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美男蝎女之虐爱葬心(泥蝶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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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李练达向萧正扬挥手,然后走进空无一人的长长的小巷里,雪地上还没有一双脚印,还没有一个人行走过的痕迹,到处都是可以开辟的道路,李练达走在每一寸可以没过鞋面的雪地上,那种咯吱咯吱的响声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感觉。生命如此美好,却总是有很多烦心事千丝万缕地缠绕着,让人不能享受生活带来的片刻的安静。

李练达一路心情咯吱咯吱,如同那雪花相互碰撞发出的响声。

李练达独自穿行在风雪中,他的心里一直在回旋着那首《镜中的安娜》以及萧正扬的笑脸,他在想起一些在早晨的清醒里逐渐被遗忘的句子。他想填一首美轮美奂的词,他想填一首情深意长的词。他加速度地在雪中奔跑如飞,那是一种被鼓舞的飞行。全世界都是洁白的怀抱。

李练达坐在教室的冷暖夹击中,右面是暖气包围,左面是冷风横扫,李练达觉得自己也被明显的分为两个半人,一个是温暖的侧面,一个是冷漠的侧面,李练达看着玻璃窗上虚无的自己,自己被湮没在纷纷扬扬的快乐雪花中。教室里到处都是缺口,大雪将很多人都紧闭在温暖的家里。李练达搓了搓冰冷的手,直到手指头尖发出温温的热度,李练达从桌壳里随意拿出一支笔,一看是楚莉莉送给自己的永生钢笔,这支钢笔是一只用起来行云流水的笔,用永生笔写《安娜小笺》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意义吗?李练达突然想起了这个失踪的女孩,她在沈阳一定是英姿飒爽,她在异乡还好吗?这个世界会有永生吗?李练达告诫自己不要再想起那些无聊的事情,楚莉莉就是一个消失在自己生命里的人,本来她也没想让自己记住她。

《明月清风从前》

犹记明月清风从前,良辰美景天上人间。

阳关三叠长空归雁,隔山隔水隔着云烟。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花开花落守望依然。

雨里雪里雄关漫漫,白驹过隙时光流转。

梅花点点吹雪,刻骨相思的情意延绵,在荒漠的人世间流传。

芳草离离催绿,渐生渐远的惦记挂牵,短笛悠悠传说的演变,

如梦如幻亦如电。

夕阳箫鼓渔舟唱晚,宇宙浩瀚星海阑干。

花信横吹蝶舞翩翩,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世界兜兜转转,唯有爱是永恒的信念,在时空的流逝里嬗变。

巍巍峨峨流水高山,去留无意云舒云卷,

青鸟传信跨越彩虹,人世不再苍凉艰难,

地老天荒海枯石烂,悲欣交集时光流转。

犹记明月清风从前,良辰美景天上人间。

阳关三叠长空归雁,隔山隔水隔着云烟。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花开花落守望依然。

雨里雪里雄关漫漫,白驹过隙时光流转。

圣诞快乐。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快乐起来。

学校周围的商家圣诞气氛浓郁,各个商家都在店面上摆着圣诞树和包装好的礼物,铃儿响叮当的曲子在每一个门口里流淌出来,像是争着抢着派发圣诞老人送礼。学校的高音喇叭也应景地播放着一些圣诞歌曲,这喜庆气氛却遮掩不住“超光速行动团”制造的恐怖阴影。也就是说,这表面的喜庆并不能医治人们内心的恐惧。但是在籍生和低年级的学生他们没有这些恐惧,他们满操场地飞奔着,像是他们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他们的天空永远是蔚蓝和自由的。李练达想这就是不同生活境遇造成的对外部环境的认知,他们这些倒霉的复习生怎么会有这样的遭遇呢?难道是上天注定的吗?让他们在困难中又添加一些苦难,以增加苦难的浓度,让他们得到更加深重的苦难,这是天降给他们大任吗?老天爷啊,千万别忽悠人啊!别让大家遭受了苦难,却没有任何大任可降,这不是忽悠人玩人呢吗?课间操时大喇叭播放着《平安夜》的英文歌曲,在那静谧的歌声中,操场上到处都是奔跑的学生,他们乱作一团,快乐成一团,滚雪球,打雪仗,李练达在《平安夜》的静谧的洗涤中,洗涤着自己灵魂上的灰尘。李练达听到走廊上有人在说起关于昨天晚上“超光速行动团”袭击同学们的事件。李练达想昨天晚上因为萧正扬免受“超光速行动团”的骚扰。李练达知道他们这些人的恶劣和把戏,下次单独碰见时自己肯定还是得挨收拾,毕竟是进入黑名单里的人。李练达那颗悬着的心还是没有安静下来,又被提升到恐惧的境地。李练达觉得无处安置自己的那颗心。李练达想该来的就早一天到来吧!别再这么折磨人了,这种被无形的压迫和恐惧折磨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寝食难安。

李练达这么一想,就连静谧的《平安夜》都不能深入他的思维里。

等待戈多,等待那些生命中煎熬的苦难。

李练达知道学校的这种不作为在社会上已经引起极大的反响,为什么学校不采取果断的措施呢?难道这几个小毛贼就没有法治了吗?那这个城市的治安怎么治呢?这些补习的学生他们被敲诈勒索,他们被捆绑胖揍,可是这些补习生就不是人了吗?他们就被学校划到另一个世界去了吗?他们的苦痛学校为什么不闻不问置之不理呢?学校为什么不拿出一个具体措施来制止整件事情的发展态势呢?就因为补习生是补习生吗?他们的权益为什么就得不到学校的任何保护呢?他们的生命为什么就可以被无情地摧残践踏呢?李练达知道这些为什么只能是对自己发问,李练达不敢在人群面前说一句话,他怕任何一句话都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每个人都生活在惊恐恐惧惧怕之中,每个人都如坐针毡都做着可怕的噩梦。可是每一个人的青春都耽误不起,谁的一生有多少个日子可以任人践踏呢?

已经有一些补习生纷纷逃回家去,家是最温暖最安全的庇护所。教室里到处都是豁牙子,既然没有官方出面干涉,学生们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可是躲又能躲到什么时候呢?如果没有人来遏制这种局面,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那这一年的复习不就荒废了吗?李练达也曾冒出这样的念头,回家去,回到母亲的怀抱去!但是他舍不得这么早就回家,这阵子老师们都在讲第一轮复习的重要知识点,这是一年中的关键时刻,是最金贵的时刻。如果舍弃了逃回老家去,那就是将一顿顿丰盛大餐最精华部分舍弃了,损失惨重,后果也不堪设想。李练达也曾向萧正扬说出自己的想法,可是萧正扬也不同意李练达过早地回去,他向李练达一再保证李练达绝对不会受到“超光速行动团”的攻击。这一回李练达知道萧正扬的撒手锏了,也知道不管在哪里都不能跟萧正扬分帮了,他们两个相互守护着。

雪一直在下着,云彩很厚,看看天空还是没有晴好的势头。

李练达喜欢这样漫无边际的大雪,他想这个世界需要雪的涤荡,需要白雪来遮盖那些丑恶。可是雪的力量毕竟是微不足道的,大雪即使再大,埋在人们心中的恐惧还是会像定时炸弹一样在不停地倒计时,在将人们的恐惧感无限地提升,提升到极点,直到弦断曲终。

李练达躲在走廊里的人群中,看雪落如瀑。他看到在走廊的那一端有一个女孩子一直在向他这一边张望,仔细一看原来是演唱张蔷歌曲的麦穗儿,李练达一直觉得跟这个麦穗儿很有缘,总会在各种场合上看到她的身影,她总会对自己神秘地莞尔一笑。李练达想那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吧!她这么莞尔一笑或许并不是对自己,她莞尔一笑,只是她需要莞尔一笑,李练达深深地埋下头来,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人家是什么身份,自己又是什么身份,这个世界啊!烦心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李练达忽然就将麦穗儿与镜中的安娜联系在一起。麦穗儿是自己的另一面镜子吗?在她心里自己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李练达像吹灭点燃的火柴一样结束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李练达一个人孤零零地转到中厅,中厅里也到处是人。明信片也像雪片一样从四面八方飞来,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问候和祝福将敞开的信箱撑满,流淌在中厅的磨石地上,像是散落一地精美的图案。那些来自全国各地的邮戳将这些恐惧的日子拓圆,砸红。李练达想可惜自己不是集邮和邮戳爱好者,如果是,那尽可以在这里找到全国各地的邮戳。还可以收集所有盖有“马”字的邮戳。每年从这里不断地有人在飞越湍急的独木桥,去他们的远方,不断有人经过考试再进来,一代认一代人的流动更替,其中补习生们接到的明信片和祝福更多。他们被现实生活中的苦难折磨着抽打着,他们被远方的问候温暖着鼓舞着,他们活在另外一个世界里。李练达没有期望得到一张写有自己名字的明信片。但是他喜欢看别人在这个流淌的信箱里翻阅他们的祝福。

那是祝福和春天溢满的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