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信交到我手中后，僧人就默默离去了，连名字都没说过。而我也懒得挽留他，任他离去后，便自己回到了巷子里。
走在静谧幽长的小巷里，对大师要对我说什么的好奇心驱使之下，我不禁拿手机照亮，打开了信封。
信封有些厚，有些沉。不知道为什么，这种重量和触感，让我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为什么熟悉。
打开封口，朝下抖了抖。在我期待的目光中，一角金红色率先显露…
看到这里，我愈发觉得眼熟了，又用力抖了两下，里面的东西终于彻底脱离了信封，落在我的手上。
看着手中，早已有了一份的金红色请柬，我感觉额头似乎多出了几道黑线。
和当初三长老临走给我的请柬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一封请柬来自于少林罢了。
有几分失望又有几分得意地叹了口气，正要把请柬装回去收好，里面却抖落出一张小纸条。
纸条的颜色也是极其相近的红色，在手机不怎么舒服的光芒下确实不怎么好辨认。如果不是刚刚抖了几下，现在又捏得很松，使其成功在重力的作用下掉了出来，恐怕我还真没这个运气去发现它。
本来我还有些纳闷，不知道大师的话在哪里，现在总算是找到了。
上面总共也就一句话，一个落款。笔迹跟记忆里的对照了一下，可以确认是大师亲笔所写：
明日上午五点，零八一七，你我二人。
下面还有一行落款，写的是曹涵二字。
将纸条和请柬一同塞回信封中，抬头一看才发觉，我已经在军绿色的铁门前站了好一会儿。
将信封塞进外衣内兜，敲了敲门。
没等多久，小陈就从里面开了门，将我迎了进去，一同收拾残局……
……
“啊~~”
打了个哈欠，喝了一口杯中早已凉下来的速溶咖啡。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索性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顺便将塑料的咖啡包装扔进垃圾桶中。
扔的时候，我顺便看见了其中凌乱分布的五六包咖啡包装。而在一整夜只有一个人的零八一七中，这些无一例外，都是我为了对抗睡意冲开喝光的。
忍不住又是一个哈欠，屋门外恰巧传来轻微的“沙沙”声。
门把手缓缓转动，被一只披着宽袍僧衣的手推开。
几个月没见的慈祥面容，再一次呈现在眼前。
几个月没见，大师脸色还是和当初一样，一点都看不出变化。
“大师，又见面了。”我揉着带有黑眼圈、睡意朦胧的双眼打了个招呼。
大师点点头，随意地几步走到办公桌前，怀念地看了看架子上摆放的一颗佛珠。
见大师还没有说话的意思，我索性喝着咖啡，对为何这么早见面提出了疑问。
大师又随意走了几步，打量着四周：“只是希望知道你我见面的人尽可能少一些罢了。”
耸了耸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瞒着其他人，但想了想，还是没继续追问下去。而是看着大师的双眼，等待他说出今天的来意。
“……”
沉默了一会儿，大师突然开口：“佛与道，你怎么看的？”
“我不怎么看。”毫不犹豫地答道。
大师看了我一眼，有几分好奇地问：“你难道不是道士么？”
闻听此言，我有些惆怅地摇了摇头：“我师傅从来没说过我们属于哪一派哪一教…”回忆了一下，我继续说道：“…而且他虽说教的是道家的东西，但是却也会让我们看看佛经。只是我和师弟都觉得佛经太枯涩了，没用心看过。”
“哦？”大师听完我的话，纵使定力如他也不禁有些惊讶。看他眼中闪烁的光芒，想来是对我那个完全没有门派之念的师傅产生了兴趣。
看他的表情，恐怕是把某人当成了一个佛道皆达的高人。
我又继续说道：“不过我师傅好像不是那种佛道皆通的人，反而恰恰相反，他更像是两者都不喜欢。每次他谈到少林武当这两个佛道第一门的时候，语气都绝对谈不上喜欢，甚至可以说厌烦。”
教弟子教道家的东西，又不排斥佛家的知识。自己说到佛道，语气又是那么不喜。
这就是我那个奇怪的师傅，做一家事，供着它的神。却同时又不排斥另一家的知识，本人还对两家都抱着反感的态度。
听完我的话，大师的面部肌肉也肉眼可见地抽搐了一下，张了张嘴，却又无声地合上。
挠了挠头，有些苦恼地挑明了今天的主题：“大师，你是来问我半个月后去不去，去的话又跟谁吧？”
大师沉默，点了点头。
想了想，没有急着给出答案，反而问道：“为什么希望我去？”
“民间的散士本就极为罕见，而且多是只会个一两下就到处骗钱坑人的滥竽充数之辈。像你这种不比各大门派当代领头人差，又能运用自己的能力为百姓做事的人更是少见。你的名头，无论对哪个门派来说，都是一个很大的助力。”
叹口气，摇了摇头：“说到底还是为了争这个正派第一的名头？”我的目光尖锐了几分，直刺向大师饱经风雨，却又通透无暇的双眼。
大师毫不畏惧地看着我，无声地证明了我的猜测。
“……”
沉默了半晌，大师转身离去。在随手带上门的同时，一句“施主自行考虑”悠悠飘进耳中。
将两封请柬全部拿出，摆在桌面上。
看着这基本一模一样的两方金红色，脑子里一片混乱…
武当有张芷滢，少林有大师。武当弟子对我恶意满满，估计少林的年轻和尚们也差不多。我像个道士，却又是个搞不清来路的野路子…
坐在老板椅上，双手插在本就有些乱蓬蓬的头发里，看着这纠结无比的两封请柬。不知是不是咖啡的效力不足，我越看越迷糊，眼前的画面逐渐幻化成一团团杂色色块。
终于，在眼角瞥到一丝破晓的晨光时，眼前一黑，我终于还是没顶住睡意的侵袭，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QAQ，最近比较忙，脑子比较乱，这一章就这些字了。不过马上元旦了，到时候会尽量多写的。求不嫌弃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