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美男蝎女之虐爱葬心(泥蝶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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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李练达说,我不知道他要走,但是我觉得他有些玩世不恭,总是用调侃的语气,唯我独尊,目中无人。很多老师的情况我都不知道,不过他好像真不那么卖力气,像是在糊弄人,像个笑面虎一样地糊弄人,这样的人最阴险。这样的老师就该千刀万剐,不能因为自己的升迁而毁了别人。要不就跟学校讲明白了,自己要走不再担任毕业班的教学,这不明显是误人子弟吗!

萧正扬说,今年复习班多,学校始料不及,很多老师都是没有教毕业班经验的老师,很多老师都是将就材料。我想他们的这样安排会导致明年升学率的大幅度下降。我们班的老师配备的还行,我们班是复习班的重点班,都是分数比较高的落榜生。其实复习,就得靠自己的悟性,当你开悟,悟进去了一切就容易了。自己可以当自己的老师的。

李练达说,正扬,我真的很感激你,我在这里陷入一种孤助无援的境界,有时候很多的苦闷真是无法排解,很感谢你对我说这些,如果你不嫌麻烦,以后还请多多指教,点化我,我需要有人来点拨我。

萧正扬说,其实,我在这里也不是跟很多人交流的,没有时间。

李练达说,你舅舅他们怎么一去不复返了?

萧正扬说,我舅舅他们那个厂子效益不好,面临倒闭,一年开工不到六个月。有大半年是放假的。我舅母这些年一直在乡下住,他们家没搬到城里来,本来我舅舅他们厂子盖家属房,我舅舅已经买了一户房子,想把家搬到街里来,后来我表哥在城里娶媳妇了,他老丈母娘说必须有房子,我舅舅就把房子给我表哥了,我表哥在实验高中教学,也是教英语的,那是一个非常棒的英语老师,他也是我的英语启蒙老师。我舅舅在老家那里儿开了一个修理部,生意挺红火的。他也不打算再回厂子了,准备自己单干了,就等企业的说法了。这年头就得靠自己有真本事,自己有本事了,就不怕外界的任何风云变幻。我舅舅总是跟我说这个道理,这是他生活四十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

李练达说,噢,我说中秋过后怎么就没见着他们呢?中秋节前夕,你舅舅还到学校找过你,那一天我正好在楼梯上遇见他,当时他说找萧正扬,在补习九班,还是我领他到你们教室门口的。但是我也不知道谁叫萧正扬,我就在你们教室外喊了两嗓子,喊完了就走开了。原来萧正扬就是你啊!你就是萧正扬啊!我那时也根本没有想认识谁叫萧正扬。哪里想到竟然会是你呢?原来你舅舅找的就是萧正扬啊!喊完了我就忘了他要找的名字。我其实应该记住这个名字的。那我们就会早一天认识了。

萧正扬说,那天我听到有人喊,就走出教室,我看到你的背影了,你要是当时和我碰面,我就会跟你对上号了,但是一直没有正面接触,当然就对不上号了。我曾经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说别再那个工厂住了,会毁掉你的大好前程的。但是我找了好长时间也没机会跟你说话,你的表情总是很冷漠的,高傲得让人无法接近。你什么时候从工厂里逃出来的?

李练达说,我那也是没法的法,我在这里是两眼一抹黑,只能将就着住。被折磨够呛,出来大约有半个多月了。我表情很冷漠吗?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什么状态了。我对自己的现在很不满意,我可能不是我了,变成那个传说中的李龙骧了。不过现在好了,我从坏情绪里解脱出来了。

萧正扬说,出来就好,那些人没把你怎么着吧?听我舅舅说他们屋的那个小安子品德极其恶劣,坑蒙拐骗偷样样都干,不是个好东西。经常寻衅挑事打架斗殴,我去年在燕都高中时见过他们的,知道他那个臭德行,不愿意看到他们那种疯疯癫癫样子,一个农村孩子接一个班,转个商品粮,有什么了不起的,简直是忘本,能有多大出息呢?

在绚烂的晚霞中,在清爽的秋风中,李练达注视萧正扬那神秘的微笑。李练达没想到还有人一直这么关心自己,一直在寻找自己。这样陌生的朋友比他曾付出过牺牲的王大力还要值得去交往。满操场上踢足球、踢毽球、打排球、打乒乓球、打羽毛球的学生将操场弄得热火朝天,人影散乱,在这喧闹的背景下,李练达的灵魂却入境开悟,他突然感动得泪往上撞,这人海中难得的微笑让李练达感动,这个晚霞灿烂的黄昏让李练达感动。

萧正扬说,我记得一个人说过,只有足够的阴霾才能制造这漫天绚烂的晚霞,我就对自己说要掩埋沧桑唱晴朗。

李练达说,没想到你的文采斐然。还富有哲理,让我自愧不如。

萧正扬说,我跟你简直没法比,你是出名的诗人,诗写的那么好。

李练达说,不要再提这个茬了,我很久都不写诗了。

萧正扬说,你那首《如果我爱你》写得多棒啊!我最喜欢研究天文了,那天朗逸彤在花园里深情地朗读那首诗。感觉你那首诗像是我写的或是写给我的。我就喜欢天文地理,将来如果不考电子类的就一定要考这类专业。我喜欢星空的浩淼辽阔。

李练达说,我们老家那里种植裸地蔬菜,夏天时我就去平庄卖菜,让邻居用毛驴车或者三轮车将菜拉到平庄,我骑车子去,到平庄时也就是凌晨三四点钟,等太阳出来了,我们就吆喝着将菜买完了,然后我就在平庄街上徜徉,那天正好遇见一个倒闭的毛纺厂处理图书室的废书,我就挑选了很多中外名著,中国的多,鲁迅的多,还有很多期《天文爱好者》和《音乐爱好者》,三瓜两枣,可便宜了,没想到我一下子就迷上了星空。我最喜欢在夏夜里到空旷的野外去,躺在草地的迷香里,仰望星空,看银河一泻千里,将我覆盖,漫天遍野的萤火虫飞来飞去。我也按照书里所描绘的星座,寻找每一颗星星,觉得中国的神话和外国的星座神话一样神奇,那时就想,一定是有一种共同的神话起源,只不过后来经过各种演绎,逐渐变得十万八千里了,但是不同种族的人对星空的敬畏是一样的。我喜欢康德的那句话,位我上者,灿烂星空;道德律令,在我心中。星空下最容易让一个人审视自己的灵魂。

萧正扬说,位我上者,灿烂星空。没想到你对星空也有研究啊!看来想写作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必须得经过一定的历练和磨难,否则都只能是纸上谈兵,没有真情实感。

李练达说,也没有那么神奇。你就只管写,不要畏惧,写多了,慢慢地就找到自己的方式了。如果你不去练习,只是空想,不落在纸上,永远只是一些飘忽的句子,那样就得不到很好的语言锻炼。对言语的敏感度也不会很强烈。其实写作就是一个熟能生巧的过程,就像农民种地,就想木匠做工,经过几年的实战演习,就知道怎么个尺度了。对了,怎么你们也都认识朗逸彤他们?

萧正扬说,我知道他是燕都市有名的青年诗人,原来也见过他,他是一个令人羡慕的年轻人,他的条件那么好,几乎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他,人长得帅,才华横溢,家庭条件又好,简直是没有第二人。那天我正好路过花园。正好听见你们谈话,我就坐在花园里,也听见他朗诵的那首好诗。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真是有指点迷津的作用。我其实就是写作这儿有点瘸腿儿,但是我会在你的指导下战胜自己的。我一定要战胜自己的,我要证明给所有的人看。

李练达说,我也是这样,要证明给所有的人看。

萧正扬说,你的那首《如果我爱你》写得真好。

李练达说,我那首《如果我爱你》也是信手涂鸦之作,也是这些天走夜路时看星空看到的想到的。你的这番话像是我对自己说的。我总是对自己说我一定要战胜自己的,我要证明给所有的人看。

萧正扬说,以后咱们晚上可以一起走,走大路虽然远点,但是不用小心翼翼。咱们俩一起证明给所有的人看,我们是不可战胜的。

李练达说,我的人生多了一个并肩作战的伴儿。

李练达和萧正扬两个人会心的一笑,两双手终于握在一起,经过漫长黑夜的跋涉,两颗心终于交织在一起。漫天的彩霞将整个天空和操场铺满,整个场面都被镀上一层金黄色。火炬树在夕阳下燃烧起来,像是举着无数的火炬在迎接胜利者。这个黄昏是如此地静谧美好,在李练达的心中产生了微妙的化学反应。李练达看着这个慢慢消失的黄昏,心里有一丝不舍。李练达想抓住那红红的太阳让它只为自己放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