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耽美小说华南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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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苏林惊了。自小横行天下,未料今日棋逢敌手,以往之绝技竟毫无用武之地!苏林急了,苏林快要战败。刚想甩第三炮,身后的苏夫人道:“儿子,带范公子到外面去转转。”

范子高和苏林互相对望一眼,默了。苏林垂着脑袋走掉,正面迎来了眉毛会动的老头儿。老头跑到秦香身边,踮足才够了他的耳朵,悄声道:“公子,您真想把这小子……?”秦香笑着点点头,随便应付两句,就跟着苏丹进了后院。

苏林和范子高俩在街上走,互相看了几眼,各自心里想着事儿。还是苏林先开口:“范公子,你糟糕喽,我姐姐要看上了秦公子,你就完蛋喽。”语言之犀利,就像一把钢针,直戳进范子高的小心肝儿,范子高道:“不用你管。”

苏林笑道:“秦公子知书达理温柔有礼家财万贯相貌堂堂,而且还跟蝴蝶似的撒粉儿带香,这回你死定喽。”原以为范子高会动怒,可范子高却耷拉着头,苦笑道:“苏丹要挑了他,我也没法子。”苏林一怔,推了推他的胳膊:“嘿,说笑呢,你真这么喜欢我姐?”范子高道:“罢了,我们不提这个。瞧这天黑的,估计要下雨,我先回去了。”

苏林挥挥手,范子高转身走。刚走出去没多久,苏林就鉴定出一个事实:范子高是乌鸦嘴。

顷刻间,濯枝雨落,滴如车轴。苏林扯下外袍,往脑子上一挡,跑到对面的小篷下躲雨。抵达时,身上已经湿透。街道上的行人四处奔跑,淅零淅留的声音盖了耳朵。苏林侧身,看了看范子高离去的方向,那里白蒙蒙一片,莽莽漠漠。

滂沱大雨斜刮而过,冲得树叶晶亮晶亮,刮进篷子。尽量往里面缩,可雨水仍哗啦啦地往他身上冲。狂风骤雨中,少年单薄的衣裳被掀起,布料染了雨水,冰凉浸骨。

苏林被弄得火冒三丈,迈步就想往雨里冲,手腕却被人拉住。回头,一瞥惊鸿。

秦香站在他的身后,发上,睫毛上,衣领上挂着些水珠。握着他的手极凉,一双眼却如同深远的天宇,包纳了数千万颗明星。苏林尴尬得想找口井跳,他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好在秦香先说话了:“雨下得挺大,我家就在这附近,到我那先坐一会。”

苏林摇头,可惜秦香撑伞去了,没看到,而且他似乎根本没打算询问苏林的意见。苏林卷起裤子,拔腿就跑,给秦香拉到伞下,被迫拖着走。

蒙胧雨雾中,一座清雅的宅院。刚进去,苏林就擦汗一把,居然比他家大!据他所知,秦香是才搬过来的,怎么一口气买了这么大个房子还变成了首富?刚想问几句,秦香就把他带进大厅,安置在火炉旁。苏林左顾右盼一阵子,发现房子里只有丫鬟,总算明白秦香为什么这么香。一个大男人丢在女人堆里,不沾上脂粉气,绝对是天生的关公。

秦香换了套素雅的衣服,在他身边坐下,衣色一淡,面容更是方桃譬李。苏林忽然想起在酒楼里发生的事,连忙伸手扇风:“这炉子真的不是,普通的,热,哈。”

秦香忽然拉他的手,塞了个东西。苏林打开一看,大惊:“你怎么养毛毛虫,不卫生啊。”心道这家伙在做什么,说是送礼,他还真当礼了。秦香道:“这是你送我的香香。”苏林道:“哦哦哦,我想起了。哎呀,香香,你还没死呢?”

秦香笑道:“最近是蝶期,香香才出生,不会这么快死。”苏林道:“蝶期?”秦香道:“就是蝴蝶的交尾期,这个季节虫子特别多,再隔一段时间,都会化蝶而飞。”苏林凝眉:“什么是交尾?”秦香微笑:“就是雄雌蝴蝶交欢。”

苏林点点头,五指一伸,在炉子上方烤:“啊,原来蝴蝶也可以交欢的?”秦香道:“是,而且蝴蝶比人的持久期要长。”苏林笑道:“你逗我呢?那么小,怎么可能。”秦香道:“寿命越短的生灵,就越是活得灿烂,蝴蝶一生一季,更该懂得珍惜。”

苏林无言,只得干巴巴道:“哦哦哦哦。”下意识看了看秦香,忽然莫名其妙地难受,想说什么又说不出,那感觉真是抓得人心子痒。

秦香把香香放在盘子里,周围还垫了草叶和棉花。实际上,苏林家的高高有无数只,只要遇到蚯蚓,他就会喊高高。而在苏丹眼中,所有虫子都长一个样,所以苏丹指的高高,实际是蛀虫。综上所述,苏林对虫子是不感兴趣的。所以看到这一幕,苏林目瞪口呆。而且秦香只要稍微动一下,就会飘出淡香,熏得人神魂颠倒。

苏林捶头数次,才发现秦香已转头看着他。秦香道:“肚子饿么,我叫人弄点东西给你吃。”苏林摇摇头。然后两人又无言。秦香从旁边拿过一张薄被,裹住苏林。苏林鼻尖还红着,眼睛却睁得老大。秦香一拉两侧的棉被,苏林就自动被拖到他面前。苏林正欲说话,却被秦香裹在怀里,心如擂鼓,禁不住大吼一声:“蝴蝶发情你也跟着发?放开!”

秦香半睁着眼,侧垂头,双唇堵了苏林的嘴。清馥四溢,扑冽芬芳,苏林的头开始晕眩,满世界蝴蝶飞。秦香若即若离地在他唇上点啄,还轻轻往他口中吹气,最后弄得他不由自主张开口……

两个时辰后,秦香靠在椅子上,脸上五根红红的指印。老头子过来道:“公子,您是不是头脑不清醒了?不是说等他一来就强了他吗?怎么亲了半天还给他打了?打了也不还手?您这真是在报仇吗?”秦香撑着头,疲惫道:“在他不喜欢我的情况下,强了他,他也不痛不痒。”老头子道:“可是,秋季一过,蝴蝶的生命周期一到,您又要重生一次,他要没喜欢上您,就会把什么都忘掉,岂不白费苦心了?”

秦香靠在椅背上,扬起瘦尖的下巴,轻轻闭上眼:“是不容易。他对范子高的那点意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