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唯有爱和梦想不可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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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的一米阳光就可以将我照亮(3)

那些日子,她的眼睑总有些发暗,像罩着阴影。他想要哄她开心,于是每天去水果摊买一堆水果,用刻刀在水果上刻一些当时流行的励志语,当然最后总不忘加一句:虽然“她”很可爱,但请不要不舍得吃掉他。然后第二天起个大早,做贼一样来到教室,偷偷塞进她的抽屉里。接下来的一天紧张兮兮地偷看她的表情,但她脸上却是淡定,让人猜不透心思。

当时愿望很简单,这样一直对她好,一直到他不能为止。可是没过多久,他家要搬了。

他想他不能这样就从她的生命里消失,所以,快离开的日子里,他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写信,他的笔像是机器猫的万能笔,词语不待呼唤就自动呈现,笔端跟不上思绪,思考显得多余。走的那一个中午他把每一张纸折成纸飞机,一架一架地从他的窗口飞进她的窗口。可他就是没有勇气在落款上写下他的名字。

那天中午,他离开了上海,再也没有见到她。

他不会知道,他暗恋的她心里也有一个故事。

她有一个和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望女成凤的妈妈。妈妈一直教她:要好好读书,考上好大学,找个好工作,那妈妈就放心了。

她也明白贴着大地行走才是最稳妥的选择,所以一直按妈妈的要求去做。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不作抵抗的成长容易得就像江河归附大海。

妈妈不太喜欢她和弄堂里的孩子们玩,但她也并不孤单,因为她喜欢看书,在月光和台灯下看书。月光在花窗帘上的影子,总是温存而美丽的。每逢到无云的夜,那月光会将屋里映得透明,不是白日里无遮无拦的通明,而是蒙了一层纱,婆婆裟裟的通明。

那会儿,父母还是相爱的,这种岁月安好的生活是她喜欢的。但是,成长的形态从来都不是单一的,自从上了高一,一切都变了。她很难相信,为什么原本如此相爱,说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两个人会撕破喉咙,眼红耳赤,互相谩骂对方。

两个曾经同床共眠的人吵起来是最可怕,因为他们彼此知根知底。

青春的颜色都是快乐的,即使是黑白色。

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吵架,她以为是她不够好,因此她更加认真学习,帮着妈妈干家务。那个晚上,他们在楼下又开战了,声音开始是你一句,她一句,后来传来敲打声,最后在像原子弹爆炸似的“砰”声中归于寂静。她在王朔的《看上去很美》

中,哭得泣不成声。

当时,她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决定要离开人世。她计划明天就去买安眠药,逃离到没有争吵,只有祥和的世界-天国。

但是第二天,她来到学校,打开桌兜,竟发现一只苹果,苹果上刻着字-她到现在还记得那一句话:青春的颜色都是快乐的,即使是黑白色。

她的心好像在刮十三级台风,但是却佯装面无表情。那个苹果她一直没吃,到现在还留着,苹果好像敲醒了她的脑袋,她笑自己傻:她连死都不畏惧,那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以后,她每天都能收到刻着句子的水果,各式各样的,她好像尝遍了全上海最好的所有的水果。其实,她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她也曾很早来到学校,可那个水果总是比她早。一共302个,她数得清清楚楚,每一个水果上都有一句:虽然“我”很可爱,但请不要不舍得吃掉她。

但是,有一天,她的书桌里没有了水果。但当她回到家,她发现的房间里全是纸飞机,一共18个。每一个上都写着好多好多话,没有落款。也是在那天下午,她从妈妈口中得知:她对门的同学搬家了。

那一刻,她想她知道是谁了。

她知道她已经喜欢上了那个送水果哄她开心的男孩。那天下午,她奔走在上海的弄堂里的阳光中,她似乎看见她的倒影游弋在她走过的日子。她试图去抓住那些日子,但无济于事。

后来,父母离婚,她也搬离了弄堂。这些年她不是没有动过找寻他的念头,但是每当她的脑海里滋长出这个念头,她就会马上把它压下去,压得像细菌一样小小的。因为过去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离开,无论悲哀的还是美好的。

生命中那些最美好的体验必定也是最无奈的,它们缺乏世俗的对应物,因而无可避免地会被世俗生活的潮流淹没。那些往事曾经如此贴近,可现在却已无法拥抱。当年她不是立意要错过,可毕竟她还是丢失了他。

画个圈,回到起点

茶烟里

苏君阳:

见字安。

去年的六月,已是匆匆,打马走过,我的青春。

而那个结局,任是时光也无法改写。

我落榜。

还记得,那天,阳光穿梭枝丫,在树影间流连婉转。

那一年,那片紫藤花下的光荣榜旁,你穿着白衬衫站在人群里,接受着周围同学一个接着一个的“恭喜”。

其实很早的时候,我便在网上查到了自己的分数,离理科的二本线差了四分。

那个光荣榜,其实与我无缘,家里的气氛,从考完估完分数的那一刻,便不再平静,每一天,我都在一个连着一个噩梦的光影里挣扎着,徘徊着,很久,看不到边际。

妈妈是一中的老师,她对于我的要求,起码要是国内一所985或者211的高校,而我连二本线都不够的分数,她在同事面前怎么拿得出手?

妈妈是高三的语文的老师,她对我高二时,那么决绝地要选择理科,其实很不理解,一向喜爱文学的女儿,怎么非要死缠烂打地选择理科,而我却知道,那个原因,是因为你-苏君阳。

我还记得,我遇见你,是我十七岁的春天。

那一天,淡烟微雨。

我一个人在操场上罚跑,顶着初春的细雨蒙蒙,却因为小腿抽筋倒在了跑道上,心里的难过一点点地蔓延,对于妈妈的严厉,满心的委屈,数学,又一次考了个年级的倒数。

“没事吧?要我帮你吗?”

那一刻,我抬头,看到你拿着篮球站在了我的面前,对着我伸出了手。

你送我回教室,那个时候,我忘记了问你的名字。

“谢谢!”

十七岁,正是青春懵懂的年华,总是幻想着一个属于自己灰姑娘的梦境,会幻想着属于自己的王子。

高考后,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用我妈妈的话来说,我哪有什么资格靠近那个光荣榜,她都替我汗颜,而我却还是站在了光荣榜的前面,只为了看到你的名字。

那时候的你,居然看到了挤在人群中矮小的我,跨了几步,走了过来,站在我面前,浅浅地笑着,问我,“要复读吗?今年,理综是有点难了。”

那一刻,我的脑海里完全忘掉了考试,忘掉了落榜,只出现了一个你,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呆呆愣愣地看着你好半天,好似那一刻,周围纷纷扰扰的人群,整个世界,仅仅只剩下了你和我,直到你轻轻碰了碰我的肩,我才幡然醒悟了过来,尴尬地点了点头,“应该会。”

“那你好好加油!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你报了哪一所学校?”我的心底却在默默地告诉自己,我一定要考到你在的学校,这一次,全力以赴。

即使理综再难,我还是准备再一次搏一把。

“清华。”

你淡淡的语气,无疑间,如一记重锤砸在了我的心间,其实,是意料之中的学校。

“嗯,真厉害!”我竖起了大拇指,对你发自内心深处的钦佩,“要不要帮我分享下其中的诀窍,好让我学习学习!”

“怎么你也是这般?”你轻轻地笑出了声音,敲了我的头。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无边旷野里,开出了漫天的百花。

后来,我们还没有好好说上几句话,你便被别的同学拉走了,说是要一起庆祝庆祝。

那一天,回去后,我便被妈妈关在了学校分给她的公寓里,没收了手机、电脑,跟外界取得一丁点联系的东西,全部被剥夺。

只能乖乖地待在房间里温习功课,我看着每一天,各科的老师来到我的房间,一次次地跟我谈心,给我找着根本原因。

后来,还是物理老师,点中了我的要害,“李老师,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其实,我一直认为,冉冉应该去学文科的。虽然说眼下这文科,找工作不好找,但是很多行业还是很不错的,到时候,当个主持人,播音员,或者律师什么的,还是很不错的,她从小的口才,在咱们这院子里那可是出了名的,冉冉可是我那儿子眼中的小才女啊!他那天还在感慨,为什么当时他老师口中的那个小才女会去学理科……”

那一天晚上,妈妈坐在客厅里,整整一晚上没有睡觉。

第二天,妈妈开始转变策略。

但是,因为你,我却一直在坚持着自己的理科,全家人都在劝我,所有的人都认为我该去学文科,而且,高二的时候,就不应该顺着我的意思来。

然而,一个月之后,我收到了你的第一封来信。

语气间的诚恳婉转,却让我第一次彻夜未眠。

你说,自己的人生,应该握在自己的手中,选择最适合自己的,而不是,因为某个人,因为某件事……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该不该转变?

学理科,是那种扎根在心底的执念。

紧接着,第二封信,第三封信,第四封……

我学习文科的心越来越强,我慢慢地开始拿起历史、地理、政治……

我知道,这个过程,很难,毕竟我,落下了那么多的课程,很多次,都想到了放弃,然而,每一个星期,我总会收到你的来信,每一次,告诉我的,都是鼓励,信心……

直到,今年的高考结束,我查到自己分数的那一天,那个夏日绵长的午后,我才彻底地恍然大悟。

苏君阳,这是我最后一次这般叫你。

对于你,我欠你一声谢谢。

迟疑了很久,最终还是提起笔,写这一封信,我与苏君阳的开始,还有结尾。

我知道,那个人,其实是你,爸爸。

苏君阳,是你拜托的。

爸爸,谢谢你,谢谢你用这种方式,让我找回了原本的自己,都说女儿是父亲前生的恋人,谢谢这一生,你当了我这一段懵懂青春里的苏君阳。

或许,每个人的青春,都会这样子的执念,有这般的叛逆,那般的疯狂,只为了一个人,一件事,全力以赴,却全然忘记了原本的自己,而在那条本该不属于自己的路上,跌跌撞撞,勇往直前。

而我,幸好,有你!

告诉我,勇往直前,没有错,却要站在属于自己的起点。

我不知道,每一次,你用怎么样的心情,一次次地写信给我,我不知道,这一年的三百六十多天里,每一个星期的信,是在怎样的境况下,怎样地写出……

难怪不肯告诉我一个手机号码,一个QQ联系方式……

直到今年,高考成绩下来的那一天,我想要给你一个惊喜的时候,却在你的办公室里发现了那些所有的信,才恍然知道了原来,所有的一切,是这般。

写这封信的时候,你跟妈妈出去买菜了,我看着教师公寓前面的那片紫罗兰,时光错落在枝丫间,我知道,你画的这一个圈,让我,回到了人生的起点。

谢谢您!

爸爸,我心目中的苏君阳!

或许,每个人的青春,都会这样子的执念,有这般的叛逆,那般的疯狂,只为了一个人,一件事,全力以赴,却全然忘记了原本的自己,而在那条本该不属于自己的路上,跌跌撞撞,勇往直前。

那年的雨

巴黎轻舞

草长莺飞的季节,细雨悠悠然飘落着,小颖站在窗前有些迷茫地呆愣着。终于又到了这个季节了,可是现在的他怎么样了呢?

说好了要一起去旅游踏青,一起读大学,一起白头偕老,她一直都在等待着,而他是否也与小颖一样在坚持呢?

还记得那年也是这样的季节,她欢快地和同学一起跑去踏青,一直在教室里憋闷着的他们好不容易才有了出来放风的机会,所有人全部都像脱缰的野马一般疯狂地玩闹着,嬉戏着。

小颖本来也是一直欢快嬉戏的,后来可能是人太多的关系,她很快就掉队了。

慌忙地寻找着自己的同学,看着周围刚冒出的新绿都有些刺眼了,更可气的是明明广播的是晴天此时竟然开始下起了毛毛雨。

这时候的小颖还真的是说不出的凄惨和狼狈,而他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小颖的面前。

“这样也能掉队,我还真是服你了。”

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惊慌,还是因为被这句略带些嘲讽的话,小颖的眼泪就这么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高大的身影立刻就有些惊慌了,他没有什么恶意的,可是看到小颖的眼泪心中就是不舒服,课堂上能言善辩的他,此时竟然笨拙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那个……你不要哭啊……我,哎呀,你可不可以先不要哭,我们找个地方躲躲雨,然后你再哭好不好?”

还在哭泣的小颖听完他的话一下子又被逗乐了,春天的雨哪里还用得着躲,淅淅沥沥的,说不出的美,眼前这个平时阳光帅气的大男孩竟然也会有这么手足无措的一面。

不知道是因为刚刚的手足无措,还是天气的原因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只是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这个,懵懂的年纪羞涩往往会掩盖一些事情。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真正的接触,可能是因为青春期的缘故,平时男生和女生一般是会尽量避开的,也正因为这个小颖和这个班上最帅气热情的班长是没有过任何交流的。

从那一次踏青之后小颖便爱上了春天里下雨的日子,每一次牛毛般的细雨飘落的时候她都会兴冲冲地在雨中漫步,然后猛然地抬头,她的心中是多么渴望在下一个抬头的瞬间就能看到那个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身影。

也许是因为小颖的心中有了杂念,也许是因为她上课的时候不再专注于老师的讲解,总之她的学习成绩开始一落千丈,面对近在眼前的中考,小颖的心中开始出现了些许的迷茫。

下课之后同学们都已经早早地跑了出去,小颖却不得不待在教室里继续去研究那些难懂的数学题,本来她就不怎么喜欢数学,现在更是不能理解这些抽象枯燥的东西了。

这一天一道题就像是专门跟小颖过不去似的,半个多小时她都没有找到任何的思路,看了看还不算晚的时间,小颖决定继续努力。

“这样不对,你看先把这个值求出来,然后我们再算这一步……”

偷偷地抬头看了一眼正在认真讲解的他,夕阳暖暖地照在了他的脸上,让本来就非常白皙的他变得有些苍茫,一不小心和他的眼睛对视小颖立刻慌张地低下了头认真的研究起题目来。

两个人把所有的问题解决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小颖往窗外一看心里就有些打鼓,她虽然胆子不小,可是这样黑黑地走回家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

“收拾一下我先送你回去,我家离你们家也不远的,走吧!”

小颖没有去想他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家住哪儿,只是红着脸颊收拾完了书包,明明很想说谢谢的,可是只要一见到他,心中满满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一句,但她不知道的是,她脸颊泛红有些羞涩的样子是他心中最美好的风景。

经过了这些,两个人在一起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有些逃避两个人的感情,小颖又开始了在雨中漫步,而他的身影却从未再出现在小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