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美男蝎女之虐爱葬心(泥蝶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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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李练达从沉沉的梦里醒来时外面已经是暮色四合。

仅有的一点红霞在即将消失的瞬间将李练达的窗口染红。

李练达一时间不知道身在何处,他一咕噜坐起来看见朗逸彤正在伏案疾书,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在朗逸彤家,中午他和朗逸彤在一起喝了很多酒,自己被酒催眠了。李练达看见台灯照着李练达的脸,温柔的脸部侧面曲线泛着光芒。朗逸彤的影子映在对面墙上,形成一个巨大的侧面影像,李练达在心里顺着那个侧面曲线画了一下,李练达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是那么捻熟地画出这样的曲线,那是刻在自己心灵深处的一个侧面头像。

听见李练达醒来的声音,朗逸彤转过身来对他说,练达,你可终于醒了,你可真能睡啊!一睡睡了三个小时,是不是昨天晚上一点都没有睡啊?你睡得那个香甜啊!一动不动,蜷缩着像一个婴儿,就是开始时说了一小段滴里嘟噜的梦话,像是英语还不是英语,是梵文吧!那是什么语言呢?

李练达说,彤哥,还是跟你说实话吧!我昨天一晚上几乎没睡几分钟,大部分时间都在跟寒冷这个恶魔对峙打仗,寒冷这个饥饿的恶魔真的无比强大,我是一路败下阵来。人啊!没有遭不了的罪,人真的是被命运压制着,不得不屈从于命运的安排,但是春暖花开时我的生命一定会有一个新的起色。相信我!彤哥,我会用自己的生命证明我自己。

朗逸彤说,练达,你最近就一直住这里吧,还是那句话,除了我的新房,你睡哪个房间都可以,随你挑。有我在,我不会让命运扼制你的,你不会再有那么多的苦难的。你这么善良应该有一个好的环境和机遇。说着朗逸彤站起身来按亮灯管,满室的光芒照在窗外,外面的雪光反射着灯光,李练达觉得朗逸彤在光芒中,这是他梦中的童话城堡。好像是他编造臆想的童话境界。

李练达说,我还是回自己的住处吧!不能影响你们的正常生活。

朗逸彤说,这句话今后都不要再提了,再提就是不把我当做兄弟。走吧!咱们下楼吃饭吧,我妈都催了好几次了。我看你睡的那么香,就没忍心叫醒你。练达,这就是你的家,你就大大方方的,也别来那么多的客套,我的家人都挺喜欢你,这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李练达说,彤哥,我早就体会到了。还吃晚饭吗?我现在还不饿呢!你在写什么?你一直在写吗?你没有睡一会儿吗?

朗逸彤说,我睡了一会儿就醒了。这几天突然来了灵感想写一首长诗,一首很长的诗。今天和你见面又激发了我想把它写完的灵感和斗志,我刚才是下笔千言洋洋洒洒,但是没有离题万里,而是字字句句都契合着一个主题。等一会儿吃完饭给你看看,主体架构模仿的是艾略特的《四个四重奏》,我的主题可能没有艾略特的主题那么深刻,但是对我自己来说这是一个超越和飞跃。走吧!洗洗脸吧!咱们一起下楼吃饭去!

李练达说,那么庞大啊!艾略特的《四个四重奏》是我读着最吃力的诗歌,也是我读得最多的一首诗,每次细读都有新的发现和新的感受,这就是一首好诗给人的震撼。你能写这么庞大架构的诗歌,太伟大了。我写的诗都是小诗,小情趣的自我小诗。这让我特别期待,要不咱们一起看完了再下楼。

朗逸彤说,咱们先下楼吃饭吧!别让我妈他们再等了,饭菜可能都凉了。等吃完饭咱们再合着工夫看。

朗逸彤在洗漱间专门为李练达准备了一套全新的洗漱用具,李练达和朗逸彤洗漱完毕,跟着朗逸彤下楼,见着朗逸彤慈爱祥和的父亲和母亲,李练达一一向他们拜年问好。李练达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与朗逸彤的父亲正式见面,朗逸彤的父亲给人的感觉就是和蔼可亲的长者,面部白白净净的,头发夹杂些白发。李练达看看朗逸彤又看看朗逸彤的父亲,觉得朗逸彤是他父母优点的结合体。朗逸彤的父亲给人的感觉是慈祥中带着威严,不言自威的威严,有着领导干部的威严风范,李练达小心翼翼不敢多说一句话。

朗逸彤的父亲热情地打招呼李练达,他说,小李,坐下吧,年轻人,抽烟吧!李练达连忙摆手说,大爷,我不会抽烟的。大爷,您就别跟我客气了。朗逸彤的父亲和蔼地说,那就喝点好茶吧!说着他朝在厨房里帮忙的朗逸彤喊了一句,逸彤,给你的朋友沏点好茶。朗逸彤从厨房里走出来,他父亲对他说,我这个苦丁茶小李不一定喜欢,年轻人没吃过这些苦,苦不惯的,年轻人就喝点清爽提神的绿茶吧!李练达说,大爷,您就别客气了,我就喝点白开水吧!朗逸彤父亲说,锻炼锻炼,也能分出绿茶花茶和红茶来,将来走上工作岗位,这些都是最基本的知识,尤其是学文科的,将来伺候领导的机会很多,成长也快。李练达不住地点头。朗逸彤从茶几下面找出一盒碧螺春来,沏了两杯。一杯递给李练达,一杯放在茶几上自己喝。李练达拿过热水杯,往朗逸彤父亲的水杯里注入一股热水,李练达重新坐下后,感觉到那种忐忑不安已经融化在茶水淡淡绿色里。李练达看着茶叶在水里逐渐软化、膨胀的过程,看着茶水颜色在逐渐地加深。李练达心里想跟这样的一个大人物谈些什么话题呢?谈什么都显得自己过于书生气过于幼稚。李练达在心里对朗逸彤的父亲有一种崇敬的畏惧,李练达干坐着有些燥热,李练达想或许是暖气太热了吗?那种沁人心脾的兰花香还在萦绕。朗逸彤的父亲看着电视里重播的《红楼梦》。朗逸彤在帮着他母亲端菜。李练达站起身来说,彤哥,我帮你收拾碗筷。朗逸彤说,你陪着我爸看电视聊一会儿吧!李练达说,那好吧!

朗逸彤的父亲转过头说,小李啊,读过《红楼梦》吗?

李练达说,大爷,我十四岁时读过一次,这几年忙着考学就没有再读过。心里惦记着有时间再读一次,那时候毕竟自己太小了,对《红楼梦》的理解还不是很深刻,只是走马观花地浏览,但是记忆一直很深刻,那是我第一次读大部头。大爷,你对《红楼梦》一定有很深的研究吧!是红学家吗?听彤哥说您对红山文化和老哈河都特别有研究。

朗逸彤的父亲说,这么说咱们爷俩还挺相似的,我第一次读《红楼梦》时也是十四岁,我们那年代读的是老版本,还是竖排版的。说起这部电视剧来,那年《红楼梦》在全国选演员时,你逸彤哥非得要去参加,非得想演贾宝玉什么的,自己撒谎偷偷地跑到北京去参加演员选拔,他姑爸爸给我打电话告诉我,我才知道这件事,我当时很生气,就到北京去阻止他,要不是我一再阻止他,专横地阻止他,没准他也能成为扮演贾宝玉的演员,这个年代当个演员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的,过去在我父亲那个时代,演员唱戏的都是下九流,上不了台面的。我们朗家的祖训就是不允许男孩子唱戏的。那年他还生气跟我闹,很长时间不跟我说话,他是喜欢《红楼梦》的,读过很多遍,比我还要有研究还要专业,有时间,你可以跟他探讨一下吧!他有很多自己的谬论,也可以说是独创的观点,有机会你们小哥俩儿一起切磋探讨。《红楼梦》是一部深刻的书,像鲁迅所说的那样。

李练达说,好的,大爷。彤哥就是我一生学习的榜样。我对他有些高山仰止,他的知识真是太渊博了,我对您也是,彤哥跟我说了您的很多事情。有时间我向您请教一些关于红山文化方面的知识,对家乡的历史也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朗逸彤的父亲说,听逸彤说你们那儿住宿条件很差,连取暖设施都没有,这对身体可是有危害的,这么年轻要是落下什么病根儿,将来对自己的未来可没法交代。你要是不嫌弃,就在楼上跟逸彤一起住吧!我们一家还从来没见他有你这么好的朋友呢!他这个孩子就是迷恋书迷恋写作迷恋摇滚,可是这个年代光凭写作也不能养家糊口,光凭唱歌也不能养家糊口,就权当一个业余爱好吧!逸彤这孩子还是挺听话的,不打麻将不赌牌不打架,没有什么不良嗜好,选朋友交朋友都是很挑剔的。一看你也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孩子,这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要是不嫌弃就把这里当成家吧!

李练达说,说实在的,大爷,我本来不想打扰你们家的正常生活。大爷,你们一家对我真是情深意重,恩重如山,比我亲舅舅家对我还亲。我都不知道将来如何报答。大恩不言谢!用什么样的语言都无法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