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依法行政与社会治理比较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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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行动选择与规范重构:地方政府决策公众参与的两个实证案例之分析(5)

10.卫生支出455万元;

农村合作医疗保险140万元,灭鼠灭蟑支出10万元,农民饮用水工程补助支出50万元,环保生态镇建设支出30万元,水厂及管网改造工程支出200万元,传染病、职业病防治10万元,无偿献血支出5万元,社区卫生、食品安全支出10万元。

11.其他部门事业支出298万元;

统计、劳动保障、其他部门事业管理费用70万元,农业、企业、三产、农村住房调查统计26万元。

旅游基础设施建设支出200万元,其中隧道拓宽100万元,明清古街、闸桥群等历史文化保护修复100万元。

12.抚恤和社会福利救济事业费450万元;

社会救济补助46万元,优抚补助129万元,现役军人优待金110万元,残联补助35万元,最低生活保障金120万元,双拥支出10万元。

13.行政管理费1587万元;

管理费用530万元,离退休、退职工资费用245万元,聘用人员57万元,精简下放及遗嘱补助支出15万元,水电费、电话费80万元,交通费、差旅费70万元,办公费80万元,会议及公务经费120万元,办公设备购置费30万元,维修保养费30万元,住房公积金及社会保险费50万元,机关工作人员培训、考察费50万元,其他公务费用70万元,妇联、代表年经费20万元,党建信息化平台、“七一”系列活动、非公企业及非公党人才培训50万元,工会费25万元,车辆购置65万元。

14.城市维护费382万元;

环卫支出167万元(包括承包款90万元、填埋场付费12万元、环卫设备65万元),城建监察管理费65万元,消防管理费50万元,市场管理及修理费70万元,绿化及亮化支出30万元。

15.其他支出425万元;

综合治理支出125万元。其中禁毒开支10万元,护村队开支30万元,巡治队员开支60万元,“五五”普法开支10万元,归正帮教经费5万元,其他经费10万元。

利息支出100万元。

慰问、扶贫支出30万元。

武装支出50万元。其中民兵训练经费支出20万元,征兵费用支出30万元。

村干部工资支出120万元。

三、消化赤字1500万元。

四、预备费280万元。

在我国乡镇人大审查公共预算的体制中,经常会出现因没有审批前的辩论程序而缺乏不同利益主体的意见交锋,不同意某一条款但在表决时却不能全部否决的问题,致使表决结果的真实性不能完全反映。为了改变民主恳谈流于形式、改革成效不彰的问题,并进一步深化参与式公共预算的改革,2008年新河镇在公共预算提交大会表决前设置了辩论程序,根据辩论程序,首先由提出议案的代表陈述理由,然后所有代表就议案展开辩论,各方意见得到充分表达以后再将议案付诸表决。辩论遵循四项准则:第一,辩论采取大会形式,由大会主席主持;第二,领衔代表提出议案的理由、论据和方案,其他代表可以提出疑问或异议,由报告人作出回应;第三,对报告人的回应有新异议,任一代表可以继续发言,否则,该轮辩论宣告结束;第四,议案报告的时间限制在10分钟以内,异议和回应的时间不能超过5分钟。2009年12月,新河镇将民主恳谈会引入财政预算编制阶段,公民参与式预算的新河模式基本形成。

经过多年发展,新河模式得到了进一步制度化、规范化,推进了我国的公共治理模式和基层民主建设。总结起来,新河模式包括以下主要步骤:

(1)预算初审民主恳谈。镇人大主席团提名并在人大预备会议上由全体人大代表表决通过组成人大财经小组,财经小组成员由人大代表组成,可聘请若干专业人士参加工作;在人大正式会议前,镇人大主席团领导镇人大财经小组组织预算报告初审民主恳谈会;由镇人大财经小组成员主持工业、农业、社会三个专门小组,分别组织人大代表、各协会、社会团体、各界代表和公民对预算报告进行初审;预算报告初审民主恳谈后,各专门小组分别负责汇总各方意见并形成各自的预算初审意见。

(2)人大预算审议的民主恳谈。镇人大主席团在人大会议期间组织人大代表进行民主恳谈审议政府预算报告,镇人大财经小组的各专门小组分别向大会做大会预算初审报告;人大代表对上年度预算执行情况和本年度政府的预算报告发表意见和建议,镇人大主席团、镇政府召开联席会议,讨论预算初审报告以及人大代表就政府预算报告提出的相关意见和建议,由政府形成预算修改方案,并向大会通报,然后由代表团进行分组审议;在分组审议的基础上,人大代表可提出预算修正议案。人大代表的预算修正权限包括:削减、否决、增加,但提出增加时必须同时提出其他支出项目的削减,以保持预算平衡;5名以上代表可联名提出预算修正案。

(3)修改并通过预算报告。镇人大主席团就人大代表联名提出的预算修正议案,召开会议进行审查,在审查时,镇人大主席团可以召集有关人员就某项议案进行沟通、协商,并综合各方情况决定某项议案是否提交人代会全体会议表决;人大全体会议对人大主席团审查提交的预算修正议案进行表决,超过出席代表的二分之一以上赞成为通过;镇政府根据人大会议表决通过的预算修正议案,对政府财政预算报告进行修改,形成预算报告(修改稿),并提交人大会议表决;人代会对预算报告(修正稿)进行审议并表决。获得出席代表的二分之一以上赞成通过,若不通过,则对预算报告重新修改,直至通过。

(4)预算执行与监督。人大闭会期间,镇人大财经小组对镇政府的预算执行情况进行监督,可随时向镇政府了解预算执行情况;镇政府应每季度向镇人大财经小组汇报预算执行情况;政府调整预算应提交人大财经小组备案,对于重大的预算调整或使用超收收入追加预算项目支出,镇政府提交相关方案或议案给人大财经小组进行讨论,并由财经小组提请镇人大主席团召开镇人大代表会议,进行审议表决,通过后方能执行;人代会在审查新一年度的预算报告之前,应对上年度预算执行情况进行审议。

2.泽国模式的运作逻辑

在新河镇实行公共预算改革之前,温岭市委在专家和学者的帮助和推动下在民主恳谈基础较好的泽国镇进行了公众参与公共预算改革的试验。泽国模式是典型的“协商民主”的实践形式,其公民参与的方式不同于新河模式。

2005年初,泽国镇政府在年度公共基本建设项目安排中,提出了事关民生问题的四大类共30个城建项目,共需资金13692万元,而2005年度预计可用于公共基本建设投资的资金只有约4000万元左右。这就产生了几个问题,即其中哪些项目是村民最希望建设的项目,如何从中挑选出总投资为4000万元的若干重点项目。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泽国镇政府决定组织各方面的代表召开民主恳谈会,在听取各方意见后再集体讨论决定。2005年4月,泽国镇聘请了12位专家组成专家委员会,由专家委员会对各个建设项目的可行性方案写出说明书,提出各个项目的资金预算,并拟定出预算项目的民意调查问卷。

然后,通过乒乓球摇号的抽样方式,根据2000人以上的村每村4人,1500-2000人的村每村3人,1000-1500人的村每村2人,1000人以下的村每村1人的原则,从12万人中随机抽样产生了275名民意代表。在民主恳谈会召开前15天,将这30个项目的详细说明材料和专家委员会论证的中立、公正的项目介绍发送给代表,代表们就这30个项目按照重要程度填写了第一份调查问卷。后来有259名民意代表参加了4月9日的民主恳谈会。会议正式召开后,民意代表以随机抽样的方式将代表分成16个小组开展讨论,小组讨论由事先经过培训的中立主持人主持,讨论结束后,由每个小组选派代表带着本小组讨论时最关注的问题和最集中的意见参加大会的交流发言。当天下午,民意代表在听取各组不同的意见后再分组讨论,然后再选派代表带着本小组讨论的新建议和新问题参与第二次大会交流。

在两次大会中,专家委员会对于民意代表的询问进行回答和解释,政府官员则列席会议旁听。在第二次大会交流结束后,民意代表再次填写与第一次相同的问题调查。会后,对两次问卷的数据输入计算机进行处理,得到了每个项目的得分情况和30个项目从最重要到最不重要的优先排列顺序。第二次调查问卷的填写实际上就是民意代表对原来偏好优先秩序的一次调整与修正过程。在恳谈会结束后,泽国镇召开党政联席会议,根据民意代表提出的意见和建议,按第二次问卷调查中依得分优先顺序自上至下的排序,将总投资约3640万元的12个项目拟定为2005年城建基本项目,将随后的总投资为2250万元的另外10个项目作为备选项目,根据财力情况,再按优先顺序选择建设。随后,4月30日,泽国镇政府将相关报告提交人大表决。人大会议以84票支持,7票反对,1票弃权,最终通过了2005年泽国镇城镇基本建设项目的预算安排。

泽国镇的试验成功给予了民主恳谈设计者和推动者极大的信心,促使他们将公共预算的改革实践进一步推动下去。2006年,泽国镇对参与式公共预算在程序上作了某些改进,主要包括民意代表不再是按照村而是按照人口比例随机抽选出,从规模企业抽选出一定人数的外来员工代表参与恳谈会,设置人大监督员对恳谈会的过程进行监督,安排一定比例的预备资金用于预选项目之外民意代表共同关注项目的资金使用等。2008年,泽国镇将预算协商民主的范围从原来的项目预算扩展至全部财政预算,将泽国镇年度财政预算全部交给随机抽选出的民意代表进行公开讨论,并组织镇人大代表进行旁听,“让原本就是民意代表的人大代表能够更多地、更真实地和更有实感地听取民意、吸纳民意”,更好地实现民意代表与人大代表之间的互动,从而体现了代议民主与直接民主的有机结合。在大会交流中还增加了辩论程序,其基本程序是,由大会主持人抽签决定民意代表发言提问,然后由专家答疑,辩论程序促进了民意代表之间的沟通,弥合或消解不同个体之间的分歧。此外,泽国镇对整个预算草案的表决方式由过去的举手表决改为无记名票决,从而使得民主恳谈会的结果更真实地反映民意。2009年,泽国模式更加规范,程序也更加合理,为了避免恳谈会主题范围过于宽泛失去焦点而致使参与者在讨论时面对一大串数字感到无所适从,泽国镇将恳谈会的重点集中于财政政策补助和基本建设项目预算上。考虑到节省时间和成本,以及对于一些跨年度的项目,沿用前一年曾经参与恳谈会的民意代表讨论情况和对2008年预算情况的熟悉度,更有经验,也有利于动态比较,2009年恳谈会的民意代表沿用了2008年的版本。

泽国试验在相当程度上确保了公共预算决策的民主化和科学化,但是泽国模式的缺陷还是较为明显的。首先,随机抽样产生的民意代表作为预算涉及的利益相关者的代表性可能存在不足的问题。虽然随机抽样能够体现机会均等,所有的相关利益者都有被抽中的同等机会,但预算项目的利益相关者或参与意愿强烈而对于议题较为熟悉的人可能因为随机抽取而无法被抽到,而非利益相关者或者参与热情不高的人却反而被抽到,这样不仅会造成民意代表名额的浪费,也会打击民众参与预算民主恳谈会的热情。其次,因为利益分散,随机抽样的民意代表很难抱团与政府和利益团体进行有效的利益博奕,利益分散不利于利益集中,进而严重影响到公共预算决策的制定和执行。实践证明,分散的农民很难与拥有信息资源和专业技术的政府相抗衡,只有组织起来才能与政府进行互动。再次,随机抽样不能确保参加民主恳谈会的代表的素质和参政能力,公共预算决算是专业性和技术性很强的工作,要求参与者具有一定的素养和参政能力,而随机抽样的代表则无法保证其素养与能力足以应付这一专业性较强的工作。在实践中,对比泽国镇和新河镇的民主恳谈会现场情况,新河镇的人大代表参与的积极性和专业熟悉程度都要远高于泽国镇的民意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