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十年一品妲如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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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水流深沧笙踏歌

四月,江南的桃花又开得甚好。

回来南诏已经六个月了。师父明天就到京城来了。

两年前离开师父他便向我允诺,到了京城定会来看我的。

两年来我挺想念师父的,可是人生在世不如意,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师父家祖代是习武高人,娘是师父的徒弟,容无芊。

师父一开始本来要我做个淑婉之女,可是自身也是习武之人,儿时的我看着师父练来练去,便也咿咿呀呀学了模样,师父见此,便改道让我从武。

或许至于他本事爱武之兴趣,教起我来特别得心应手,当然,这也是我聪明。

师父受我娘所托,把我好生照顾着,除了让我习武,还把一身行走江湖的绝技传给我----医术。

谁都知道江南叫绝的医人容无忌,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遇见了云傲。

可是我好生嗜爱奇门盾术,对那些血淋淋的东西没心情,师父却不怠慢,虽没逼着我学精学深,但是也把他的医术让我学全。

因为会了医术,才在乐天客栈救了被追杀的凉宫。

五岁时,我和师父搬到了无锡,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得知我是南诏的郡主。但这件事反应平静,主要依于我的智慧,当时根本不知道郡主是什么东西,便在跑去问了隔壁家的王小龙,王小龙比我大了些,生在世俗,知道得比我多,他说“所谓郡主,其实就是一种特权阶级。”我问“特权是什么?”王小龙说“就是你想做什么事都可以做,不想做什么事可以不做。”

听了他的话,当天中午我没有洗碗,也没有洗衣服,结果被师父罚在了竹林里跪了半夜。

从此之后我便忘记了自己是郡主这件事。

也就是在同一年,师父见我心智已开,着手教我琴棋书画,师父的意思是,人生在世,能有个东西寄托情怀总是很好,如果我能样样精通,自然最好,算是把我培养成了大家;如果只通其一样,那也不错,至少是个专家;如果一窍不通,都知道一点,起码是个杂家。

我问师父“万一将来我不仅不通,还要怀疑学习这些东西呢?”师父沈吟道“哲学家,好歹也是个家。”

直接后果是,在我还不懂得何为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年纪里,首先明白了何为魔音灌耳腐骨蚀魂。我们纷纷觉得对方弹得奇烂无比,令自己非常痛苦,并致力于制造出更加匪夷所思的声音好让对方加倍痛苦,以此报复。

师父虽然古筝弹得很烂很烂,可是玉箫却恰恰相反,那是叫绝。

大概就是师父的身体支配吧,手已经用来了治病,便不会再一心两用弹好古筝,这是我对师父的解释。

命运安排我每次遇上大事时总是孤身一人,并且必然受伤。师父说:“你听过没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伤筋动骨……”可是在我理解的孤身一人----是师父今生只收我一个徒弟!

可也是终于,有了师父的教诲,才有了今天的苏妲己。

妲己一早就谴着云傲自己回去万俟府,便在六王府门口候着容无忌。

师父要来了!

心中满是掩藏不住的喜悦。

人群中师父的身影很是傲立,有那么隐居山林的气味,不染凡尘。

“小己。”清润的声音似春风般和煦,吹进她的耳里。

看见记忆里卓绝的身影立在眼前,妲己惊喜地问叫到“师父!”

薄弱的眼眶撑不住欣喜的眼泪。

容无忌看着她,温和微笑:“怎么长大了反而爱哭了?小时候你可是嘻嘻哈哈顽皮得紧。”

她被说得又哭又笑,只好一跺脚,扑进他怀里。

容无忌拍着她的背,无可奈何地一笑:“进来还好吗?师父给你的兵法可有去看?”

“有啊,我还用上了,南诏打了胜仗,正是因此。”妲己马上讨功讨伐去了。

容无忌两指夹住她撅起的嘴巴,“你啊!”

“疼,疼,疼!师父你快放手啦。”

“走,师父快进去吧,爹准备了酒菜师父你要在京城留几天。”

“还不定,不过不久,师父就是来看看你。”

“留久点吧,你又走了小己会想你的。”

“你就这嘴甜。”

师父停留了数日又走了。

回到了南诏,日子也安定了许多。

这好像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可是又好像那么不如意。

回忆若能下酒,往事便能宿醉一场。

看着眼前飘飘雪,妲己突然觉得这一生这样漫长,也是这样短暂。

十一月冬,好像好多事情都发生在了冬天。

这一年冬天,也是那么不平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叛变,勾结了卫国攻进了南诏,又是一场战争。

看见远走过来的云傲,待他站住脚,妲己迷茫念念有词“你和你的声色犬马,我和我的咫尺天涯。”

“傻瓜,说什么呢,你是我期待又矛盾的梦想,抓不住又不能拥抱的风,想喝又怕醉的酒,你是我的。”他走近她,抱住了她。

原本天寒地冻的四周,一丝丝温暖又侵入了她的身体。

“小己,这一次我尊重你,跟我走还是留着?”他叹了口气,像是多年未完成的梦“我帮你选择吧,跟我走。”

她搂着他的脖子攀上耳傍“我把手交给你,这一生都跟你走。”

你以为人生最糟糕的事情是失去一个人吗,其实,最糟糕的事情是因为你太爱一个人而失去了自己。

“走吧,去向王爷道个别,明日就出发了。”

“嗯,爹会明白我的。”

夏日喧华的街道在冬天寒冷的夜幕下似乎被冰冻了,只有枯树伴着瑟瑟寒风为偶尔经过的行人唱着夜曲。

“爹,还没睡吗?”

在案桌上看着文件,苏珣被妲己的声音打断了思路,却没有半点懊恼,还是一脸慈笑,两年了,爹苍老了不少。

“是小己啊,这么晚了还没睡吗?”招呼着妲己坐过来,“是不是太冷了,我让泫雅那丫头再给你备床被子。”

妲己放下参汤“没有,爹,我很好。这是参汤,你趁热喝点吧。”

苏珣叹了一口气,接下参汤却没有再动。

“爹.”

“小己,爹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非去不可吗?”

原来自己这般轻浅的心思在苏珣面前这样毫无当力。

“爹,我即使不去,过几****也会自己跑去。爹。。”

苏珣摆摆手,“爹允了,爹就是希望你没事,云傲一定要把我宝贝女儿照顾好才行。”

“爹,会的,爹,你也要保重。”妲己莞尔一笑,心里斥满了感动。

次日,皇帝也派了皇子和各高臣出来迎送。

卫国乃是接南诏后与承宛并列的强国。已有数十年未与另国交往,这次突然发起战争,想必是另谋已久的一场大战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万俟云傲为南诏兵部尚书,南诏八十万大军遣万俟尚书力征亲令。钦此。”

云傲穿着一身黑色大炮,全城将士倾跪,“万俟接旨,谢皇上隆恩浩荡。”

马车上。

妲己撩开车帘,对着车旁骑马的云傲表现出闷闷不乐。

“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她微微叹了口气,本来今日行程已经好走了许多,可能一方地一方天,这百里雪势不猛,节了许多时日。

“你说你又升了职,又累了。”

听她这一说,他心里一暖,嘴上倔着“没事,不是还有你吗?”他光明正大挑逗她。

妲己却认真点点头“也对,还有我。”后来她相视一笑,像是做了个决定“我会帮你的。”

他霁颜“好。”

一路笑比清河。

有你在,苦点累点,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