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昕昕第一眼看到这个打赏记录的时候，以为自己眼花了。当时直播间很多人在给她打赏，她特地进了换衣间，这样直播间的屏幕就会黑掉。
她坐在软椅上，用手指滑着屏幕，将留言区向上翻。
可惜发言的人太多，想要找到那条信息很难。
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了搜索功能，便固定了留言区，打出了“卡卡”两个字。
系统提示她，今日没有这个ID的留言。
她愣了一下，又多加了一个“卡”，卡卡卡。
卡卡卡的留言瞬间就蹦了出来——
一条300光豆的打赏，还有一句非常简短的话语，好看。
原来真的有这条留言，她没有看错……
乔昕昕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卡卡卡一定是卡卡的小号。
卡卡是被封了两个月的IP，所以他现在……是用了别人的电脑？
距离他的留言过去了五分钟，乔昕昕没再看到他说话，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还在观看直播间，亦或是他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乔昕昕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她拿起另外一套衣服，开始换上。
乔昕昕试了几套衣服，穿在身上都很合适，观众们一直刷弹幕让她买买买。
但是她对自己的眼光不自信，便给橙子打了个电话。
橙子问了下她的地址，让她等一会儿。
大概十分钟橙子就赶来了，她看着沙发上放着的几件衣服，拿起来在乔昕昕的身上比划下。
她夸赞道：“你皮肤白，穿什么都好看！”
这是大实话。
乔昕昕对试的第一件衣服情有独钟，那套夏季穿的小套装她是打算买了，而其他的嘛……
“橙子，你再帮我挑两件吧？”
出门找不到衣服穿还是挺尴尬的，而且过两天不就是苏泠然的签约仪式了嘛，虽然这跟她没有太大的关系，但她一定会去围观的。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和苏泠然说上话，她也想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
橙子看了一下四周的衣服，她最后选了三套衣服塞给乔昕昕，把她推进了试衣间。
乔昕昕试衣服的功夫，她自己在店里绕了一圈。
这是一家国内的知名品牌店，衣服、鞋子、首饰为一体，她又帮乔昕昕挑了几双鞋。
等乔昕昕出来问一下鞋码，便让导购员去取。
好的衣服当然要配好的鞋子，俗话说人靠衣装，乔昕昕换上衣服后整个人果然不一样。
橙子站在她旁边双手挽住她的胳膊，看着镜子里的乔昕昕笑眯眯的说道：“到时候我们再去做个发型，完美！”
乔昕昕有点羞涩的拉了拉裙角，这里的衣服都太漂亮，和她之前那件款式老套的白色裙子相比，那件简直土的掉渣。
“雨姗，你这家店最近开的怎么样啊？我爸前两天还说要给我弄一家服装店玩呢，我嫌麻烦就拒绝啦。”
“为什么要拒绝？叔叔想给你开店那你就收下嘛，刚开始可你当有点麻烦，等上了正轨就好啦。你看我，平时都不用来店里，反正很多事情都有店长打理，但每个月挣得吧也足够我花了。你知道我花钱大手大脚的，但今年我可没问我老爸要过一毛钱哦。”
“真的啊？！雨姗，我觉得你好棒哦！”
“你也可以的呀，梦璃。虽然我们现在还在念书，但是未雨绸缪嘛，要不你再回去跟叔叔讲讲？”
“我……我就算了啦，最近挺忙的，还是等毕业了再说吧。”
“忙？忙着追那个小鲜肉呀？”
“真是的！你又拿取笑人家了！”
“你呀！你可别太热情了，你这样他会不珍惜的。”
“我不管嘛！我就是喜欢他！”
乔昕昕正在试衣间里换衣服，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但是不是很确定。
整理好后，她推开了试衣间的门，导购热情的走上来，笑容比之前还要灿烂：“请问，这些衣服都要包起来吗？”
之前在外面乔昕昕跟橙子的对话她都听到了，如果不出意外她应该是要把这几件都买下。
“嗯，都包起来。”
乔昕昕随着导购一起去了收银台，此时装饰时尚的收银台里站着两位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子，其中一个看到乔昕昕后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沈梦璃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
乔昕昕身上依然是那件朴素的白色连衣裙，她今天出门的时候拍了乳液，气色看上去很好。
这里……这里是品牌店啊，乔昕昕这个连饭都要吃不上的人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买衣服？
沈梦璃非常确定她在青色文化的工作是丢了的，流年编辑说乔昕昕后来就没再跟他联系过，应该是放弃了。
别说她现在没工作，就算她有工作按照她的收入，也不可能在这家店里买衣服啊？
这家店是沈梦璃闺蜜开的，衣服的价格她比谁都清楚。
乔昕昕一共买了五套衣服，周雨姗输入完价格以后微笑着说道：“你好，一共是两万三千五百六十九。”
“昕昕！”
橙子突然冲过来，她刚才看衣服的时候无意中翻了下牌子，看到乔昕昕正站在收银台前赶紧将她拉到一旁。
她用手挡住了嘴，小声的提醒道：“这些衣服，很贵哎！”
她跟乔昕昕这几天几乎每天都有联系，橙子知道乔昕昕目前很用心的准备这部漫画，所以她应该没有别的工作吧？
沈梦璃“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嘲讽道：“你那么宅也舍得出门啊？怎么，想买衣服？可是你买衣服就不能选个适合的店吗？”
“梦璃？”周雨姗不解的看着她，疑惑道：“你们认识？”
“她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位，跟阿钰有关。”
周雨姗的嘴巴张成了“O”型，她忍不住上下打量乔昕昕，就是这个看上去很没品位的女生，是林钰阳的初恋？
这则消息要是让他的那群粉丝知道，指不定得怎么撕她呢！
可是……
“你不是说，她……”
她特别穷吗？
没工作，没住房，没父母，有个哥哥还在坐牢……噗，乔昕昕的身世在周雨姗看来就像是韩剧的女主角，要多凄惨有多凄惨，就差得个癌症。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周雨姗看着面前的电脑，没错，她拿的几套衣服价值两万多。
这家时尚服装店是她的私人店，在金炎购物广场二楼，平均衣服的价格在千元以上。跟顶楼的奢侈品店相比这点钱不算什么，主要的顾客不是家里条件比较好的大学生，就是工作稳定的白领。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就是梦璃口中的那个鱼干女，她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些衣服呢？
“我们走吧？”
橙子觉得气氛怪怪的，她没有多想，就觉得这几套衣服乔昕昕可能付不起。再加上沈梦璃的态度那么恶劣，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是在挖苦乔昕昕。
“怪我，一开始没看价格。”橙子有点懊恼，她们衣服试了大半天，结果却没买，再加上沈梦璃的那些话嘲讽意味十足……还真是有点丢脸呢。
橙子想拉着她离开的，沈梦璃看出那个女生的意图，她更加嘲讽的说道：“果然还是没钱买的嘛，也是，你房子找好了吗？工作找好了吗？什么都没有还学人家来逛商场……我看你身上的衣服和你就很配嘛，根本不用买新的啊。”
“妮妮，把这些衣服收回去。”周雨姗算是看出来了，另外一个女生一直想拉着乔昕昕走，看她们的样子应该是买不起。
“是。”
一旁站着的导购立刻走上来，拎起了那几个手提袋。
[卧槽，这女的哪来的？？？眼睛都快长头顶上了？？？]
[恶心死了！一副用鼻孔看人的贱样子，她谁啊她！]
[其实我不是很明白，她为什么觉得主播买不起这些衣服？]
[0.0太阳TV的主播都很挣钱的吧，几件衣服而已]
[看她那样子就是个妖艳贱货]
[贱贱贱贱贱]
[妈的这女的怎么又出现了卧槽，冤家路窄？！]
[6666666666]
[真想一巴掌拍死她瞧不起谁啊她]
[=。=我会告诉你们乔乔酱在刚直播的时候，就差点被这个女的撵出出租屋咩]
[←什么？！]
[←还有这事儿？！天啦噜！]
[←果然她们之间有故事……]
[╮(╯▽╰)╭贱人哪都有，地球特别多]
直播间的弹幕一层接着一层，沈梦璃的出现成功的吸引了大家的火力，满屏幕的脏字脏句以及连发都发布出来的口口口口。
这个时候，屏幕上突然出现了绚烂夺目的金星特效，只有十万以上的打赏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金色字体是平时系统通知的三倍大小，并且加了粗体！
唐纳德打赏主播1000000光豆’
白色的字体紧跟其后。
[全买下来。]
白字！普通的白字！这个名字不仅陌生，连初级的爵位都不是，整个直播间没人见过他说话。
可是这一出现，竟然就是一百万的打赏！！
壕！！
这是神壕！！！
[啊啊啊啊啊直播间里居然藏着神壕！！！]
[(☆▽☆)果然！漂亮的女主播总是不缺神壕捧场~~]
[23333唐纳德哥哥，可不可以加个好友吖？]
[又出现一个强力情敌，乔乔酱，虽然我没有他有钱，但是我肯定比他帅！]
[hhhhh唐纳德好样的，哥们儿就爱你这种一言不和就撒钱的性格！]
[23333333333]
乔昕昕也被这个打赏给震住了，她甚至完全忘记去回应沈梦璃的冷嘲热讽。
这也……太疯狂了吧？
乔昕昕想说话，又怕太突兀，便掏出了手机背对着众人。
“我……我并没有打算买那么多的衣服……”
她一个人，怎么穿的完呢？
“而且，我身上也没这么多钱……”
有人特地打赏百万就为了帮她出这口气，乔昕昕心里还是挺感慨的。她觉得这个叫唐纳德的人既然已经花了钱，那他的要求自己要尽量满足。
更何况这一百万让她收下实在太烫手，还不如买一堆衣服回去。
恭喜唐纳德成为本直播间的国王！’
系统通知的太突然，那烟花绽放的特效犹在眼前，直播间的弹幕更是刷的飞起。
[66666666国王大人出现！]
[真神豪无双]
[QAQ我就知道乔乔要火，以后会粗线更多老腊肉跟我抢]
[国王大大请受我一拜]
国王……
爵位的最高阶层，十五万一个月。
只有真的很喜欢这个直播间的人才会花这么多的钱买爵位，爵位在直播间意味着地位，每一次国王的出场都是有系统的额外通知，所有人都能看见。
在虚拟的世界里，人类的虚荣心会被无限放大。
比如这个叫唐纳德的人，可能他是今天刚来到直播间，也可能是早就来了，但是他就是愿意花这么多钱的在一个网络主播的身上。
不图别的，就图一个爽字！
买爵位是为了那醒目的红色字体，这样他说话就能跟别人区分开来。
[爷就是看不惯那贱货的样子，你把这家店衣服全包了，多少钱爷出。]
反正他什么都缺，就不是不缺钱。
几件破衣服能值多少钱？
别说只是一个品牌店，就算是去奢侈品店他也包得起！
“我没钱……”乔昕昕尽量放低了声音，她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捂着嘴：“我卡里目前只有三十多万，没法都买下来。”
[没钱？这么稀缺的地球主播居然没人罩？骗谁呢]
其他人忍不住插嘴了。
[唐壕，她是真的没钱啦，直播间才开了二十天呢，估计再过十天勉强上一星]
[是哒是哒，乔乔酱最诚实了，她从来不骗人]
[我昕的钱都是拿命挣的可辛苦了（可怜）]
[啊，还真是萌新主播。不过，什么叫拿命挣钱？]
[你不知道咩，乔乔之前做了一期轰动的死亡直播啊！]
[不知道，爷今天刚好路过]
弹幕上刷了一片的“6666666”，壕就是壕，花钱如此爽快，看来他之前并不是乔乔酱的粉丝啊。
果然，神壕的思维没人能懂。
红字醒目。
[再多买几双鞋子和首饰，总金额不能低于三十万。]
那个妖艳贱货不是觉得她穷吗？那就买给她看啊！他最爱干的事情无非就是打脸了嘛。
乔昕昕把手机放进包里，她转过身对导购说道：“衣服先放那，你跟我来，我还要再挑几件。”
“啊？”橙子愣了一下。
沈梦璃和周雨姗也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彼此，这个乡巴佬想做什么？
在店里五名导购的帮助下，乔昕昕选了一大堆的衣服和鞋子，专门负责收银的人统计了一下数额，她犹豫道：“一，一共……三十二万……”
沈梦璃眉头紧蹙：“这么多钱，你卖肾都不够！”
乔昕昕掏出了一张卡放在桌子上：“刷卡。”
周雨姗目瞪口呆。
那个……梦璃啊，是不是情报有误？这个乔昕昕哪里穷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