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美男蝎女之虐爱葬心(泥蝶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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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李倩一语惊醒梦中人。

李练达突然有一种大梦初醒的凄凉迷茫的感觉。

李练达清醒地知道自己必须得调整好生命的方向。

满世界的雪都在无声地融化着,洁白的世界明晃晃的,天气出奇地煦暖,可是李练达却被李倩的一句话给冰冻了,一箭中的,李练达倒在冰冷的血泊中。李倩的话语让李练达感觉到自己好像是一个不道德的人,是一个破坏人家幸福甜蜜的人。李练达暗下决心告诉自己再也不能去朗逸彤家里了,再说李倩也要在正月十五之后搬到朗逸彤他们家住了。这个家已经不是原来意义上的朗逸彤的家,自己要与朗逸彤保持还未相识之前的距离,那是十万八千里的距离,那是两颗灵魂在寻找火花与线索的距离。李练达想一定要让自己的生命沉默下来。李练达告诫自己不能在沉默中毁灭,李练达知道沉默下来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一鸣惊人,惊天动地,伏久者,飞必高。必须沉默,必须学会沉默的孤独,要让自己的生命在沉默的黑暗中逐渐光芒万丈。

李练达要在这个冰冷的城市里隐藏起来。李练达缩进朗逸彤为他买的这件咖啡色羽绒服里,缩进这件让李倩吃醋的羽绒服的温暖里。也时刻提醒自己一定要分清与朗逸彤的关系,好朋友再好也不能替代自己的生命,自己的路必须得自己走,要看清楚前进的方向,要迷途知返,不要做迷途羔羊。特别是朗逸彤已经是一个就要结婚的人,他将不会再有多余的时间跟任何一个朋友在一起。自己应该早就识相,早就明白。再说自己只是燕都的一个过客,像蜻蜓点水一样,从水面荡起涟漪之后,立刻飞到蔚蓝色的天空里。自己转眼间就要离开燕都,离开这个伤心的都市,离开那些自己一生都不愿意看到的人,也离开自己这一生最值得交往的兄弟。想一想李倩的话也不无道理,这几千人中难道就没有一个自己的知心人吗?自己的人生真的就那么悲哀吗?

李练达想这个答案是肯定的,他的知音就是萧正扬。

难道李倩的一句话就将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否定了吗?

难道李倩在暗地里主宰着这个世界吗?难道李倩的一句话就将自己打入十八层地狱吗?漆黑的夜空中绚烂的烟花乍现凋零,这就是人生的境界。

李练达的脚步不再沉重,他将自己的精气神提起来,从丹田里提出一口真气。其实一个人没有必要将自己锁在黑暗里,有谁会在乎你淹没在黑暗里呢?李练达告诉自己要走出黑暗,走到银色的月光下,李练达走出黑暗的教室,走出每一个楼层里的黑暗,走出没有一星亮光的黑暗,原来满世界只有他自己还在黑暗中。李练达摸黑儿走进月亮升起来之前的黑暗里,他有些不知所往的迷惘,但他坚定的脚步告诉他,他要去河边看烟火,看最绚烂的毁灭,至于朗逸彤他们相约的游戏,肯定是被李倩的伤心给取消了,不知道朗逸彤将李倩哄好了吗?女人真是麻烦。不时有烟花在城市的上空零星绽放,那是每一个独立家庭的喜悦,虽然烟花的花朵过于瘦小,谦卑,但是那是绚丽的绽放。李练达心中的郁闷被那些绽放的礼花带到空中,炸开,散开,隐没。那是一切生命的过程,是由无到有,由盛到衰的过程。人到多情转情薄,情到深处人孤独,这好像是万事万物的定律,物极必反,由盛到衰,谁也不能阻挡事物的进化过程。

李练达在人群的嘈杂声中漫无目的地流浪。李练达饿着肚子跟着人流流浪到大凌河畔,到处都是临时聚堆儿的人群。那些船坞还冰冻在河流之上,没有一点的亮光。走过的人群里还能听到关于宇文强姐姐家的悲剧的最新详细报道。李练达选择了一个人群稀少的地方,他的眼睛不时在人群中寻觅朗逸彤,他不由自主地在完成这个游戏,他想看到朗逸彤,又不想看到朗逸彤,这矛盾的心里让他觉得自己特别孤独,是热闹人群里的孤独内核。李练达站在水泥与钢管浇筑的凤凰大桥上,站在嘈杂的人群里,放眼向城市的东方望去,连绵起伏的群山像是画壁,那起伏的轮廓让他知道这是城市的另一个侧面,白天里清晰可见的沟壑和树木都隐匿在黑暗里,只有那些争锋的山峰在鸭蛋青色的空中呈现出来,硕大的红月亮像出水芙蓉一样初升于麒麟之山,月亮周围的红晕如处子般的娇羞,城市仿佛一下子就在朦胧的月光中了,紫气东来,人影憧憧。可是在这滚滚人流里,每个人都是独立的,即使有波浪一样的喧哗与吵闹,但是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这个世界上每一个灵魂都是无法沟通的,每个人都是孤独的烟花轨迹。每个人都不会在自己的生命中留下一个乍现凋零的擦痕。相比于宇宙的日月星辰,人显得过于渺小和匆匆。

月亮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橡皮擦吗?

会将白昼里人们留下的所有痕迹都一擦而尽吗?春梦真的了无痕迹吗?

如果那样人世间只有月光是永恒的,连日光都不是。

李练达在月光的涤荡中寻找自己的目标。李练达在游人如织的擦肩接踵中要寻找的依然是朗逸彤和萧正扬,他们是这个城市里自己唯一的线索和方向,在几十万的人群里,李练达只拥有这两个奇特的名字,但是他也不是拥有,他只熟悉这两个名字。红月亮在经过最初的娇羞后,变成红紫色,紫月在他心中,他在明亮的月光中寻找,此时他仿佛脱离众人,站在空旷的大桥上,看见城市灯光明灭的上空,不时有烟花绚烂,不时地惊起人群中哇声一片,吸引人们仰首驻足观看,李练达在众多的脑瓜儿的丛林里寻找那两张熟悉的面孔,一个,两个,三个,千百个皆不是,没有一个人让他停住流浪的脚步,李练达对朗逸彤和萧正扬的形象了然于心,整个冬天他想起的就是这两个形象。其实,在人群的另一边,朗逸彤和萧正扬也都在被寻找中寻找着,他们都不停地拨开人群,分开强大的人流,寻找他们要寻找的目标李练达。李练达觉得自己有一种被放逐的流浪心情,他也与之相配地给了自己一副流浪表情和浪子情怀。城市里到处充满了刺鼻的硫磺味道,李练达想或许只需擦亮一根火柴就可能将整个城市点燃,燃烧,一把火,一把燃烧岁月的熊熊大火。将城市变成汪洋火海。一把可以燎原的火焰,春风吹又生的是谁的萋萋别情呢?熊熊火光照亮了谁呢?

千帆过尽,栏杆拍遍,都是陌生的面孔和声音。

所有面孔和声音都充满了或隐秘和直白的笑意。

李练达想或许朗逸彤他们还在家里聚会或者是在看元宵晚会,或者还在安慰哭泣的李倩,看来那个游戏是不能进行了,朗逸彤要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他们将不再人群中互相寻找,他们要消失在不属于自己的人海里。李练达漫无目的地在桥上来回地逡巡、寻觅,心里突然响起齐秦的一首歌《巡行》,李练达倚在桥栏上,在人群的后面不由得轻声哼唱起来:我们在黑暗的街道巡行,喔.....怀抱着一种流浪的心情,午夜的都市,就象那月圆的丛林,我们在黑暗中巡行,巡行……天上的烟花绚烂地开放凋谢,城市在这彩色的明灭中塑造高高低低的剪影。桥下的高岗处,搭建了一个临时观礼台,那些在电视上经常出镜的领导们都被毕恭毕敬地请上观礼台。李练达在自己的舞台上为朗逸彤和萧正扬空出了位置。可是他们在这个人群中吗?李练达倚栏独望,视野内全是绚烂的带着响动的小型烟花,都是偏于家庭燃放的小烟花。人们都在桥上攒动着头颅的丛林,期待着一颗烟花就可以将整个天空绽放得绚丽的大型升空烟花。

紫月婷婷袅袅,渐渐褪去羞涩的红晕,转为金黄色的圆月,像纯金铸造的金牌挂在城市的东方,那里面的图案就是关于奥林匹克的图案,是金桂树和嫦娥玉兔的图案。人群淹没在金色的月华流动里,任何一个人此时此刻都显得过于渺小。而每个人也都是无比强大的,在与另外一些人流对抗着抗衡着,在拥挤中想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一个观看烟火最佳的位置。

来来往往的人流都在品头论足谈论时事传播新闻,骂着那些贪官,骂着丑陋的社会现象。桥上像一个嘈杂的声音河流,在暖暖的风中流淌。

李练达用胳膊肘子伏在冰凉的桥栏杆上,长河落日圆,大珠小珠落玉盘,李练达看到金色月亮在冰河上的影子,被拉成伸缩的宫灯形状。李练达想在雪的冰河上曾有朗逸彤和他滑行歌唱的踪影。这时李练达的冰冷的耳朵被人从后面牢牢地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