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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狰狞伤疤

从酒店离开的宁紫哲跌跌撞撞地来到马路上,望着灯红酒绿的世界,车辆穿梭的街道,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在路边蹲坐着,天空响起了闷闷的雷声。看来,快下雨了。自己得找个地方避雨才行。他抬头看看阴郁的、被灯光映照得发红的天空。觉得更加沉闷。

不能回家,不能回到那个地方。

他跌跌撞撞的走在马路上,路过的行人对他纷纷避开,匆匆走掉。

“呐,你没地方去把?要不要跟我走?”一个中年大叔看到蹲坐在街边宁紫哲,走了过来。

宁紫哲抬头看了看他,挪了个地方重新坐下。

“跟我回去吧?看,就快下雨了。”

男人不死心地跟了上来。宁紫哲瞥了他一眼,再次往旁边挪了挪。于是,中年大叔郁郁地走了,嘴里还嘀咕着:“流浪狗一只,还装什么清高。切。”

宁紫哲听了这话后站起来,伸伸手,想招辆出租车。路过的司机看到宁紫哲歪歪倒倒地站都站不稳,一个都没停下来。“轰隆”雨滴伴着一声比刚才都想的雷声,落了下来。他身上的衣服很快被雨淋湿,贴在身上。夜风一吹,冷得直发抖。

“去哪儿?”一个好心的司机看到像个落汤鸡的宁紫哲,在他面前停了下来。他赶紧道了声谢谢,钻进车里。

“去哪儿?小哥。”

“白露枫。”在理智给出答案之前,他更像是梦呓般地脱口而出。外面的雨很大,打着窗户噼里啪啦地响着。街上的人瞬间少了,房子里透出暖黄色的灯光。前面一个红灯,司机一个急刹车,宁紫哲往前一倾头碰在前面的椅子上,他瞬间清醒了,在看清楚两边的海岸后,他急急地司机说道:“好了!师傅,就到这里!”

“可是,”司机看着密密的、没有一个建筑物的树林,“这里离白露枫还有一段距离。”

“没关系,我朋友住这附近。”宁紫哲从钱包里拿了钱,突然跳下车,冲进了雨幕中,留下愕然的司机。

“啊!下雨了。”正躺在酒店的杨佑颜被窗外滴答滴答的雨声吵醒,睁眼看到昏黄的灯光下睡着一个还画着浓妆的女人的脸,以及她裸露在外洁白如玉的胸口。他抬了抬被女人抱着的胳膊,皱皱眉,一定又是凌周良那家伙多事,他本人风流不说,还每次都给自己安排一个女人,真是多事。

若是以往,他也就凑合着睡上一晚,可今夜不知怎么,左眼皮一直跳个不行,好像有什么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他在床上静默了两分钟,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从女人怀里挪开,准备穿衣服。

“哟,你醒啦?”凌周良搂着一个金发碧眼的洋妞从浴室出来,看见杨佑颜在穿衣服觉得很是诧异,“你要走?”

“我有事先走了,拜拜!”杨佑颜穿好衣服,开始戴手表,穿鞋子。

“大半夜的,能有什么事儿啊,睡下呗。看见没,”凌周良伸手去拦他,“这个可是俄罗斯美女,平时可是难得一见呢?不尝尝什么味道再走?”

“不了,谢谢你的好意。”杨佑颜收拾妥当,从钱包里拿出一叠钱塞到凌周良手里,“今晚算是我请,谢啦~!”说完和他擦肩而过,走得坚决。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一定发生什么事了,他得赶快回家。

……

……

“悠世,你不玩游戏么?”吴杰超坐在电脑前,结束了一把后转过身,看着正坐在窗前听雨发呆的浅草悠世。

“不了,你们玩吧。”浅草悠世转过头,幽幽一笑,又继续望着窗外,听着雨声。那安静的模样,竟与宁紫哲有几分相似。

此时的你在哪里?若是那老头足够聪明,那你应该在他床上承欢吧?呵呵。一想到宁紫哲竟然被一个6、7十岁的老男人压在床上,他就觉得恶心,愤怒,还掺杂着一丝快感。若是他不能得到东西,那毁灭了岂不更好。这样你才会发现,谁是真正爱你的人。

……

……

开着车的杨佑颜心不在焉的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托着下巴思考着,他在想那天莲娜对自己说的话。能否给他一个承诺,毕竟他不能给他一个戒指,然后一张红纸将他拴住。那么,自己和他的关系,到底该怎么发展?也许,保持现状会比较好?

想着想着,他开始问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那么在意他了呢?是单单地被他那种隐藏在浮夸下的善良所吸引吗?还是单纯的只是羡慕他拥有着自己没有的东西?对任何事都不在乎,对任何人都漠不关心,永远地、自由自在地、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的那种生活态度?

亦或者,仅仅是因为看见了,就喜欢上了?

这难道是,一见钟情?

啊不不不,什么一见钟情的,难道自己交往的女人还好少吗?一见钟情这种说法,好蠢的。杨佑颜自嘲地笑笑,换右手握方向盘左手托腮;窗外的雨滴答滴答地落个不停,在黑夜中交织成一首暗的交响曲。

马上就到家了,为何自己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难道,杨佑颜想起上次下雨,小紫将整个客厅弄得全是泥,他不仅自己收拾还加上保洁公司,都整整收拾了一天才弄干净。这次,不会也那样吧?正想着,突然瞟见海岸边的椅子上有个白色影子。他定定地望着那人,开车缓缓驶过。不知是遇上什么伤心事了,竟然坐在这么大的雨中。

唉!看来伤心的人那么多,自己又算什么?杨佑颜第三次叹气,望着那个白色的、像浮萍一样的影子,心中抑郁。车已经缓缓驶过了,杨佑颜仍然不住地从后视镜中望着那个白衣人,眼皮跳了跳。

“汪汪汪!”杨佑颜还没到门口,便听到小紫欢快的叫声。

“hello!小紫,我回来啦!”杨佑颜刚到门口便看见蹲坐在门口小紫,淋得全身是水的小紫,赶紧下车开门将它抱进屋子里,“客厅的门没锁啊,你干嘛不进去躲雨呢?感冒了怎么办呀!你这个小笨蛋~~!乖乖坐在这里不要跑出去哦,我去把车停好。”

杨佑颜打算拿条毛巾给它擦擦再准备去停车,刚从卫生间拿到毛巾出来就发现他不在客厅了。

“小紫,小紫。”杨佑颜大声呼唤着,追着地板上的那串水印跑出去,发现小紫又回到铁门口坐下。

“哎!小紫,你干嘛!快进来!”杨佑颜打着伞追出去,发现小紫低着脑袋在门边不停地转着,发出哼哼的声音。

“怎么啦?有谁来过么?”

“嗯哼~~~”小紫将哼字拖得很长,依旧在地面找着什么,突然兴奋地摇摇尾巴,含着什么东西跑到杨佑颜跟前。

“这是什么?”杨佑颜接过小紫嘴里的东西,是颗纽扣,白色的衬衣纽扣,抬头看着小紫,“有人来过了对不对?”

“哼哼!”小紫点点头,尾巴低低地摇着。

“是认识的人对不对?”

“哼哼!”

“是宁紫哲对不对?”

“哼哼!”

“啊!该死的!”杨佑颜想起刚才在路边看到的白色人影,暗骂一声扔掉伞跑向车子。

“小紫,去里面坐着,我马上接他回来~!”

“嗷呜~~~”小紫点点头望着杨佑颜的车急匆匆驶了出去后才跑到客厅门口坐下来,望着大门口。

宁紫哲坐在椅子上,半睡眠半清醒地低着脑袋。他刚刚去过杨佑颜家了,不过他不在,于是离开了。但他无处可去,只得在这椅子上坐下来。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皮觉得好重,耳边的雨声与海浪声已听不清楚;身体早已冰凉,僵硬多时了。

啊,这样不行,这样下去会感冒,会死掉的,得找个地方睡一觉才行。他抬了抬脚,发现脚已经麻木动不了了。于是又待坐在椅子上,后来觉得坐着太累,干脆倒在椅子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来。任由雨水打在身上,若是就能这样一睡不醒,那想必也是好的吧。

不知死后的世界,有没有这样肮脏呢?迷迷糊糊中,他看到杨佑颜担心的脸,微微笑了。若是死后也有你在,那该多好。

杨佑颜开车到刚才看到白影的地方,发现白影已经不在了。正在懊恼时,听见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摔倒的声音。他下车,沿着那段海岸走着,寻找着,最后看到让人心酸的一幕:宁紫哲穿着白色衬衣,贴在可以看到肋骨的身子上,弓着背,将脑袋埋在胸口,以一只猫的形态,蜷缩在椅子上。雨水滴滴答答地打在他身上,他像是死掉了一般,毫无知觉。

“喂,”杨佑颜开口了,声音沙哑,哽咽。

他没有动。

杨佑颜走过去,害怕摸到的只是一具冰冷的身体,惊恐地将手放在他的唇间,感受到那厮微热的鼻息后松了口气。幸好自己回来了,这难道就是天意,将自己带到他身边么?

回家的时候,杨佑颜看见小紫湿淋淋地端坐在门口,一看到自己抱着宁紫哲回家,便欢快地跑过来,不停摇着尾巴。

“干得好!小紫!”杨佑颜摸摸小紫的脑袋,把他抱进浴室。灯光下,他的脸色从青紫色慢慢变成有些不正常的潮红色,呼吸间带着一丝酒气,衬衣的扣子解开了几颗,剩下的错位地扣着,肩膀的地方还有一小块被撕烂了。一张漂亮的小脸像是擦了许多****那般,惨白惨白的,毫无生气。

他将浴室的水放满后将他抱进去,默默地解开衬衣的扣子。在自己的手触碰到他身体的瞬间,他打了个哆嗦,闭着的眼睛似乎睁开了一下,随后眼里的光芒又暗了下去。在衬衣裤子脱掉后,把他抱进浴缸,让他靠着一边,接着站起来用花洒冲掉头发上的树叶与泥巴,开始给他洗头。

宁紫哲像是一块破掉的娃娃,任由着杨佑颜摆布。当洗完后杨佑颜想把他从浴缸里抱起来的时候,伸手摸到一块不平整的地方,轻轻地将他的身子翻转了一点点;一道长长的、狰狞的伤疤从两块肩胛骨中间一直到腰腹左侧,在他光洁、白皙、纤瘦的后背上显得更加恐怖。

虽然早就知道有这样一道伤疤的存在,但第一次在灯光下看,更加令人心疼。轻轻地,颤抖着,他伸手碰了碰那道疤,宁紫哲的身体和他的手一样,也轻微的颤动着,随后安静下来。

到底是哪个家伙害他受这样的伤?是哪个混蛋!!杨佑颜自问打架无数,尤其是在美国念高中和大学的时候,街头小混混,意大利黑手党等,什么没见过?身上或多或少也有一些疤痕,男人嘛,如果没点伤还算男人么?

只是,他这幅与世无争的样子,他这躯纤细瘦弱完美的身体,他这颗所有人都不要触碰的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伤到他?

不能放手,绝对不能放手!一个声音在杨佑颜心底,响亮地、坚定地回荡着:决不能让他再受到一丝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