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女尊之纸上半生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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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愚蠢

风雨楼前,一行人瞩目,纪楚浑身颤抖起来,昔日的风雨楼不复存在,纪楚看见了只是一个巨大的金笼子,周围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药,宛若人间仙境。

然而,在笼子的中央,有三两只兔子奔跑其中,那蓝色的兔子纪楚生平未见。

只是他们宁愿把院子铲平拿来养兔子,也不愿意让给陈旭川住,那么他没回来的这三年,父亲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

纪楚双目猩红,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家人,愿意付出生命的母亲,竟是如此对待他们父子。恨意渐渐萌芽,纪楚周遭都散发着冷意。

冷凝萱上前握住他冰冷的手。纪楚抬头,望进一双充满担忧的眼神,他的心情慢慢平复。

冷凝萱见他终于冷静,才慢慢回头,眼底阴翳满布,沉声道“谁能给本郡主解释一下?”

纪洄回神,她也没想到,三年没来这里,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想到那个瘦锁骨呗的男人,到底夫妻十多年,终是有些不忍。

“佑安?”纪洄微微有些怒意。

“望郡主明鉴,自二公子出嫁之后,这旭川啊就日日茶饭不思,这我也看得着急啊。于是就给旭川提议去佛堂静静心神,这旭川呐,也是想着为二公子祈福祝二公子早日获得郡主芳心。也好早日能回来看看他,于是就搬去了佛堂,这一去啊,就是足足三年啊。臣夫也是想着,以后这旭川要回来再重新盖院子,没曾想郡主和二公子就回来了。这是臣夫的失误,还请郡主责罚。”白佑安低头忏悔。

冷凝萱冷笑,这三言两语就把过错归根在陈旭川身上,这样一来,不仅不罚还得赏咯。

纪楚双目赤红,声声泣血:“父亲虽一向淡泊名利,可最讨厌的地方便是佛堂寺庙,又怎会甘愿去佛堂三年?大爹爹,请问你的心是黑色的吗?”

冷凝萱伸手搂过纪楚颤抖的身子,犀利的眼神射向白佑安:“今日,若你给不出让本郡主满意的答案,本郡主不介意让白家也去寺庙尝尝这种祈福的滋味。想必,白大人亲自带领家眷去为国祈福,以保佑我凤玄国泰民安,陛下也应该很是欣慰。”

白佑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怎么忘了,眼前这个人可是冷凝萱啊,杀人不眨眼的冷凝萱啊。

“郡主,此事是下官教导无方,还请郡主恕罪!”纪洄沉声道,众人齐刷刷跪下。

唯有冷凝萱一档人鹤立鸡群的站在前方,冷凝萱敛下目光,一句教导无方就想把这页翻篇?纪洄,你当真是好本事!!

“哟,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不如说来与本殿听听?”一道尖锐的女声由远及近。

微微勾唇:“太女来的可真及时呢。”冷凝萱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随即淡淡看向前方的纪槐,这父子俩倒真没让她失望呢!!

宫丝蕴目光一暗,却也没治冷凝萱不敬之罪。毕竟,女皇早就下过旨意:萱郡主之位位同太女!

她本就是除几位皇女之外,对她踏上高位最大的阻挠,又怎会轻易放过一丝给她找麻烦的机会。

“槐儿有些想念父母,正巧本殿空有时间,就带他回来看看。不曾想……这萱儿妹妹,在此是干什么呢?”宫丝蕴笑着,可那笑却不及眼底。

“发生了什么,呵,不如殿下亲自问问你的夫君。想必,这纪槐公子更是了解吧。”一抹冷意漂浮在冷凝萱周身,不禁让人微微胆颤。

“不管发生了什么,让本殿的岳母和岳父跪在这里实属不妥,依本殿看来,这其中大概是有些误会,好好说说便罢了。”说罢,装是不在意似的摆摆暗红的衣袖。

“都起来吧!”未等冷凝萱开口,宫丝蕴轻笑着开口。

白佑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起身。纪洄目光微沉,她在想,她给白佑安的权力是否太大,居然敢如此算计冷凝萱。

藏在袖中的双手握紧,纪楚死死盯住白佑安父子,母亲,你太让我失望了。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便由于婶来说说这里发生了什么吧。”冷凝萱把玩着纪楚的头发说道。

只见一位身穿粗布麻衣的女人,从人群中站出来,此人脸上满是刀疤,走路也是颤颤巍巍,只见她扶着手中的棍子一步一步走到冷凝萱面前,缓慢跪下:

“还望太女,郡主能为我家公子讨回公道。”坚定而又哽咽的声音,让人为之动容。

“今日殿下在此,一定会为你做主的,请起吧。”一个眼神闪过,纪楚上前扶起了于婶。

白佑安震惊的睁大了双眼,于丹,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纪洄微微诧异,这人是于丹?不是失足溺水没了吗?在场众人无一不震惊。

于丹对着纪楚露出一个还算是慈祥的笑,只是这个笑配上那张脸,真是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陛下下旨那日,本应是阿楚公子嫁与太女为正夫,而纪槐公子则嫁与郡主为夫,可相夫却胆大包天,将两位公子调换,目的就是为了攀上太女殿下这根高枝。”于丹说得义愤填膺,纪楚微微侧目,心下有些苦涩。

“这些事情,众人皆知不是吗?”纪槐淡淡开口。

“连陛下都未曾追究,你一个小小的婢女还有何资格在此胡言乱语?”似是不想再让她说下去,纪槐有些气急败坏,若是……若是当初没有这出,那么此刻站在她身边的人,会是自己吧。

“继续!”宫丝蕴冷冽的目光紧盯着她,这里面似乎还有她不知道的事?

冷凝萱揽着纪楚,冷眼看着,并不打算开口。

于丹再次低头,掩住眼中的光芒:“是,后来,此事已成定局。奴并不知道丞相大人用了何办法说服了陛下,只是后来生米已成熟饭,郡主与太女也并未多追究,此事便告一段落……”

于丹顿了顿,继续开口,道:“可二公子出嫁一月有余,也并未得到郡主的临幸。白氏本就对少爷和二公子不满,出了此事更是不将少爷看在眼里,立马就将少爷轰出了风雨楼。白氏并未说谎,他的确让少爷搬去佛堂居住,然而,少爷一向不喜佛教,又怎会前去……”

“于氏,你可要想清楚你说的话!”宫丝蕴眼中寒意萌生。

“奴愿意为今日所说承担一切后果!”额头狠狠磕在地上,语气却坚定不移。

“殿下莫要急切,听她讲完,也不迟。”一道带着冷意的声音响起,众人闻声看去,冷凝萱似笑非笑的脸庞,带着一抹可有可无的冷意。

“萱儿妹妹所说及是,于氏,继续。”宫丝蕴笑着,可那笑怎么看也让人很不舒服。

“夫人对少爷无喜,更不会去阻止白氏的所作所为,这一切也就罢了,少爷在意的只有二公子。可是自二公子出嫁,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即使身住柴房,少爷对夫人和二公子的思念也从来没有少过。白氏就是利用这一点,对少爷非打即骂,少爷并不想让二公子担心,所以迟迟不曾说些什么。可白氏却一而再再而三对少爷下毒手,更甚者,找人居然想玷污少爷的清白……”

“贱婢,你若是再颠倒是非,我绝不饶你!”白佑安恶狠狠的说道,心里有些恐惧,但是想着空口无凭,何况那些人都已经死无对证又惧怕什么呢。

一道冰冷的视线在白佑安头顶徘徊,冷凝萱身上的寒意让众人齐齐打了个寒颤。白佑安只觉全身血液冻僵,无法移动。

“于婶,接着说。”半响,冷凝萱掀开薄唇。

“但,侥幸少爷聪慧,躲过一劫。可白氏仍旧不死心,趁着夫人外出,欲二次对少爷行不轨之事,却恰巧被奴撞见,奴拼死引开那些畜牲。可也因此差点命丧黄泉,所幸,得郡主所救。奴,奴并无大碍,奴此生的性命都是少爷给的,奴为少爷而死并没有什么。可少爷,着实冤枉啊,多年来的身心折磨,已经让少爷心力交瘁。再这样下去,少爷会死啊,还请太女郡主为少爷主持公道!”一遍又一遍的磕着头,额头已经鲜血淋漓,却仍旧不知疲倦的重复着。

冷凝萱哑然,她知道,这些事归根究底也跟自己有些不大不小的关系。若非她的不闻不问,陈旭川又怎会到此地步。

纪楚向前一步,扶住于丹,他的内心是震撼的,是痛苦的,更是压抑的。他不知道,他走了的这些年,父亲过得居然是这样的日子。他现在恍然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不孝,才让年过半百的父亲遭受如此多的苦难。

“于婶,你没有错。”他哽咽着声音。

“难道仅仅凭这个贱婢的一面之词,郡主就要给臣夫定罪吗?再说,这本就是臣夫的家事,郡主也要来横插一脚吗?”白佑安嘲讽的说着,他不认为冷凝萱有资格审查此事,别说太女还在这,就算不在,白佑安也绝对不会屈服。

呵,你认为单凭此事就可以将你定罪,冷凝萱还叫冷凝萱吗?白佑安简直太不了解冷凝萱了。她要的,可就是他这句话呢。

“哦?是吗,丞相大人,你的夫君可真是很有胆子啊!”漫不经心的说着,可那独属于她的冷冽气息扑面而来,毕竟是手握重兵的冷凝萱。她的话,连女皇也忽视不了,何况小小的白佑安呢。

“蠢夫,住嘴!”纪洄忍不住呵斥。

白佑安也不敢放肆了,对上那平淡如水的眸子的时候,他竟然会觉得,她是在看一个死人。这个认知,让白佑安闭上了嘴巴,老老实实的靠在纪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