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十年一品妲如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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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日日思君不见君

不见云傲这两日,让妲己知道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今天第六日,妲己今天起得特别早,才是四更天,就不便叫醒泫雅了。

自己在橱窗前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在心底暗骂自己没用,一想到待会就可以见到云傲,什么情绪都烟消云散了。

虽然泫雅没起来,但是妲己自己穿起衣服化起妆来却不成问题,她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千金,而且平日里就没有化妆的习惯,只是往脸上打了几下胭脂。

“好啦!”往镜子里挪移几下,便大功告成地跑出房门。

门卫看见郡主这个时辰跑出了,都免不了大吃一惊“郡主这是?”

“我要去找人。”

“这。”门卫们都露出了难色,这个时辰让郡主出去,怕是不安全,但是也不敢拦着郡主,可是这时通报王爷又怕打扰了王爷。一时间进退不是。

妲己看他们露出难色也明白,拍拍小厮的肩膀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是去见我保镖了,再说了我打小跟这谁练功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所以百分百放心吧!”

“那我们遣人差送郡主去吧?”

“不用了,好好值班吧,你们也辛苦了。”

妲己算是个比较好伺候的主儿,虽然六王府一向待人宽厚有加,妲己平日府里也待下人极好,有事没事找他们说话开玩笑,没有把他们当下人,这人他们在心底里赢得尊严,所以对主子也极其爱戴。

“是,那郡主小心点儿。恭送郡主。”

还没等他们说完,妲己就一溜烟跑开了。

站在万俟府前,妲己已经是一身雪花。天还没放亮,薄雾笼着这座侯爷府,怎么看也庄重。

门前的侍卫还不知是何人,一大早天还没亮就来府邸前。走近些看清楚了便说“原来是郡主,郡主找侯爷吗?”

妲己本来跃来跃去,想看看能不能看到里面,毕竟围墙厚也高,心思太纯真了!

“啊,是啊。你们侯爷还没起来?”妲己把自己手靠在嘴边呵呵气,毕竟还是凌晨,天气比白日里亮了许多。

“侯爷平日也极早起床的,我们外部的也不是很清楚。可也没有。这么早吧?”说着便欠欠身子怕惹了郡主不高兴。

妲己倒没在乎太多摆摆手傻傻一笑“也是,那好吧我先等着。”

“郡主,要不小的通报一声,郡主里边请吧?”虽然万俟府有规矩,不到白日正更,不许有人进府邸,但是是郡主,却怕怠慢了什么的。

妲己还是对府邸的一些简单条规有所耳闻,也是自己按捺不住自己,这么早过了,想想他繁忙军事疲惫的样子怕打扰了云傲便说“没事,我这里等吧。”

“郡主进来这里等吧。实在对不住。”

“没,不碍事。”妲己随着他们走到屋檐下,可是风也捉弄,雪有一下没一下的就飘进来。

天渐渐地亮了起来,直到街上出现了频频繁繁点点脚步,妲己靠在柱子上等得都快要睡着了。

“哐当-”府邸的们终于开了。门卫赶紧过来请郡主进去。

这时妲己便要进去的时候,云傲却出来了。

纷飞的大雪中,红色的衣裳异常醒目,像一团火焰也燃了他的心:她怎么在这里。

近步,又看她身上落满了雪花红色的衣裳上,一斑一点的白色雪花,又想到今日却是是五日约定的终期,开口有点揪心地问“你等多-久了?”

明亮的眸子里没有多大的情绪,有惊喜,有欣喜,还有那么一点暖。

旁边的门卫见是侯爷,便也上前一步禀告“回侯爷,郡主四更天便来这里候着,我们怕打扰了侯爷的歇息和破坏了府邸的规矩,所以郡主没进去,一直在这等。”门卫怕侯爷怪罪下来,一点点声音弱了下去,可是这些字却还是让云傲听到了,心里一丝丝心疼的味道。

果然,他还是执情于他。

他今日刚要去离忧阁,见她便突兀地问“我今日要去听戏,一起吗?”

妲己没管太多,听他邀她一起便已经欢乐“嗯!”

离忧阁还是那样,生意依旧很好,听戏的人只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多。

“原来是万俟侯爷,里边请。”

看来死傲真的说得没错,他很常来这里。

上了二楼,他也像是经常订了位置一般,坐在那里,就像是专属的,后来一听说,真的是专属。

带着妲己一同来此,云傲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以前跟嫣儿来,她一坐下便很快入戏,中间唱的高昂她也会喝彩起来。

“唱得真好!人也漂亮。”妲己算是入乡随俗一般虽然她也没什么看戏,也谈不上喜欢,但是倒也不排斥。

听到她的声音,云傲便也忍不住转头一看。随即心里苦笑一番,还真是随性,拿起桌上摆好的花生两腿也翘上椅子看起戏来。

看她看得这么入戏,他不禁也问“你--喜欢听曲吗?”

妲己把拿着花生刚要投进嘴里的手停住了“我不是来看戏,我是来看你的。”

云傲一愣,继而苦笑“你一向都这么直接么?”

“如果直接更有效果,何不直接呢?”妲己开始觉得,看他手足无措也是一件蛮有趣的事情。

“也是。”云傲顺着她,心里叹了口大气,说的人没觉得辛苦,听的人觉得辛苦。

“妲己!”身影冲进阁房,“爹!”

妲己闻声看去,原来是思傲。云傲倒头回也不回就知道是他这兔崽子。

“三天没回来,去哪里?”是云傲严厉的语气。

思傲却一点也不害怕,看他们两个这样好像是习惯了一般“我找二皇子去打猎。”

云傲白了他一眼“常带二皇子出去瞎混,小心皇上拿你开刀。”

思傲一见妲己就不想再挺他爹了,马上就坐在妲己身边“妲己,你怎么跟我爹出来了,难道成了?你还没付钱呢。”胳膊肘拐了她一下,又戏谑道。

云傲脸一点点沉了下了“万俟云傲,不得对郡主无礼!”

思傲面向云傲做鬼脸,“谁跟你郡主郡主啊,人家是妲己好吗?”胳膊肘又拐了妲己一下“对吧,妲己。”

妲己早在前一句话就被他逗的哭笑不得,云傲要责备的时候她便扬手制止笑笑说“没事,他叫我妲己就可以了。你也这样叫啊,不然你叫我小己呗。”

思傲酸酸地添上一句“唷,真露骨。”

一场戏也没听见多少,云傲倒是受气受饱了出来。

思傲见已经把他爹起得够呛,为了自己留条活路便出来离忧阁就闪了“爹,我先回去了,妲己就交给你了。”

要走的时候还眨眼跟妲己传传信息“好好把握啊。嘿嘿”

走在雪地里,两人都是无言。沉默了许久云傲淡淡开口说“今日想来,还未谢过郡主前几日的屈救。”

妲己一开始奇怪他干嘛要这样说,这种疏离的口气让她觉得不太舒服,却又觉得他只是纯意道谢便扬起笑容“没关系啊,你是我保镖,而且--”

还没等他说出什么,云傲便抢着先说“郡主为人善良,王爷有位这么深明大义的女儿,必当自豪。”云傲今日是下定了决心要跟她说清楚,前几日为自己做的那些,回到府里却不知怎么的竟然让他牵挂,这般下去可不得,今日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她为自己断了念想。

妲己见他这般说便也有些赌气“换做别人,我未必会救。”到底年轻,按捺不住心情。

云傲一怔,看着她,一时无言以对。本来想撇清的,被她一句话就堵住了。过惯了腥风血雨的日子,在沙场仕途打滚多年,早就习惯了游刃有余的周旋功夫,到她这里,居然都不管用了。

这女孩的心事,完全写在脸上,连说话都这么勇敢的毫不掩饰。

“总之感谢郡主舍命相救,小的不能再担任郡主保镖了。郡主保重,云傲先告辞了。”

妲己一时间觉得心里很闷,为何他不唤自己名字了却陌上地唤了自己郡主。

云傲见她眼神空洞,心一横,便转身就走。

妲己似乎明白他这样说是在决然什么。她转身,雪蓦地溅上脸,尽是冰寒,她不禁偏头一闪,恍惚地捂住湿冷的脸颊,仿佛被打了一耳光,浑身一颤。

“等等!”清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云傲疑惑地转身,不禁怔住。

刚刚告别的人儿此刻正一脚深一脚浅地奔向他,漫天的风雪几乎要把单薄的人影给吞噬掉了,他皱了下眉,疾步迎了上去。

人跌跌撞撞跑到他面前,还没站住脚眼光便锁住了他“云傲,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低柔的声音,在这风雪呼啸的夜里,居然格外清晰坚定。让他心跌入一个泥潭一般。

她看起来很狼狈,身上之前披的银狐裘似乎是跑丢了,一袭红袄早已覆上厚厚一层雪,刘海被风吹得凌乱,打湿的鬓发粘在脸上,脸色冻得发白,但那双翦水黑瞳里却跳动着异常灼热的火焰,倔强而坚定地看着他。

她在等他的回答,这样坚定地说出口,以为可以飞蛾扑火奋不顾身,但是此时她两手紧紧握住,冰冷的天里手却出了汗。

“你喜欢我什么?”半晌,沉稳而缓慢的声音响起,“英俊潇洒?气度不凡?允文允武?还是年轻有为?京城里那些姑娘对我说喜欢的时候,都是这么些个缘由。”他轻轻地笑耸耸肩有些自嘲。

他究竟哪里令她如此执意?竟冒着风雪任性而来,甚至愿意舍命救他。他看着她因他有些恶意的话红了眼眶,非但不打算出言安慰,而且还希望她就此知难而退。

妲己努努嘴,语气里已经颤抖了,可是还是缓缓地说“在我记忆里,已经模糊了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深蓝?黑色?我记不太清楚,我也忘记了那时是雨天还是晴天,因为我从没想过那天之后我会喜欢你。”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住要滴下来的眼泪“十年了,没见你我也就这么过了。十年里或许你长征边疆,你在听风吹,我在等你归,可你一次也没再回去江南的桃花林。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万人仰慕的万俟侯爷,我喜欢你,因为我想看你真心的笑容,不是你眼里那些我看着就心痛的落寞……”

其实他早就有些了然她是容无忌的徒弟,今日听她亲口说,还是有些吃惊,想起当年她沾了满脸泥点站在自己面前的模样。。

她等了他十年?这般话让他心里波涛起伏。

云傲想说些什么,可是喉咙却像被什么噎住。。

妲己倔强地咬着唇,扬起脸,双眼里充满雾气,却将坚定清晰地让人体会“你拒绝我不要紧,不回答我也不要紧,只是你不要轻看我对你的心意。那是我的事情,就算放弃,也是我自己决定放弃,这不是你或者别人能为我决定的。”

十年前,他就把对嫣儿的全部爱恋都一同埋进坟墓,如今的他,再也担负不起另一个女人的感情,更何况,她还这样年轻,这样任性,或许连爱都不懂,对他只是一片痴迷。

想到这些,波涛起伏的心又安静了下来。

“不是你不好,只是我无法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