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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4 替代品

热气逼人,一扇门隔绝了两个世界,让人永远只想呆在冷气呼呼直吹的世界。

“这种破天气,居然还要军训!”高中的脚步已经跨进了门槛,是的,这个人人都讨厌的军训到来了。

不情愿地换上了又厚又丑的校服,倚在满车的行李上,东维来到了新学校。

这是一个住宿学校,欧式的建筑,宽阔的操场,还有许多外国学生,让这个学校成为名副其实的“贵族学校”。说到底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贵!那学费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东维家并不是那么富裕,但由于东维的任性,中考填志愿时填错了最后被一个极差的学校所录取,东爸东妈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在一个差校里度日如年,所以各处凑钱,硬是让东维上了这么一个“贵族学校”。

宿舍8人一间,对于这么狭小的宿舍还要挤8人实在是有点承受不住,幸亏有空调,搬完东西东维就躺床上一睡不起了。伴随着同宿舍的富二代对自己的家长抱怨交那么多钱还住这种宿舍,一直嚷嚷着受不了要换学校的吵闹声,东维进入了梦乡。

“同学!同学!同学醒醒!该去教室啦!”

东维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眼睛很小头发长到腰的女生。她双手抓住东维的床沿,站在下铺的床上踮起脚尖看着东维,东维吓得整个人坐了起来。那个女生见东维醒了,跳下床说:“快点起来快迟到了今晚要去教室开会别忘记了。”东维这才想起晚上要去教室开会的事,赶紧爬下床,匆匆洗了把脸跑上前跟上同宿舍的女生。

晚上回到宿舍,8个女生挤在空调下享受着呼呼直吹的冷风,仿佛是乡下来的村傻没见过世面贪婪地吮吸着空气中的寒风。高中的熄灯总是来得特别快,才晚上10点,宿管阿姨就无情地把灯给掐灭了。学生们只能无奈地钻进被窝,躲在被窝里玩手机,不敢发出一点亮光。

早晨六点,天刚微亮,宿管阿姨就扯着嗓子大吼“起床啦!”这个时间起床对于平时在家被捧在手心里的富二代们来说,无疑是最煎熬的,而东维并不。宿管阿姨刚叫,她马上翻了个身爬下床,走到阳台刷牙洗脸,当其他人终于睁开慵懒的睡眼直起身子坐起来,东维已经换好了衣服准备下楼吃早餐。

早晨的食堂显得格外冷清,许多人宁可放弃早餐也要多睡几分钟,只见零零散散的几个学生和几个舀豆浆的阿伯,东维拿了两个面包舀了一碗豆浆便坐在食堂门口的桌椅上。

这时耳边传来了一阵尖叫声,只见一个长发及腰的女生双手撑地坐在地板上,书包掉落在一边,她艰难地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尴尬地环顾了四周,嘴里一直碎碎念:“没有人看到我……没有人看到我……”东维冷笑一声:“这谁啊怎么那么蠢,真是受不了,叫那么大声还希望没人看到?!”女生拿了两个面包后坐在了东维旁边的桌椅上,东维悄悄瞥了她几眼,长得并不特别,但平淡中又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感觉。

“想什么呢!这种蠢人!不要一见钟情啊我跟你说!”东维感觉摇了摇头,试图摆脱自己脑海中愚蠢的想法。

吃完后匆匆洗了碗东维就来到了教室,随后,她眼里那个蠢蠢的女生也来到了教室,并且坐在了她的前面。东维突然盯着她的背影发愣,只感觉自己的心在一步一步地游走,从某人那里拿回来,住进了眼前这个甚至不知道名字的女生心中。

不一会儿,教室的人开始多起来,而东维的目光却始终停在她面前这个女生身上。

军训开始,排队时东维故意排在了这个女生旁边。她头发很长,风一吹就飘在东维身上,她还有喷香水,味道并不刺鼻,而是很好闻的淡淡香味。即使太阳再大,每个人身上都有一股汗臭味,东维却只闻到她身上的香味。

就这样在太阳底下站了很久,终于到了休息的时间,同学们都作鸟兽状散去,东维也赶紧找了个没太阳的地方坐下。这时,熟悉的尖叫声又响彻耳畔,东维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又是她……只见她蹲在地上,双手捂脸,一只老鼠飞快地从她身边跑过……东维止不住地大声笑了起来,那个女生听见笑声,慢慢抬起头,待缓过神后,用手指着东维:“你!你!你笑什么笑!我有同意你笑吗?!”可是东维笑得根本停不下来,那个女生冲上前一直手勾住东维的肩膀,另一只手把东维的头狠狠地按了下去:“我叫你笑!叫你笑!”“好啦好啦我错了不要打我。”东维赶紧道歉然后推开按着自己头的手:“诶你是哪个宿舍的?”“我?我在你隔壁啊!我们班女生不就两个宿舍!我又没跟你同宿舍不在你隔壁在哪?!你好白痴啊……”东维用手很大力地推了那个女生的头:“你居然说我白痴!你死定了!”

太阳伴随着打闹声渐渐地消失在地平线,去往了另一个半球,月亮代替它升在了半空中,学校里幽暗小路旁的路灯都亮了起来。

军训的晚自习班主任让大家看电影,他放了一部电影之后就离开去了办公室。每个班里都会有那么几个让人头疼的学生,他们悄悄地拔走了班主任的U盘,插上了自己的U盘,在教室的大荧幕上播放起了恐怖片。

每个班又总会有那么几个又胆小又想看的人,东维看见坐在自己面前的女生背挺得特别直靠紧了椅子,觉得这女生好好笑,不敢看就不要看为什么要这样虐待自己。

许多女生跑出了教室,而这个奇怪的女生依然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屏幕对即将跳出来的东西感到恐惧,但却一动不动不跟随别人一起跑出去。东维轻轻碰了碰她的背部,想问她要不要来后面跟自己一起坐,而女生却大叫一声,转过头来瞪东维。东维又好笑又好气,这人怎么那么奇怪,但她还是抑制住心中的不满,问女生要不要过来跟自己一起看。女生马上站了起来,绕过桌子直接坐在了东维腿上,双手搂住东维的脖子,眼睛依然盯着眼前的屏幕。

她的脸离东维很近,东维从女生坐下之后就愣了,手也不知道该放哪里,不敢碰她,却又想抱她。

突然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沾满了血的头部,那个女生吓得尖叫一声头就往东维怀里钻,东维见状顺势将手搂住她的腰,抱住了她。可是眼前的场景实在很好笑,一个不敢看恐怖片的人却一直要看,东维又笑了起来,女生听到笑声抬起头,看着东维,两人的距离很近,能互相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如此尴尬的场面女生却不放手,她突然冷笑一声,将自己的额头撞向了东维的额头,然后从她腿上站起来,用手指着捂住额头喊痛的东维:“叫你嘲笑我!你怎么那么喜欢嘲笑我!哼!这就是你嘲笑我的下场!”

“你!”东维在这个蛮不讲理的小女生面前只能生闷气,谁知道她下一秒又要耍出什么阴招来对付她。

夜色渐浓,宿舍的灯也亮了起来,回宿舍后东维并没有老实待在宿舍里,而是跑到了隔壁宿舍窗口,偷看那个女生的床号,然后看向门上贴着的床位号和名字。

“苏禾……噢……”

灯熄灭了,东维走回了自己的宿舍。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直浮现出苏禾的模样,想着想着,东维笑了,笑着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