敬地扶住她，“王爷，您当心脚下。”
“唔……”
苏胭不置可否，她微微颔首，视线淡淡的从不远处的众皇子身上掠过。
那些人看着她的眼神格外古怪，一接触到她的目光，顿时闪躲开来。
看来都不是傻子啊……
嗤——
苏胭垂下眼帘，抬步离开。
沈祚忍不住追了两步，又硬生生的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