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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05

我昏昏沉沉的脑袋终于渐渐苏醒,眼睛还不容易努力睁开,却又被突如其来的光线给吓得又闭上了。等我再次睁开眼,僵硬地转动脖子,向四周看,才发现原本明亮的大房间现在不仅变得又小又暗,只有我头顶上一扇小窗勉强透进几缕光线。我用手吃力地撑起自己的身体,靠着墙站着,站了一会了,我的双腿才想起自己的职责所在。

等我再次感觉到双腿的存在后,我小跑到门口,不出意料,房门紧锁,门外一丝风都没有。

突然,房间的门被打开,外面的光趁机跑进来。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女人,她身上穿着很奇怪,但十分合身的制服,我想她应该是女仆。她进来后,立即将房门重新关得严严实实,手上的盘子依然被端得四平八稳。

未等她利落地将饭菜一一摆好,我就警惕地问:“这里是哪里?”女仆自顾自地继续摆饭菜,只剩我的发问在小小的房间里消失。我看了看门口,再看看女仆。

我快步向门口跑去,结果刚刚摆好的女仆也赶紧跑上前。正当我的手放在门把上时,便被冲上前的女仆一把抓住,向后一甩,我整个人跌倒在地。

顾不上痛,我抬起头,对上那个女人警告的目关,可下一秒,她又变回那个专业的女仆,向我微微鞠躬,然后从那扇半开的门走出去,再轻轻地锁上,那钥匙转动的声音一声一声地落在我耳里,最后被人拔出的声音也是极大声的。

我站起来,瞟了瞟桌上的菜,最后终于还是经受不住肚子的抗议,不情不愿地拿起筷子,将饭菜一口一口地往嘴里放。“等我吃饱了,让你们看着我是怎么走出去的!”我一边快速咀嚼,一边不住喃喃道。

“你确定她是被关在那里?”言云溪看着那座孤独的,不起眼的小房子。

“没错,刚刚老爷那边的女仆去送饭,按照老爷做事的规矩,估计估计这两天就要对她下手了。”旁边微微低头的方宇毫无感情地说道。

言云溪一言不发,只是直直地看着那座房子,想到有多少人在那里莫名死去,他的双手就不知觉地握成了拳,不过随即放开。

我想今天中午送来的那顿饭菜是最后的午餐了,不然看窗外一丝光都没有,那个女仆也消失了。我渐渐感到四肢乏力,脑袋也好像缺氧了,变得千斤重,我只能勉强靠着墙,不至于倒下。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吗?可是我还有好多事没有去做!我还有妈妈和妹妹……

天终于重新放光了,明亮温暖的光偷偷从那扇小窗探进,慢慢照在靠在墙上,脸苍白得像一张纸的女孩身上。

我将自己蜷缩在墙角,饥饿已经让我的意识在绝望边缘徘徊:已经三天没有人来了。突然,门开了,可是我的脑袋也在那一瞬间空白,眼睛再怎么用力也睁不开了。

言云溪溜进小房间里,却借着光看到缩在墙角的女孩:整个人努力地把自己缩成一团,全身都在抖,就算温暖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也无法褪去她身上的寒意。

言云溪快步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女孩抱起,此时女孩苍白的脸竟让他觉得心痛。他竟然顾不上自己父亲的眼线,急忙送女孩去医院。

我猛地睁开眼,额头上早已布满冷汗,额前的碎发也被浸湿了。又是同一个梦,那把枪放在了我太阳穴上!

我醒来不过一会,一位中年护士就推门而进,她脸上的表情:该换药了,才让我开始打量起周围来: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只不过四面墙都是白色的,空气还有一股药味和消毒水的味道。对了,白茫茫一片中还有一束五颜六色的花安静地立在桌子上。

后来我从护士口中得知自己是被好心人送来医院的。又是好心人?到底是谁?

我从病房中走出,可是只看到了几个和我一样穿着宽松的病号服的病人,还有几个脚步匆忙却又走得轻盈的护士。我来到咨询台,“我可以用一下电话吗?”

等我拿起电话,才知道自己能记得的只有一个号码。“喂,嶙峰,是我。”

“伊词吗?你现在在哪里?”嶙峰立马就认出了伊词的声音,旁边的黄淑英一听到自己女儿的名字,就条件反射地站起来,急忙抓住嶙峰的胳膊,“我的女儿伊词在哪?她过得好吗?”

听到妈妈的声音,我的鼻头酸了,泪不经意间便溢满了眼眶。

十分钟后,嶙峰就来到医院了。他看到坐在病床上的我,就急忙走上前,一把抱住我。“傻瓜,怎么不早点给我打电话?你要是出事了,叫我怎么办!”

我在嶙峰的怀里一动不动,“对不起。”我的声音弱到都不足以在安静的病房里回响。

“你没事就好,我现在就带你回家。”我换上了嶙峰从家里带来的衣服。

嶙峰一路搂着我出医院,我也并未介意,只觉得身旁有个依靠真好。可是在医院外的言云溪看到席嶙峰搂着伊词出来,心中竟然有股莫名的怒气。

我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景物一点一点地变熟悉,就连吹进来的风也带着熟悉的甜味。

回到家,看到一切都没变,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依赖这一切。“伊词?”在门口的妈妈快步上前,紧紧抓住我的手,“让妈看看,你没有伤到哪里吧?”

我轻轻抱住妈妈,“妈,我没事。”妹妹也上来抱住了我们,“姐,你要是出事了,我和妈怎么办吧啊!”

嶙峰看到伊词瘦弱的背影,迟来的后悔深深包围了他的心:我不会再让你受这样的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