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单身公寓里大约四十平方,随时可见不同的乐器。舒缓的音乐曲在空气中悠扬播放,与窗外静谧夜色相衬。
刘晓岸睁大眼睛,脖子可以感受到身上沉睡的男子呼吸时喷出的鼻息,痒痒的,好像此时心情。
热烘烘的,难以思考。
耳边仿佛还回放着两个小时前他咬着自己耳朵时说出的旖旎情话,那么暖的语调,含情脉脉而微醉的眸光,比窗外的月光还朦胧,像是一场梦。
他翻了身,她身上没了他的重量,腿间的疼痛却终于冲入了感官中,她皱着眉头,顶着天花板目光幽怨--
就这样做了?!
脑海中凌乱地划过两人相识的所有片段,后知后觉想起来--冬姐度完蜜月回公司时候,一帮同事特别给她庆祝,席间,她喝多了,在傅锦欢来接自己的时候,好像闹着要回家,然后,然后……她一直扒他的衣服?!
想起吉祥物说过他喝醉会睡成死猪样,她忍着尖叫的想法,双手张开,表情悲壮--
她霸王硬上弓,把他给强了?
越想越凌乱,偏偏细节又不记得。
“乖,宝贝儿,不疼……”
刘晓岸忍着痛,动作艰涩地从床上坐起来,听到他微哑的呓语时,无奈摇头。
听听,这家伙在梦中喊着的不知道是哪个女人的名字,这确定是场闹剧了。
她扶着额头,可是,为什么他在自己耳畔低哑地说这话时,她会想起昨晚某些画面?
空气都仿佛弥漫酒味儿,互相靠近的热度似氤氲着情愫。
困意与醉意之中,撕裂的疼。
还有,男子落在耳畔的轻喃:宝贝儿。
刘晓岸整个人石化状体,不住摇头,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
浑浑噩噩地想着,下了床,她迅速穿上散落一地的衣服,正放轻动作打算离开之时,她在门前回头,深深地看了眼那个一半脸映着月色的男子--
碎发轻垂着,俊逸的脸庞在睡觉时有些许孩子气,好看的薄唇因为说着梦呓而微张,未被床单掩着的上半身胸肌随着呼吸而微微扩张,隐约可见上面带着的咬痕。
刘晓岸瞪圆了眼,在胡思乱想前落荒而逃了,当然没忘记轻轻地掩上屋门。
当听到对面屋子的门惊慌砸上时,原本在床上沉睡的傅锦欢缓缓地睁开了眼,眼神狂谲,唇边噙着肆意的笑,低沉的声音和乐曲格外搭调:
“吉祥物,你先跑吧,反正我追得上。”
傅锦欢坐了起来,身上的被单滑落。
他将带着刘晓岸气息的枕头放在窗边,歪头靠着,若有所思。
随后起身,摸到床头柜的手机,按下快捷键,接通时,他特别得瑟地说:“临风!临风!哇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快将之前帮你弄婚礼的策划总监电话给我,我要结婚啦!”
那头的哥们明显是吓到了,说了句神经病,直接挂了电话。
傅锦欢嘴角微颤,不死心,继续打过去,没人接,他就打给了自家大哥,激动地说:“大哥,我要结婚啦!!”
“呵呵,跟空气?”
“喂喂喂你这语气不对劲哪,之前不还催着我跟丑……噢刘晓岸结婚嘛!”
“她五分钟之前,发了一条朋友圈,说她现在是单身。”那端,兄长声音微凉:“傅锦欢,你被人踹了,继续相亲去吧。”
“What!?”
“好,我将你所有行李都丢到门口,你自己滚过来捡吧!!”
刘晓岸刚推门而入便听到好友的骂声,然后一条男式牛仔裤跟回力标似的飞了过来!
急忙闪躲,半边脸还是被狠狠地抽了一下,第一反应是别开头,脑袋砰地撞到门上,巨响惊得许诺亦消音,匆忙挂了电话。
“好痛……”刘晓岸捂着额头,“诺亦,傅总最近貌似压力大,你俩这几个月不是关系挺好的么,怎么又吵架了呀?”
“那家伙回家乡,但不带我!气哭我了!说什么怕我累,他就是没将我当媳妇呢哼!”
许诺亦说着,眼睛四处朝晓岸的脖子上瞟,在好友心虚地想要溜回房间的时候,抓起手机凑到她面前,咳了一声,靠在门框挡住了晓岸的去路:“某人是不是应该交代一下,声明自己单身但回来却脖子有吻痕的情况是怎么一回事呀?”
被发现了?!
刘晓岸一脸紧张,结巴地说:“没、没怎么回事呀……被不明物体咬了而已……”
“不对啊,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人亲的?”
刘晓岸心虚起来,“是、是吗?”
见这个平时就不会撒谎的女人眼睛骨碌骨碌乱转,许诺亦追问:“沁儿,你是否有事瞒着为娘呀?”
她弄出这副灭绝师太的气势时,刘晓岸就知道这个女人不问出事实绝对不会罢休。
刘晓岸从实招了:“我把一个男人给强了。”
“啊?”许诺亦提起她的手臂,扫视了下她的身子骨,“就你这林黛玉的身都能强了人,那个男的身材跟吸管差不多吧。”
“噗哈哈他身材很好。”
“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敢踹了傅锦欢然后跟别的男人天勾地火,要知道那家伙可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那么上心……”许诺亦实在好奇,开始找刘晓岸的手机:“来来来,手机给我,我想看看傅锦欢在你的好友圈评论了什么,那家伙,一直不通过我的好友,貌似还只加了他关系最好的一些人,真是……”
晓岸一直不敢打开手机,唯恐看到某个人的评论,听到好友这样说,她有些紧张,还是将手机给她了。
“诺亦,你帮我看,然后不用告诉我情况了--”
她说着便溜道房间,揣了睡衣便去浴室洗澡。
不知过了多久,在晓岸以为平安无事之时,突然听到好友尖叫,她慌忙地问怎么了。
外头许诺亦跑到了门边,朝里头大喊:
“傅锦欢在他的好友圈说‘刘晓岸,你睡了我,要不结婚要不订婚,选一个吧?’……天啊!你竟然是睡了这个奇葩!这个奇葩!这个奇葩!”
“喂喂喂不用说三遍的欸。”晓岸慌忙穿上衣服打开门,一把抢过手机。
如好友所说,某人的好友圈里,明明白白地发了那条状态,还配了一个狂炫酷霸拽的勾嘴笑。
这……闹哪出?
刘晓岸愣在原地,匆忙给某人拨了过去,劈头质问:
“吉祥物你疯了吗,你那个单独文字状态,你全家都能看得见啊啊啊啊啊!!”
主要的是,她父母也加了他!
“都是一家人,害羞什么?”
“谁跟你一家人啊啊啊啊啊!!”
“丑女,不要激动,你先休息一下,明早我会去接你,然后拜访你父母,我们会认真详细地聊一下嫁娶的事。”
晓岸瞪圆了眼,猛地拧了下大腿。
好痛!
“吉祥物,我、我没想过嫁人,我我我我我……我不要啊啊啊!!”
晓岸说着挂断,拖着许诺亦进房间。
“快,帮我收拾行李,我决定离家出走,妈呀,那家伙好像真的要娶我!”
“可这不是好事么?”
“哪里啊,我哪敢嫁到他们家!”
“得了吧,傅家其他人可能会关心门当户对,但是傅锦欢不会的。”诺亦拉住她:“那家伙,说起来奇葩也奇葩,但是啊,感情挺真的,认定的人和事,谁也拉不住。”
晓岸不住摇头。
“可是他在逼婚啊,吓死宝宝了!我先撤了,如果他问你,就说你不知道好了!我找到藏身的地方之后会告诉你的!”
她猛地冲出玄关,可刚推开门,生生顿住。
花香飘来,红色蔷薇划过弧度,穿着西装的傅锦欢面朝着她,笑得无害:“丑女,想逃到哪儿呢?”
“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两分钟之前。”
晓岸瞪圆了眼,贴着墙朝电梯方向移动:“吉祥物,我、我们只是不小心睡了一觉,就当没事儿发生,你还年轻,我也还不想嫁人,结婚什么的,留到几年后再说啊哈哈哈。”
说完她就朝电梯猛地跑去。
“你在怕什么?”
难得的,平时玩世不恭的家伙,声音有一种异常的冷静。
晓岸顿住步子,眼看着电梯关上,却因为他脚步声靠近,她莫名地觉得难过,根本迈不开步子。
“门不当户不对的,不怕才怪……”她低头,很小声地说。
话说出口,自己觉得有些委屈。
“你傻呀?”傅锦欢一把将她捞进怀里:“我家人知道我终于想结婚的时候,一个个发来贺电说要给我们送礼呢。”
站在门口看八卦的许诺亦啧啧了一声,补充:“对呀,祸害要结婚,那些在婚礼被你折腾疯的人,一个个准备着各种大招等着伺候你呢。”
晓岸噗地笑出声,刚说“那好吧”,整个人就被傅锦欢抱起来。
入了电梯,她问:“去哪儿?”
“求婚现场--”
“在哪里?”
“你家楼下!”
“啊啊啊我突然眩晕了!”
“恐婚也等我求婚过后啊,你要是装晕,我直接走最后流程了。”
晓岸整个人脸颊冒了猪肝红。
流程的最后,不就是“送入洞房”嘛!
“别别别,你还是先求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