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安徒生童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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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老鼠尾巴熬的汤(1)

“昨天夜里的晚会简直是太棒了!”有一只岁数很大的老耗子向一只没有去参加晚会的年轻的老鼠说道,“我所坐的位置离老鼠皇帝二十个座位,可以这样说,我的地位还不是很低,那么我给你说一下这次晚会的第一个菜,而且每道菜都做得很香:腐烂的面包、烤肉皮、油脂、肉肠等等。”然后,老耗子又把这些菜讲了一遍,如此说来,我们就好像亲自参加两次晚宴似的。在那个时刻,晚宴举行得十分愉快,人们全都说一些好听的话语,好像在与自己的亲人谈话似的。在晚宴上只除肉肠签没有一个人吃,其余的菜全都被吃净了。接着,我们又议论起来,那个让所有老鼠讨厌的东西,然后又议论起来了“肉肠签熬的汤”。也许,在这个世界的每个人都可能听说过这些。但是,可能没有人品尝过“肉肠签熬的汤”也从来不懂制作它的方法。在晚宴上,人们建议为制作这种“肉肠签熬的汤”表示祝贺,因为这个做汤的人已经提升为扶贫院的院长了!这句话说得是否很可笑?老鼠王从王位上站起来宣布,在这些田老鼠中哪个人能够把“肉肠签熬的汤”做得最合他的味口,那个人将会被封为王后,从这次宴会结束开始,限定一年的时间。

“这件事情公布得很伤心!但是,这种肉肠签熬的汤到底该用什么方法才能做得美味可口呢?”又有一只老鼠说道,“对呀!怎样才能把这种汤做得美味、喷香呢?又怎样才能讨得老鼠王的欢心呢?”

这个问题成了老鼠王国里所有的老鼠心里思考的难题,所有的母耗子都梦想成为王后,但是这些懒惰的母耗子都不想给自己找事,很不高兴到外面的大千世界去学习。但如果想熬好,这种汤就必须去向人类学习!而且,每只老鼠都不具备离开自己温暖的家,离开自己栖身之地的想法。如果到外面的世界去,不会像在老鼠王国中那样温暖,经常品尝干酪皮或者吃熏肉皮。我们都不能那样去做,在外面会挨饿,而且,也许我们会被我们的天敌猫给追赶或吃掉,过心惊胆战的日子。

也是因为这种种顾虑,大部分老鼠都没有胆量到外面的世界去闯一闯。但是,有四只母老鼠在这个时候却站了出来,这四只母耗子说她们有信心出去闯。凭借她们的年龄、胆量,另外的原因是她们的家里非常穷,所以做此决定。四只母耗子来到了大千世界各奔东南西北四方,然而等待的答案是看这群母耗子中谁会有好运气?四只母耗子的身上都各带了一根肉肠签,为了时刻铭记她们这次勇敢的决定,同样时刻铭记这次旅途的目的。从肉肠签中好像能够看见皇后宝座似的,作为一种精神支柱。这一路上,肉肠签还可以做她们前行中的用途很大的拐杖。

这四只母耗子是五月份离开老鼠王国的,第二年的五月份,她们全都回来了。哦不!只有三只回来了,而另外一只却没有出来,自从她离开之后,就再也没听见过关于她的任何消息。

但现在,马上就要到了国王选举王后的日子了。

“在最令人兴奋的时刻总会留有一丝悲伤!”国王哀痛道。但国王仍然下达了命令,把周围几里之内的所有的老鼠国的成员全部请到这里来,所有的人都在厨房里面聚集。但那三只旅行刚回来的母老鼠却单独站成了一排,而对于那只毫无音信的另外一只老鼠,人们在她的位置上插了一根肉肠签子,然后拴上了黑色的纱布作为留念。而在那三只母老鼠没有讲完自己的旅途见闻之前,在老鼠王没有作出下一个项目的决定之前,任何人都不许发表他们自己的建议。

那么,如今我们可以听一听这些母老鼠的所见所闻。

“当我走进外面的大千世界的时候,”一只小母耗子说道,“我以前觉得像很多跟我年龄差不多的老鼠们一样,我几乎能够学到所有的有用的东西。但是,在实践中却并非如此。要想学到所有的东西,就肯定得付出许多的时间作为代价。接着,我便乘船去远航了,我所乘的是一艘朝着北边方向开的大船。我听传言说,在轮船的厨师是最棒的,他们总是可以对付所有的突发场面,那是肯定的。因为他们拥有很多很多的熏肉,一桶一桶的咸肉和已经发酵了的面粉。这样一来,就可以很轻松的对付突发的所有的场面。在轮船上的生活真是安逸极了!可是,在船上却根本学不到怎样熬肉肠签熬的汤,我随着轮船飘流了很多时日。轮船颤抖得非常剧烈,我们的身上都被海水润湿了。接着,大船经过漫长的旅行而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但那是离这里很远的北部地区,我偷偷地溜出了船舱。

“远离自己温暖的家园,一个人出门在外,而且经过漫长的旅途,也的确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我躺在船上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但是,就在你一动不动的刹那间,竟然来到了离家乡几百里之外的异国他乡。一切东西看上去都是那样的陌生,遍地都是野生的树林,中间夹杂一些云杉和白桦林。况且,这各种各样的树木散发出来的气息太强烈,真是叫人接受不了!而那些荒地里的植物散发出来的刺鼻气味,熏得我总是打喷嚏。接着,我不知不觉的含起了肉肠签。在那遥远的树林中间经常会出现一些小湖泊。走到湖畔向下望去,湖水清澈极了,但如果从离湖边很远的地方望去,那碧绿色的湖水却像墨一样的黑。雪白的天鹅在湖面上飘浮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湖面上浮动的大水沫,因为这些天鹅呆在水面上一动不动。但是,当我看见这些天鹅伸展开巨大的翅膀搏击湖面飞起来的那一刻,我才发现原来是一大群天鹅。这些天鹅跟所有的鹅类都是一家人,我们能够从它们那摇摇摆摆的行走的动作上看出来,每个人都没有办法去隐瞒自己的族类。同样,我也跟我的同类们搅在了一起,像一些松鼠、田鼠等等。而在这里我要告诉大家,这些鼠类简直天真得不得了,像个小孩子什么都不会。尤其是在熬汤这一方面,而这次我出行的目的就是学习怎样熬“肉肠签熬的汤”,在我们聪明的鼠国的眼里,用肉肠签熬汤是完全可以做到的。而在他们蠢笨的头脑里,却觉得我说的好像是笑话一样,所以,我的想法立刻被他们当作笑柄传遍了整个树林。

这些人却一致认为,我所说的事是根本无法实现的。但让我感到意料之外的是,就在这片树林中的那一天夜里,我竟发现了熬汤的办法。

那个时候的天气很热,正是酷暑季节,同族的人告诉我,也正是这个原因,树林中才会散发这种难闻的气味。而植物的味道也那样的不好闻,也由于这个原因,湖中的水才那样的发黑,并且水面上浮动着雪白雪白的天鹅。在树林的旁边,有三四所住户,在他们的房子之间立着一根木杆,这根木杆与我坐的轮船上的桅杆几乎一样高,而且在杆子的顶部还挂有彩色的花环和丝绸带子,这也就是人们经常提起的大朔节花柱。年轻的女子和男人们环绕着它跳舞,而且,一边跳舞还一边伴着琴师的节奏唱起了山歌。当太阳落下去以后,这些人在月光的照耀下还闹腾了一阵。但是,我并没去参加大朔节的活动,一只小老鼠来到森林舞会有什么企图呢!我蹲在细嫩的青苔上,手里握着肉肠签子,而月亮的光芒穿过树林射在一片土地上,旁边有一棵大树和青苔,这里的青苔像地毯似的。而且,我敢肯定地说,它软得就像老鼠王的皮一样。不同的是,这青苔是绿颜色的,远远看上去特舒服。

突然,有一部很有趣的小人像练队形一样向我走来,而他们的身高还不到我的膝部,他们长得很像人类,身体长得很像蚊子的翅膀,看起来非常漂亮。起初,这些山精好像在寻找什么似的,但我却不清楚他们究竟要做些什么,然后,有两个小山精向我走过来。

在所有的山精中,其中最厉害的一个山精,看了看我手中的肉肠签说道:“你手里的东西就是我们要寻找的东西!快看呀!尖尖的头部,正合我意。这件事真是太令人兴奋了!见到我想拥有的手杖,他真是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我对山精们说:“我能够把肉肠签借给你们,但你们必须准时的还给我!”

“我们肯定会还给你的!”山精们说道。

“我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放开了手,允许他们把那根肉肠签带走了。山精们高兴的跳起了舞蹈,不停地跳到了有又鲜又嫩的青苔的那个地方。接着,山精们把那根肉肠签像人类一样插在了地的正中央。在山精们的眼里,这根签就是他们的火朔节花柱。但如今他们已经拥有了这种花柱,并且,好像是他们订做的一样合适,接着,又把这根签子修饰了一下,啊!如此一来,它便成了真正的山精们的花柱了。

一些小蜘蛛爬到了它的顶上吐起丝,织成了网,看上去就好像一层薄薄的纱布和旗帜似的,而且蜘蛛们编织得是那样的认真。在月亮的照耀下像飘着一层白雪似的,闪闪发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接着,山精们用蝴蝶翅膀上落下来的美丽颜色给这些白纱染了色。瞬间,白白的纱布上便现出一朵朵小花和一颗颗王斑,我几乎都认不出那根肉肠签了。山精和各种小动物制作的五根美丽的火朔节花柱,很难再在世界上找出同样的精致的了!接着,又来了一大群山精,他们的身上光秃秃的,但是,在人世间估计没有比他们的身体更美,好客的山精们邀请我也去参加他们的舞会,但我必须与他们保持一段距离,因为我在他们的眼中是个巨人。

接着,响起动听的乐曲!好像有无数的玻璃钟在共鸣似的,声音宏亮极了。我猜一定是天鹅在歌唱吧!哦!对了,我似乎听见杜鹃和夜莺也在唱歌,还有玻璃钟的钟声和各种鸟儿的鸣叫声,而一切的美丽、动听的响声,全都是从山精们的手里来的。而这根肉肠签在谁的指挥下是很重要的,我当时激动极了,高兴得哭泣起来,好像我亲爱的母亲刚生下我的时候的那种哭法。

那天晚上简直太短暂了!但是,在那个节气里,夜晚只能那么长。当太阳快要升起来的时候,天空中来了一股旋风,在树林中间的平静的湖面上荡起了层层的波纹。肉肠签上所有的装饰:薄薄的染了色的白纱和旗帜都随风飘走了,而蜘蛛们辛辛苦苦在树叶上织成的凉亭、桥梁和栏杆一类的东西,全部被这股风吹得一干二净。接着,又来了六个小山精,他们又把那根肉肠签子还给了我;他们问我有什么事情可以帮忙的吗?只要他们能够做到,接着,我便把我此行的目的——用什么方法才能熬出“肉肠签熬的汤”说了出来。

那个小山精告诉我说:“与我们刚才做的一样,而且,我昨天夜里也看到了,只要你用那种办法去做,别人就没有办法认出你的那根肉肠签了。”

“那么根据你的意见就是说像昨天晚上那种方法去做。”我问道。接着,我又把此次旅行的目的对他说了。并且,我还对他们说,家乡的人殷切希望我这次旅途能够满载而归。

虽然我在此地见到了一切没有见过的东西,但是,对于我们伟大的老鼠王和我们庞大的家族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用途。我在他们面前挥一挥肉肠签,然后对他们说:“肉肠签熬的汤”就是这美丽的景色吧!而且,每份菜都是在人们吃够了之后才会再上呢!

然后,那个小山精伸出他的拇指放在了一朵湛蓝色的紫罗兰花蕊里告诉我:“请你仔细看着!我立刻会在你那精致的手杖上涂上一层东西,当你回到老鼠王国的王宫时,你只须用这根肉肠签触一下老鼠王那跳动的胸口,接着,这个手杖马上会开满了紫罗兰花,香气迷人,尽管是在冰冷的冬天也会照样盛开的。如此一来,你终于带了一些东西回去交差了吧,而且它还会带给你一个意外的小惊喜!他们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安心的回到你的家乡去吧!你会成为王后的。”

但是,这只历尽艰险的母老鼠却没有告诉他那意外的事情是什么,接着,她用肉肠签触了一下老鼠王的胸口,正如小山精们所说的,在手杖上马上绽放了大把美丽的紫罗兰花,花的香味特别浓。老鼠王立刻下达口谕:命令那些站在烟囱旁边的老鼠把尾巴伸到那燃烧的火中去,接着便烧出一股焦糊的味道,因为紫罗兰的香味使耗子们感觉特别的难闻,因为他们天生就不愿意闻花香,所以,老鼠王用臭气来掩盖花香。

“但是,你所说的意外的惊喜到底指的是什么呢?”老鼠说道:“我猜,这个也许就是我们老鼠的感觉吧!接着,他把肉肠签倒转了过来,就在刹那间,那根手杖上所有美丽的紫罗兰花全消失了,花的香味也同时消失了。而在他手中只剩下那根光滑的肉肠签,接着,母老鼠把这根不平凡的签子举过了头顶。

“你们刚才面对的紫罗兰花是为了试一试你们的视觉、嗅觉和触觉的。那个山精王又叮嘱我说如果让他们把听觉和味觉也同样的品出来,那才能达到效果。但是,这个现象马上就会出现了!”

接着,那只母耗子学着山精的样子有节奏地打着拍子,动听的乐曲响起来,而这种乐曲并非在树林里的小山精们举行宴会中响起的那种曲子,而是在厨房中才能听见的那种音乐。哈哈!一切都热闹起来了!忽然,仿佛有股强烈的风钻进了每个烟囱的管子里面似的,沙沙作响。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坛坛罐罐都飞舞起来,忙碌极了。火铲子在黄铜制的锅中左右摇摆,整个一吵架的样子。突然,四周又变得没有一点声息。所有的人都听见了茶壶中的水发出的低鸣之声,令人惊奇的是,没有人清楚,是工作已经结束了呢,还是刚刚拉开帷幕?小瓦壶里烧开了水,大壶里也烧开了水,这些东西都自我表演着,露出不可一世的样子,用轻视的目光看着对方,仿佛所有的东西都得了精神病似的。那只母老鼠一直在摆动手中的肉肠签,——锅碗瓢盆、坛坛罐罐全都着水泡和热气,高温沸腾后水满自溢,风仍然沙沙地吹动着,烟囱也产生了共鸣,啊!真是难以置信,连母老鼠也为此情此景给惊呆了,手中的肉肠签掉在了地上。

“这可真是太神奇了,那么接下来“肉肠签熬的汤”是否该登场了!”老鼠王问道。

“这就是肉肠签的汤母老鼠一边说一边向老鼠王恭敬的鞠了一个躬,自信的站在了一边。

“不会吧!这就是所谓的肉肠签熬的汤吗?那么,让大家来倾听一下下位竞选者的旅途吧!”老鼠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