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专栏那些人,那些事(千种豆瓣高分原创作品·短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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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二手桌子

文前话:

非常非常抱歉,我的文章又晚点了两天,当我打开豆邮看到我的专栏早在两天前就该更新的时候,我简直愧疚的无地自容。

我可以给自己找个理由——我以为文章还需要晚些在更新,未想到时间流逝的如此之快,我完全没有察觉。事实上真的是这样的。但我依然要说SORRY。

不会再这样了。

北京是唯一一个让我有流浪感的城市,不停的搬家,自己挖空心思在墙上贴的壁纸以及装饰只能拱手送人,每搬一次家我的心就痛一次,那种感觉就像我马上要离开一个爱人,在我每一个住过的地方,都已经有了感情,即便它残败不堪也是如此。在我看来,北京并没有传言中的那般冷漠,在刚到北京困窘的时候,有过三个月不交房租的事情发生,那个房东大妈也没有赶我走,可是我却走了,背上行囊,离开了,我记得在情人节那天去卖花赚了好几百块,我记得在天津做群众演员零下几度的天气,而只穿一件单衣,我记得送外卖的时候总喜欢去一家医院,那里的护士笑容甜美把我迷倒了,我记得落魄潦倒,在通道蹲地卖唱,我记得在女包店,那个胖胖的老板对我多么的好,然后我对他说,我要走了,便看见他忧伤落寞的神情,我记得郭郭对音乐的真诚,然后亲眼见证他义无反顾回归生活,我记得小陆纯真的好脾气,然后义无反顾的离我而去,我记得有对我极好的老板,但我一个一个的背叛她们,那个时候我无法去认真做一件事情,所以我不希望有人对我期望太高,因为我会让你失望,就像那句歌词里写的:总是装作漫不经心孬种的样子,要很努力很努力的把自己变成孬种,不要让自己太认真,因为注定会失望,关于漂泊我觉得这是上辈子遗留下来的东西,跟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一样,我注定无法踏实的工作,当一个人不喜欢安逸的时候,到底是可怕还是可怜呢?

在北京我找到一家琴行,郭郭对我说,你不会做太久的,因为琴行不是你要的生活,我有些生气,我说如果你这么不相信我,我就打道回府,然后我就真的打道回府了,不管如何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对郭郭说,在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会回来的,郭郭说,我只希望你好好的,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要脚踏实地的生活了,听到他说这样的话,我不知道该难过还是开心,我难过是因为曾经和我一起疯狂的郭郭不见了,曾经疯狂的喝酒唱歌的郭郭是不是不见了?可能他长大了,而那个时候的我,还没有,他开始想明天,而我,从来都不敢想明天会是什么样子,我对自己说,像我们这种社会的垃圾,还有明天么?如果不是志同道合的人,注定会给你白眼,这是一条不归路,当他们都放弃了,我确不知道,我该不该放弃,我总想,人这一辈子为什么就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呢,可是也是要结婚生孩子吧,我喜欢小孩子,我常常想我要和我的老婆在一起看电视,互相依偎取暖,然后我们的小孩座在我们的中间,牵着我们的手,那该是多幸福的一家,我还说,我不要男孩,我要女孩,因为如果是女孩,我就可以重新看着我的女儿长成她妈年轻的样子,因为书上写,一个好的父亲,应该和自己的女儿谈恋爱,她妈会吃她女儿的醋么?

是谁说,如果你每天都想着你未来老婆的样子,那么你未来的老婆就会是那个样子,我想我应该不会跟我老婆吵架的,其实女人的逻辑有的时候我也猜不透,但是如果她是真的爱你,不管她是如何的无理取闹,都是为了你好,女人有的时候,才是真正会为家付出一切的,有很多的妻离子散,我总是会很难过,我觉得那样不好,可是我也无法阻止,是不是我的想法太过天真,我总是不能理解,为什么结婚了又要离婚,难道当初不是真正的相爱么?歌词里也写道:相爱总是简单,相处太难,我可以理解这句话,如果真的是无法忍受,一定要分开,那么或许开始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人在谈恋爱的时候,总是会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而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缺点,但本性是无法隐瞒的,终究会冒出来,所以我在交朋友的时候,不会刻意隐瞒自己的任何东西,我不爱收拾屋子,记性不好,也小心眼,舍不得花钱,不喜欢和女人逛街,没有什么耐心,我会把自己的缺点都表现出来,其实我的责任感也不好,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某一天都撒手不管了,我知道自己的错误,所以我总是努力在改,改掉本性,你必须要踏实起来了,对么,有些人在远处看着你,她们希望你长大,如果不长大,所有人都会失望的。

我吃过一个人的家人做的烤羊肉,非常好吃,在过年的时候,热泪盈眶,然后就犯了一个低级到白痴都无法饶恕的错误,我的耐心又出了问题,我的小心眼又开始作祟,这些毛病我知道你也不会原谅的,所以我会改的,我会好好的,但是还是有春暖花开的时候么?

LH,是个不错的朋友,我总是会凭第一感觉去交朋友,即便是一个陌生人,他给我留下了好的印象,我会扯下脸皮主动去认识他,被说是神经病也无所谓,但到现在还没有因为主动认识人而被骂,只有一次,我说,我可以跟你做朋友么?他一脸严肃,问道:为什么,这个问题实在让我无法回答,我没有任何的话语来回答这个问题,然后我说:就当我没说。

他性格开朗,凡是看得开,而且胸无大志,一般来讲,胸无大志的人都比较开朗,很抱歉LH,但你就是这么一个人,不过我愿意跟你做朋友。

在北京的时候,第一次认识了一个牛人,在我看来,他是我做梦都想不到会认识的人,跟着他,我见识了很多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识过的东西,你是个好人,但总是被人误解,你的做事原则好歹我知道,所以我也祝福你。

好好的为北京唱一首歌吧,北京的拥挤是人情冷漠最主要的来源,你也不能指望一个人带着满身疲惫还对你嬉皮笑脸,有的时候缓解逼迫人心高气傲。

你见过卖丰胸美容的广告么?如果你指望那些东西能给你确实让你好看一些的话,我觉得你可能会失望了,因为我亲眼看到那个人拿着一包20买来的不知所谓的药粉,弄好包装,最后800快被一爱美女士买走,然后女士打来电话问,你这药100%有效果吧,那哥们一口方言腔调,我们这药,国家保密配方,有多少用过了都瘦了,除非你这体质就是胖子体质,否则吃我这药,你保证瘦,然后装作郑重其事的补上两句,记得哦,饭后吃,千万别在饭前吃,然后如果可以的话,去跑跑步把,别老坐着,老座着,你其他地方都瘦了,你屁股就肥了阿,那爱美女士说,哦,谢谢阿。

他说,没事。

我说,你当然没事了,吃药的人又不是你。

他说,你懂个屁,这东西吃了本来就没事,吃出事来的东西,我这么有良心的人能卖么?

关于良心这东西,每个人的标准差异实在太大了,有的人觉得我只要没去抢个劫砍个人就是有良心,而有的人在电梯放了个屁会愧疚两个月,天知道如果他知道有人在电梯里拉屎他会不会直接精神分裂?

关于电梯拉屎的事情,我确实在网上看到过,不过那是因为电梯门坏了,你家伙被活活在电梯里困了两天两夜,更惨的是他居然没带纸,拉完屎了把西装脱了搽屁股,可是更完蛋的事,在那两天两夜里,他的大便还格外多,拉了一坨又一坨,最后被人从电梯里救出来的时候,只剩一条三角了,他有气无力的座在地上,旁边是沾满大便的衣服,那些救助的人看到这样衣服惊心动魄的场景没有一个人不大吃一斤的。

这绝对是他这一生都无法磨灭的回忆。

而北京的两年,也是我这一生中,无法磨灭的回忆,我还会回去么?

或许回不去了,就像那个逝去的二手桌子。

之前的困窘真的很难熬,如果你有一些钱,你会考虑买一个怎样的桌子。而对于我那时的我,对于桌子的期许只是能用而已——我不在乎它是一块石头还是一个塑料桶。

便在网上寻觅,我翻看了每一条信息,常常在19块8毛于20块之间纠结。最后终于选定了,和卖家间断的联系之后,决定第二天晚上7点半交易。

对于路程的设想是——不堵车的话预计1个半小时能到,但那个时候是下班高峰期,肯定会堵车,根据情况,我提前了2个小时出发,是的,2个小时,根据我的预期估计,在堵19:00也到了,16:00准时出发了,途中需要转2次车,前两次车时在我的估计之内,但等第三趟车的时候,我险些发疯!

粗略的估计,大致在那个站点等了1个半小时才等到车,站台的人已经堆成人海,当我被人连推带挤给弄上了车,我觉得世界好极了,我这个人太粗线条了,当我买完桌子,并且像个白痴一样抗着那笨重的桌子一样重新坐上回路的公交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回不去了!

最晚的一半公车时22:00,而我返回的时候就已经21:10分了,我可能做到中途的时候会因为没有车回去,而被困在站台上,北京现在夜晚的天气能把人冻成冰棍,然后凛冽的冷风会将你一点一点的吹融,尽管我带着棉帽,穿着厚重的棉衣,尽管我很像一个粽子,但这样的天气,即使你是变形金刚,一晚上也足够让你土崩瓦解的哭爹喊娘了,我会死的,我不可能在这么恶劣的天气下成功的生活一晚上的。

找旅馆吧,真的被我找到了,但问了价格后我退却了,扛着桌子来找旅馆本来已经够丢人了,问了不买这个事情也被我列入丢人之列,最终我扛着桌子走出旅馆。

我买个桌子才多少钱?你收钱肯定不能比我的桌子贵,这是原则,于是我大气凌然的对我们漂亮的前台MM丢下一句话,我同意住……,我肩上的这桌子也不同意阿!然后我决绝的离去。

这个画面很难堪,因为很像一个乞丐,大半夜了,扛一个桌子到处溜达,我觉得面子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的被磨灭的,像当年,真的,我一直是“头可断,发型不能乱,血可流,皮鞋不能没有油”的坚守者,但现在已经没有发型可言了,出门前检查下头上没有鸟儿刁的草或者大块的不明物体就可以出门了,真的沦落了,真的邋遢了,曾经被我吸引的死去活来的MM们,现在一个个都退却了,都对我避而远之。

最后,我找到了一个地下室,居然是一个装修豪华的网吧,而且价格相当的低廉,为什么对于这一段我要亲描淡写的略过呢,因为这段实在痛苦,我实在是不想让痛苦重演,更不希望你们看了这个痛苦的故事一个个笑的幸灾乐祸、满面桃花!

每天都有惊喜,每天都有苦难,当惊喜和苦难相交,就形成了传说中的悲喜交加。

你知道的,最后我成功的将这张桌子搬回了我的住所。

而现在,我会有一些好的桌子了,但我却依然留着它,我需要这个家伙时刻的提醒自己,你曾经是多么的狼狈不堪。

混乱的故事就这样太监吧,以为总归——下面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