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专栏惠岸以北(千种豆瓣高分原创作品·看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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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找到英雄

我和派克又开始了新的旅程,我俩去了一座钟楼,了解到大钟的内部运转构造,吃了当地赞不绝口推崇备至实则不咋滴地炸鱼和薯条,接着我俩去的城市,先是在街上被一群顶得人仰马翻的发狂公牛追赶,之后碰到个叫爱吃糖的老头儿,他穿着运动款的短裤背心不断的冲着风车磨坊撑杆跳,他屡战屡败依然屡败屡战,我俩问他这是图什么?他意味深长道:每个人都有一个需要征服的高度。与老头儿告别,我俩来到一处大瀑布,手机的电量正好用尽,正准备充电的派克不小心把充电宝掉进了水中,就在我俩懊恼将被困此处之际,却无意间在发电站找到一个电热壶大小的铁质蘑菇塔,那东西竟然能无线传输,凭此我俩得以给手机充电脱困。随后我俩来到一座名曰自由的巨大人像的头顶,通过上面的高倍望远镜亲见了一场由驴跟大象领导的一群哈巴狗,与土著人之间的一边倒群架,之后我俩来到一处贫民窟,不幸的卷入两个残忍黑帮之间的战争,我俩不仅上演了无间道,还在一座巨大十字人像俯视下的盘山公路展开了飞车追逐,最后终于得以脱逃,但是手机却中弹报废。我俩带着无着无落的心情来到海边,时值傍晚,白色的沙滩聚满踢球的人,有人邀请我俩加入,我俩便欣然去踢,暂时将烦恼抛之脑后。我一个拉球过人再接一个钟摆,接着分球跑动,跟同伴二过一,面对最后的防守队员,我准确的将球传给空位上的派克,派克接球挑起,然后就是一脚势大力沉的爆射,皮球犹如出膛的炮弹嗖的窜飞出去,姿势挺潇洒,不过跟那些半吊子国脚一样,球没朝门里飞,但并不妨碍其准头,只见皮球穿过密集的人头,直接命中一戴眼镜儿的,那人倒在地上捂着脸疼得哇哇叫。我俩忙跑过去赔礼,派克刚说出对,嗯!英雄!脸上带着球印子的英雄眯着眼认出了派克,也忘了碎了的眼镜儿,二人激动的抱在一起,我也凑热闹,我们不停的跳着转着圈圈儿,哦列哦列哦列……庆祝完,中场重新开球,开什么球,开个逑!

派克恼火的对英雄说:你知不知道,你让我俩一通好找,好意思么你!

英雄跟我预想中一样,一个扔到人堆里很不好找的稀松平常的公务员。他向我点头招呼,无神的双眼在问派克我是谁?

派克告诉他,这得从咱俩约定的碰头说起。

于是英雄带着我俩来到沙滩上的一处露天酒吧,边喝着鸡尾酒边听派克讲我的故事。

别人在说我,我就说说别人。

大鼻子那吓人的一吻没让人鱼的梦想成真,直接让人鱼恶心至吐,它不停的吐啊吐,吐了一堆金子珠宝贵重首饰。吐完撂下一句,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就跃入海中没了影踪。

谁还管它,现在我们眼里只有财宝,派克呼啦躺倒在财宝堆上,张开两臂的指缝间流出宝贝爽得要死的说:我这辈子的梦想就是躺在钱堆里,没想到真会有这么一天。

我两手握满财宝,脑袋里在感慨,老头儿不是一般能偷,他是真能偷。

大鼻子没有多激动,他很冷静的依旧长发遮面的盯着财宝若有所思。

天色黑了,火把灭了,我们三个急着出去,洞里比崖上还奇怪,手机有信号就是打不开漩涡,我们只能在洞里将就一晚。第二天潮退去,我看到洞底有一条被大石压着的沉船,这才知晓财宝之前藏在何处,不过洞底距岸上很深,等注满海水绝非狗刨的派克能够潜入,不禁又暗叹大鼻子的体格之强,肺活量之大。

这得之不易的财宝多的我们脱光身上的衣物来包还有,于是我们就把剩下的那些先藏在了大洞之中的一个小洞里,等需要的时候再取。对我俩来说财宝很重,可是想着发财了,就觉得轻了许多。原路返回不行,我们决定另寻出路从洞底走,要到洞底得先爬下去,可是财宝太重,因为怕扔下,衣服承受不住扯掉,所以只能背着下去。虽然想象力能减轻重量,可那东西还是没轻到我俩能背下去的地步,而且石壁因为海水的浸泡侵蚀特别滑,我俩能下去就不错,财宝只好有劳大鼻子。看着大鼻子一趟又一趟背着财宝下来,我颇为怨责自己的无能。出了洞我们来到沙滩,派克再次打开手机,漩涡仍旧出不来。

这地方真怪!派克踢着脚下松软的沙子。

没办法,只能找个合适的地方爬上去。我们在沙滩上留下三条长长的脚印后,终于找到一处易攀的地方,老样子,在我的自怨自艾中,大鼻子来回几趟把财宝和我俩背上了悬崖,感谢大鼻子,真的感谢大鼻子那时还没对我俩起了杀心,否则就会在那渺无人烟的地方留下两具无名尸体。

崖上漩涡终于出来,我们带着财宝回到了那间破房。

由此开始大鼻子释放出他的腹黑心机,一步步展开复仇的计划。

首先他去了一处鱼市,在一个较偏的鱼摊买了八只章鱼,让卖鱼的伙计每只剁成八块,伙计没有动刀,而是将我们带进鱼摊后边的店里,打开一扇暗门,我看到里边坐着个留着一圈儿胡子的光头,伙计只让一人入里,大鼻子走了进去,暗门关上,过了会大鼻子出来不发一言的带着我俩离开。出了鱼市,大鼻子展开握紧的手,我看见一张折着的小纸条,打开纸条,上面写着地址。依址而去,那里竟是座收费公厕,大鼻子走到长相猥琐的收费人前,把一袋钱和纸条给了他,那人看了眼条随即塞进嘴中吞了,然后他给了我们一卷擦屁股纸又很快的说了个地址,仅说一遍。我俩再问,他跟没发生过什么似的只是说:小的五毛,大的一块。地址我没记住,大鼻子那脑子就别提,派克记住了,他果然是学理的。随后我们按址前去,来到一座私人俱乐部,走到门口被看门的拦住不让进,起初我们以为是因穿着,来之前我们已经精心捯饬,锃亮的皮鞋,笔挺的西服,领带不会系,打成了红领巾,看门的问我们要信物。什么信物?看门的不说话。我猛然想到那卷上茅房用了一半儿的卫生纸,赶紧跑回去拿,等拿来看门的一看,说不行。不行就塞钱,拿上钱,看门的便领着我们进去,在一间跟农贸市场一样红火的装修富丽的房间里,一个像是领导一等二等还是三等秘书的人,叼着烟坐在实木大桌后的真皮靠背椅上,跟排成长队的人利索地依次做着买卖,等了好半天才轮到我们,秘书点点桌上的价目表直截了当问:公侯伯子男要哪个?大鼻子抠索说:我要男的。你什么学历?学历?大鼻子吞吞吐吐,我只读过几年书。秘书二话不说出了道幼儿园大班水平的题,大鼻子答不上来。秘书就毫不含糊的告诉他,你还是要公的吧,这个不需要脑子。大鼻子认了。秘书抽出一张表熟练的填起,在名字一栏他停下笔,问大鼻子,你这个起什么名字?名字?这我没想过。秘书便自作主张,看你像马这么壮就叫种马公爵得了。走出俱乐部的时候,大鼻子手里多了个盖有戳印的红本,这本子花去了我们所拿财宝的三分之一,从此刻起大鼻子成了一位贵族。

有了身份,接着是解决住处,市里的房子忒贵,我们一咬牙在最贵的地段买了座最好的别墅,这又花去了财宝的三分之一,有了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剩下的三分之一就是大鼻子的活动经费。

我们买了好车办了几张彰显财力的银行卡,花了一周的时间去观看高档时装表演,从中物色了一个长相靓丽身材有料背景简单甚至经历有点悲惨的单身聪明女人,经过物质的诱惑和轻描淡写的计划描述,女人半点都不犹豫的就同意了与我们的合作,谈妥当晚她带了几个姐妹来到别墅,在我还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时,大鼻子和派克则在3P和双飞里颠鸾倒凤潇洒快活。舒坦了就继续行动,我们找来各种服务行业的优秀人物,让女人在厨艺、社交礼仪等方方面面接受精心细致的培训,时间就是效率,凭着女人被我们许以发财梦所迸发的刻苦与顽强,没用多少日子,她就成了一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满分交际花。

我要强调,虽然我用我们来表述整件事情,但这一切都是大鼻子的计划,我和派克只是作为执行者参与其中。

大鼻子第一个目标是个官,说起渊源得回到威玛斯当上村长,跟上辈的纠葛在此不表,单说作为同龄的二人,威玛斯从小辱骂老头儿欺负大鼻子,老头儿还护着外人让大鼻子处处忍让,嘴上不说但是大鼻子对威玛斯很来气,是个人都来气,但是至威玛斯当选之前,大鼻子对威玛斯不爽的程度只停留在讨厌,导致大鼻子由恶升恨源于三点:第一点,夺妻事件。前边派克说了,教书的老先生有意把女儿许配给威玛斯,可他不知道暗下大鼻子正跟他女儿两情相好情投意合,俩人已经亲过摸过就差发生进一步的肌肤之亲。变化在于威玛斯成为村长,他干掉了第一目标,第二目标便是大鼻子。别看威玛斯一直欺负大鼻子,大鼻子闷不做声,可是眼神中总是流露出不屑和轻蔑,从小到大威玛斯都过着众心捧月的生活,他是同龄人的焦点,所有人注意的中心,可偏偏只有大鼻子不鸟他,这让他受不了,他恨那种对自己不屑一顾的眼神,没想到对眼儿的威力这么大,威玛斯也够轴的。相比老头儿,其实他更想打败的是大鼻子,他要用尽全力让其臣服。怎么做呢?就是对大鼻子爱的人下手,威玛斯公开追求起老先生女儿,仅管女方已经心有所属,但是大鼻子还真不好说什么,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的优点与缺点,老先生女儿的缺点是保守、懦弱、胆小、害羞,她不敢明目张胆的跟大鼻子在村中并肩携手的游走,因为当她跟父亲暗示这件事情时,父亲只是沉着脸对她讲:再说。

父亲在女儿心里的形象无比高大,如果她是一颗小树,那么父亲就是无边的天,给她阳光哺她雨露,她从来没想过反抗,也不敢。所以威玛斯有权与大鼻子公平竞争,谈到竞争,大鼻子跟他爹有着相同的宿命,结果就不言而喻。大鼻子的心机是后天造就的,当时他跟老头儿一样,简单木讷,而威玛斯则有着两项先天优势。女方家长已经倒戈,其次,威玛斯经过城市的熏陶对于泡妞之术早已熟练掌握,先是花言巧语,再是不断的人为制造小惊喜,这是什么?这是浪漫,老先生女儿的春心不用多久就被这一浪接一浪的攻势给荡漾,大鼻子像他父亲又没见过他爷爷和他奶奶也没聊过焉能不败!老先生女儿出嫁了,心甘情愿风风光光的嫁给了威玛斯,大鼻子只能哭去吧。

威玛斯原本只是为报复大鼻子,其实他对老先生女儿根本没动心,但是跟悍妇与老头儿不同,威玛斯跟媳妇儿在婚后培养出了感情,首先在生活上,媳妇儿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其次是外貌,见过城里姑娘的威玛斯起初压根瞧不上这个农村女子,可是自己已经扎根农村,想让城里娇生惯养被现代化伺候惯了的女人来此生活不是不可能,是不好找,找着了也不见得能死心塌地一辈子,此是外因,内因是他本来觉得媳妇儿长得很一般,跟城里的比确实一般,但是跟村里的比,完全是个中翘楚,威玛斯算是捡到宝了,他也随之打开心锁,释放真情,两口子过得那叫一个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恩爱。老先生女儿经过威玛斯的悉心调教,很快就成为了一个从过去的干瘦变得圆润的真真正正的妇人,老先生呢?他的设想变成了现实,这里唯一受伤害的就是大鼻子,他对威玛斯有了恨。

第二点,黑木事件。自从大鼻子心伤,他就沉默寡言埋头种地,不停地挖啊种啊挖啊种啊挖……他开辟了好多荒地,有一天他在新开辟的地上一橛子下去,噌的一声碰上了硬物,他以为是石头,就换家伙什刨,刨啊刨得东西露了出来,黑漆漆的似块木头,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先挖出来再说,等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东西挖出,嚯,好家伙,好长好大的一截黑木,跟许多人一样,无知让他有宝贝也不识,不过大鼻子的财运倒是真旺。大鼻子不知道这块黑木的价值,把它当成了普通木头,先搁着稍后准备劈了运回家当柴烧。大鼻子地里挖出东西的事情,如野火遭劲风,立马就让全村知晓,大家赶忙自发结伴来看,众人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只当个稀罕事儿瞧。在城里没事闲逛的,去过古玩市场的威玛斯知道这东西是宝贝,他作为一个有钱人的本性暴露出来,觊觎上此物。他立刻雇人去购买,可是大鼻子不卖,他的反应慢得没往有利可图的方面想,而是听到钱他就不自觉地来气。一计不成威玛斯又生一计,这次他动用了行政手段,勾结镇上的官员,打着“珍贵古木收归国有”的旗号强行拿走了黑木,对此,大鼻子无能为力。得到黑木的威玛斯迅速将其高价转卖,然后我多他少的跟官员分赃,转眼不费吹灰之力的白白大赚一笔。本来大鼻子对背后的事情一无所知,多亏老先生女儿,她过得很幸福,可心里总是觉得对不住大鼻子,某次在路上跟大鼻子不期而遇,见到昔日的恋人,女方率先向他打了招呼,问他过得好么?大鼻子从没怨恨过女方,所以他也回说:还好。本该就完了各走各的,女方一时不忍,欲言又止的对大鼻子说:这事儿真对不起。大鼻子误以为还是因关于爱情这件事,嗨,他早就不在意了,那是骗人的。可随后女方的话让他加深了对威玛斯的恨。女方说:我男人卖了你的黑木。

平日里,威玛斯两口生活非常默契,女方从不过问威玛斯生意的事情,男方也从来不说,二人分工协作,男主外,女主内。要怪那该死的酒,大捞一笔的威玛斯太过得意,往日只是小酌的他一时高兴多贪了几杯喝高了。

这哥们儿的酒性是喝醉话多,所谓言多必失,加上酒后吐真言,他老婆焉能不知。都是命运的安排,就算没这茬儿,也无碍事情的走向。

第三点,征地事件。派克开头说了,大鼻子所在的农村尚未受到现代化侵袭,还是未****儿的处女,但是侵袭并不会不来,总有人虎视眈眈。这个拥有一双锐利目光的就是那个官。当时此人还没有如之后一路坦途的高升,他那时仅是个小官,别看小手中却有权但缺钱。怎么来钱呢?搞开发啊,这块蛋糕大油水儿也多。哎,他看中了大鼻子所在的村。那里景色清秀,环境舒逸,正是日益饱和污染的城市有钱人闲来无事求得安宁的理想寄居之地,有了目标,官就得物色帮凶。要在村里搞大事儿,得不到村民的支持,那是会翻天的。于是官顺理成章的叫来威玛斯,他之前跟威玛斯没有过接触,不了解此人,最初的印象还是笑纳下属给的应得好处时,从涉及黑木事件的亲系口中对威玛斯有所耳闻。当他见到真人,先从外貌打了高分,这哥们儿很合他口味,感觉就像自己人。不过还是得摸摸底,旁敲侧击的试探,威玛斯再次将本性暴露无遗,不用怎么敲和试,他就明了官的意思,随即表明态度,官摸底成功,也不藏掖,立即直抒胸臆,二人便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