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腹黑律师太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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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哭了(2)

“难道你就不打算问问我来你房间干什么?”他这空气一般的存在,总不是来看着她睡觉的吧?虽然他曾经干过这种无聊的事。

她想了想,“你的电脑密码是XXXXXX”她说出一串数字来。而今他已经不是两年前的少年了,已然考上名校,她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他愣了愣,表情渐转狰狞,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来,“谢、谢!”

可是,他并没有马上走,脸沉得如铁板,盯着她,问,“擦药了没有?”

药?什么药?她略显迷茫。

“我给你的药呢?”他猛然提高了声音,显然又被激怒了。

叶清禾这才想起,他上课时扔给她的那支药……

“在书包里。”她指了指书包。

他倏然起身,提起她书包,在里面翻找出那支药,分明是还没开过封的样子。

他一双浅棕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走到她面前,简短而严厉地道,“躺下。”

“干……什么?”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骤然间觉得,这样的他有些可怕,下意识地捂紧了自己的睡衣。

而这个动作,似乎更加激怒了他,他按住她肩膀一推,就把小小的她推倒在床上,顺手撩起了她衣服的下摆,露出她雪白的腹部,而腹部上那一大块青紫触目惊心,以致,他的目光全部被吸引,而没有去看腹部以上属于女孩的风景。

他那些莫名其妙的愤怒也在这一瞬间被击散了……

目光渐渐柔和起来,在床沿上坐下。

她却被这样的他给惊到,他们已经不是从前两小无猜的伙伴,彼此成人,男女之别不可不小心。

慌乱中故作镇定,把自己衣服往下扯,却遭他眼神一瞪,还被他扭住手一甩,稀奇古怪的话从他嘴里喷了出来,“遮什么遮?别人能看我不能看?你除了会吃里扒外你还会什么?”

这又是什么话?什么叫吃里扒外?什么又叫别人能看?谁看了?

只见他在她一头雾水之时又一次掀开了她的衣服,手心里倒了药,覆在她腹部,开始给她揉。

桂花的馥郁芳香里,顿时渗入药酒的味道,有些刺鼻。

他的手劲到底是重的,即便在他看来已经算轻柔,可还是揉疼了她,她忍了,一声也不吭。

他看在眼里,索性用力按了按。她终于忍耐不住,轻轻了哼了一声。

他便笑,不怀好意,又有些解气般的嘲讽,“我还以为你有多能!”

面对他这样的恶作剧,她始终沉默着,并且忍受。

他见这样还没能逼出她的真性情来,心下郁闷,弃了怜惜的念头,心头忽然冒出一个事后他自己想来认定为变态的想法,用力地开始揉按。

初时,她还能忍受,到后来,表情便扭曲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这样,他心里升起一种陌生的,痛楚的,却痛快的感觉……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可是,却不加约束地让这痛快扩大了,随之,手劲也越来越大……

终于,她忍不下去,哀鸣了一声,抓起枕头朝他狠狠砸去。

枕头砸在头上,一点也不疼,甚至,在他心里开出了快意之花。砸吧!用力砸吧!索性用砖头砸!砸破了头也比现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憋闷好!这段时间,他已经受够了!

他绷着脸,手下一点也不放松,她薄薄的身体在他掌下,发红,变热,似乎只要他再用力一点,就可以把她揉碎了一般。

她开始曲着身体抗拒他的手掌,同时,用力拍打他的头,压抑的悲泣声,在喉间流转。

“打!你用力打啊!”他冲着她喊,压抑太久的愤懑似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而她,反尤甚,哽了声音,“你就会欺负我……凭什么……”

“我就欺负你怎么了!?被我欺负总比被被人欺负好!”他扭住她的手,举于她头顶,恨恨的一声,“你这个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东西!”

两行清泪,从她眼角滑落,她挣扎着,用尽力气地说,“我欠你们的,我会还给你!我会全部还给你们!”

她分明觉得自己已耗尽全身的力气,可发出来的声音却如此压抑细小,好似一只垂死的耗子,在做最后的挣扎……

太弱小,她不能让自己这么弱小……

他却愣住了,情不自禁松了力,她那细小的,充满绝望般的声音,在他耳里,如雷鸣一般回响:我会全部还给你们……全部还给你们……

那一瞬,字字句句震荡着他心口,如电闪雷鸣,震开一道道裂纹,痛楚,四处漫延……

“你们……在干什么?”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着姜渔晚,惊见这一幕,厉声道。

她用力一挣,从他掌控下挣脱,起身,上衣从她胸口滑落,遮住她之前裸露的腹部。

想着姜渔晚定然有所误会,想着她半身裸露几乎被他压着的画面被姜渔晚撞见,想着姜渔晚平日里对她的偏见,她百口莫辩,而事实上,是这一刻她不想辩驳,索性抹了抹眼泪,冲进浴室里,把门关上。

而后,背靠着浴室门,让眼泪流了个痛快。

是啊,她哭了,她今天哭了。她那么坚强冷静的,从来没在他面前掉过泪的啊……

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是因为他揉痛了她吗?似乎是,似乎,又不是……

姜渔晚站在门口,怒视着儿子,“跟我出来。”

萧伊庭站在原地不动,僵直的身体,略低了头,看着身前的地板,表情木然,“妈,您走开。”

“你说什么?”姜渔晚气坏了,儿子虽然调皮,但是一贯嘴甜,讨她欢心,对这个儿子,她也是一贯溺爱,现在居然要她走?

“妈,我说,请您先走。”他重复了一句,依然木然,依然僵硬。

“你个臭小子!”姜渔晚跨进房间,欲来揪他。

“妈!请您出去!”他忽然提高了声音,看着的,依然是地面那块木条,不曾移开过眼神……

姜渔晚倒是没见过这样的儿子。

萧伊庭生性调皮,从小到大,或被萧城兴揍得哭爹喊娘告爷爷,或倔强不服咬紧牙关,或在她面前讨好卖乖撒娇,甚至,逼急了他,还会和他爸爸强词夺理大声争辩,也不是没有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时候……

可是,从来没有这般模样……

严肃,深沉,执拗,坚持……

这种表情,她只在萧城兴脸上看到过,在有人触到他底线的时候……

而她深深地明白,此种时候的萧城兴是狂狮发怒的前兆,绝对碰不得的……

下意识地,她往后退了一步,仿佛不认识眼前的儿子了……

“妈!”他又唤她,简短坚决,铿锵有力。

她终于还是转身离去,为了自己不显得那么狼狈,拉长了面容。

他在原地静静沉默了一会儿,让那些莫名其妙涨起来的躁怒平息下去,而后,走到浴室门口,轻轻叩门。

里面没有回音。

他明白,她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还给她回音?

胳膊撑在门上,额头抵着胳膊,前所未有的无力。

“妹妹……”他轻轻地叫着,哽了,良久,才深深吸了口气,无端的,眼睛酸得厉害,“对不起,我脾气不好……”

他二十年不可一世,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对一个人说对不起……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他不明白,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叶清禾的哭泣声已止,听着那传来的,飘飘忽忽的声音,那声无力的对不起,怔怔地发呆,眼前闪过的,依然是初见那日,他转着篮球从门外走来,笑容如跃进窗帘的阳光一般灿烂,额头上脖颈处,汗珠凝着晶莹的光……

他撑着那扇门。

那扇于他而言,并不坚固的门。

或者,他一脚便可以将它踹开。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踹伤的,又何止是门?

“妹妹,出来吧……”他终于站直了身体,视线里,那扇胡桃色的门渐渐模糊,喉间竟哽得有些痛,“我……走了……以后……不进来了……”

叶清禾靠在门上,一双空灵的眼睛云雾迷蒙。

周遭死一般安静下来,她眼神一晃,惊惧间猛然返身拉开门,却见房间里空荡荡的,人影已然无踪……

窗户依然开着,秋夜的风,幕幕袅袅,桂花的香味层层叠叠涌入。许是夜沉了,那香,也不再暖和……

她坐在他之前坐的椅子里,书桌上放着他适才看的书。

猛然间想起了什么,将那本书飞快翻了一遍,什么也没有!

拎着书脊甩了甩,也没掉出东西来!

再一页一页仔细翻,还是一无所获……

可是,她分明把郭锦儿托她交给他的那张卡片夹在这本书里的……

也罢……

掉了就掉了吧……

反正也不是她的……

终究,不是她的……

对面,是那只她亲手绘上去的小乌龟。两年的时光,谁也无法再停留在原地,似乎,只有它没变了……

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漂浮的思绪慢慢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她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专业书来,正准备开始读,门上想起了剥啄之声,萧城卓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姐姐,你睡了吗?。”

她起身打开门,让他进来。

他一脸小心地看着她,“姐姐,萧伊庭是不是欺负你了?”

他是被萧伊庭各种威逼诱惑给赶出房间去的,已经十分后悔,觉得自己身为小小男子汉,没有尽到保护姐姐的责任。

叶清禾摇摇头,摸了摸他圆乎乎的脑袋,这孩子,再这么长下去,只怕过几年,她就得垫脚尖才能够得到他的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