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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山乡客人(1)

栗腹率领栗腾、栗宵、将梁、将花、任罔、洱高、木稷、毕盖等众多战将,连战连捷,相继攻克了赵国重镇宜安、宋子。燕王大喜,命令栗腹继续南下,全力攻赵,并派头饰紫云英的公主姬昭前往犒劳军士。

于是,栗腹派将梁、将花兄妹各带三千人马驻守宜安、宋子,再令栗宵带领四千燕兵警戒宜安西南的元氏,自己信心满满地统帅七万大军包围了鄗邑。这样一来,燕国几乎占领了半个纳入赵国版图的原中山国,进占聊城的鞠武军也成了一只奇兵,窥视邯郸、牵制武城的庞煖军队。

现在,鄗邑是信陵君魏无忌的封地。魏无忌窃符救赵后,赵王将鄗邑封给了魏无忌。魏无忌害怕魏王的加害,从此住在鄗邑,不敢回到魏国。但是,他不甘寂寞,开始系统地整理和精研兵书战策,同时开坛授徒,倒也逍遥自在。

鄗邑拥有内外两套城池,占地一千余亩,城墙宽约两米左右,十余米高。鄗邑建有南、北、东三个城门,外围还有护城河环绕。泲水是槐水的一条支流,自鄗邑西北逶逦流入槐水,经鄗邑南门向东流去。

其中,鄗邑护城河与泲水相通,绕鄗邑北、东两面流过,在东门外汇入午水,东流而去。泲水春暖水涨,流水淙淙;两岸杨柳垂堤,绿草如茵。另外,泲水沙白水清,鱼群浮游其中,倏忽西东,空灵自如。

鄗邑在春秋时期属晋,战国时为中山国地。公元前296年,赵灭中山后,鄗邑成为赵国的城池。

当栗腹率军围困鄗邑的时候,赵青、乐善等人赶到房子城向廉颇报捷,并探询赛张仪文朱的情况。据廉颇所说,文朱是魏国原宋地睢阳人士,胖得像头猪,但却聪明机敏。当时,文朱出面联络各国攻齐,被****春平侯引荐给赵王。

文朱在赵国下说辞的时候,齐国通过嫁到赵国的齐国公主田翡、田翠以及赵王母亲威后(齐湣王之女)的关系,也在做赵国的工作,希望共同对抗燕国。一时间,赵王举棋不定。然而,文朱却以此为借口,对燕、楚、魏、韩诸王说赵王正在积极准备攻齐,成功鼓动四国出兵攻打齐国。

文朱可谓机关算尽,到头来却被贪婪的栗腹破坏了他的灭齐大计,没能成功复制乐毅帅五国联军攻齐的模式,让他徒唤奈何。

再说廉颇得知西线李牧大捷后,精神大振,命令武城一线的庞煖密切监视东路鞠武燕军的动向,自己率领前来增援的武安扈辄军约五万人,再加上北方常备军约两万人,合计约七万人,迎战栗腹带领的燕军。

其中,约两万人的北方常备军驻守石邑、井陉塞一带,主要由烈士遗孤组成,是乐毅归赵后亲自训练过的兵马,有超强的战斗力。目前,这支军队的首领叫乐戟,他是乐善的二儿子,野台的乐剑是乐戟的哥哥。

廉颇分析燕军的来势后认为,燕军虽然连胜使得士气正旺,但是骄傲轻敌思想渐长,加之长途跋涉、人马困乏,遂制定了骄兵疲敌的战略。廉颇将大军丁壮主力尽匿其于崆山,但以老弱列营。

显然,廉颇深谙孙子兵法计篇中的用兵之道。其中,孙子曰: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栗腹探知,喜曰:“吾因知赵卒不堪战也!”

于是,栗腹乃放心地率众急攻鄗邑。鄗邑人得知救兵已至,信心倍增,在信陵君魏无忌率领下坚守半月、力保城池不失。信陵君除拥有勇将朱亥、谋士冯谖外,还有三位小将智谋超群,英勇善战。一位是信陵君的孙女魏晴,另两位打的旗号分别是“魏”和“朱”。

另外,东方之墨在左护法伍泰率领下,也参与了保护鄗邑的战斗。其中出了一位蓬头污面、衣衫褴褛、手足被铁链绑缚的奇人,自己号称是墨家钜子孟胜,持有阳城君留下的一半璜玉符,奉阳城君之命保卫领地,外人没有阳城君的另一半璜玉符不能接管领地。

燕、赵在鄗邑僵持半月后,一身戎装的龙飞作为庞煖军队的信使来到房子城,龙飞的出现令赵青讶异躁动。现在,赵青知道龙飞是女扮男装的身份,心情变的复杂起来。赵青奉命在萤火阁接待了这位信使,蓝兰也陪同在场。

三人见面时,赵青介绍道:“兰儿,这位是……”

不等赵青说完,龙飞急忙向蓝兰施礼,并热情地说道:“在下龙飞见过兰姐,请多多包涵!”

蓝兰面现困惑,没有言语。赵青以为她不愿与陌生男子说话,镇摄一下心神,平静地说道:“原来,龙……兄竟然是庞将军的部下!”

其实,赵青过虑了,云梦与嵩山是近邻,庞姗和蓝兰又分别闯出了“云梦闪娇”和“嵩山牡丹”的名号,两个不甘寂寞的年轻人岂有不结识的道理。龙飞打断赵青话语的真实含义是:自己先向蓝兰低头求情,希望她给自己留有情面,不要揭出女儿的身份,让她在赵青面前难堪。

龙飞心情纠结在赵青和凤舞之间,再次与赵青谋面后见他与自己说话真诚,满脸愁容地应答道:“赵兄,龙飞是在下游走江湖用的假名,实际上小弟姓庞,庞将军是在下的叔叔。小弟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隐瞒之处还望多多海涵!”

赵青心想,你隐瞒的何止这些。然而,表面上并没有给她难堪,轻轻说道。“庞……兄,不必介意!”

然而,龙飞再没有应答,可能是见到赵青过于激动,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她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蓝兰很不情愿让庞姗与赵青就这样不清不楚地交往下去,眼见她出现异状,就趁机附在赵青耳边,说了实话。

实际上,赵青看到龙飞的样子后,为了请求蓝兰出手相助,也正在琢磨怎么跟她交代龙飞女扮男装的事。蓝兰主动交出龙飞的底细,自然省却了赵青的麻烦。随后,蓝兰、赵青扶龙飞坐好,并一前一后帮助龙飞运功导气。

另外,赵青在助力之前,先让龙飞服食了一粒五宝丸。

不久后,龙飞长嘘一口气,睁开眼来,忧愁地说道:“好困惑啊!”

“为什么困惑?”蓝兰问道。

“小弟不知道怎么报答恩人啊!”龙飞一脸愁容地说道。

“我们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蓝兰说道。

“除了今天亏欠二位外,小弟还有恩人啊!”龙飞说道。

“那也好办。”蓝兰脱口说道。

“兰姐快告诉小弟,应该怎么办啊!?”龙飞急切地问道。

“她若是女人,就与她结拜。他若是男人,就嫁给他。”蓝兰说道。

蓝兰此话的意思很自然地告诉龙飞,自己不再为她隐瞒女人的身份。

但是,龙飞好像遇到了为难的事情,并没有留意蓝兰话中的含义,而是痛苦地说道:“可是,小弟的恩人是两个男人啊,一个男人救了母亲的命,另一个男人救了在下的命。我若是女人,到底该嫁给谁啊?”

此话一出,蓝兰摇头,赵青心惊。蓝兰叹口气,敷衍道:“他们总有个先来后到吧!?”

“小弟在邯郸的闲云郡主府先遇到了救在下命的凤兄弟,以后在太行山中遇到了救母亲性命的一位大哥,赵兄请帮小弟拿个主意吧。若小弟是女人,该怎么办啊?”龙飞盯着赵青说道。

蓝兰突然感到不是滋味,心里似乎酸酸的。

赵青满脸通红,急忙岔开话题,说道:“这件事也不必急,等他们聚到一起时再说吧。”

龙飞对赵青的劝告没有做出表示,而是开启了另外的话题,说道:“赵兄,小弟刚才吃的是什么灵药啊?”

“那是辜神宫的五宝丸。”赵青答道。

“唉!小弟又欠兄台一份大恩,这让在下如何回报啊!”龙飞满脸惆怅地说道。

赵青眼见蓝兰不愉的表情,急忙转换话题,说道:“庞……兄,运功后的感觉怎么样?”

“感谢赵兄和兰姐援手,我好像练成了烈缺功的第一重‘阴晴不定’。”龙飞说道。

“可把我们吓坏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蓝兰说道。

“小弟最近心烦意乱,初见二人时急火攻心,乱了气息。”龙飞说道。

“为什么会这样哪?”蓝兰问道。

“小弟先练坤地神功,后来练习烈缺功,但是第一重‘阴晴不定’始终通过不了,让小弟很是苦恼。今天遇到两位贵人,刹那间心血来潮,居然奇迹般地成就了神功。”龙飞困惑地说道。

“祝贺你,真为你高兴!”赵青说道。

蓝兰见赵青满脸喜色,怒目瞪了他一眼。赵青本来还有一丝疑虑,也被蓝兰瞪没了。

正当赵青尴尬之际,传来廉颇的军令,让赵青、蓝兰、钟童、姜慧、许戈等人前去粮草库,交接后方送来的粮草。龙飞初来房子城,还没有安排任务,也跟随赵青等人前去粮草库。一路上,龙飞在蓝兰的追问下,道出了结识凤舞、林笑的情况。

他们来到粮草库时,又见到了一些熟人。原来,邯郸双葩赵玲、赵珑一身戎装将平陵君筹办的粮草亲自押解到了前线,随同前来的还有一位戎装焕发的小将、两个少女和一位使者摸样的人。

赵青曾经见过赵玲、赵珑二女,只是后来离开邯郸随师父练武,就没有再见面。蓝兰也曾与她们有过一面之缘,简单几句话后,四人很快就熟络起来,当然,他们的一番说话也让其他人间接地认识了这四人。

蓝兰再次与赵玲、赵珑相见,格外兴奋,寒暄过后,直接问道:“上次匆匆一见,也没有来得及细问,二位小姐跑到乐邑干嘛去了?”

既然蓝兰没有主动提及赵恶被杀一事,赵玲自然也不想在众人面前张扬此事,以免招惹无谓的麻烦,就隐晦地说道:“我们前往河间地区巡视盐业的情况,碰巧遇到了蓝小姐,不知蓝小姐的事情办的怎样啦?”

“多谢两位小姐提供的情报,让我们顺利解救了这位姜慧小姐。”

蓝兰说完,将姜慧拉过来与赵玲、赵珑姐妹认识。随同赵玲、赵珑一起来的一员小将走到近前,赵玲为赵青等人引见了这位小将,说道:“这位是李原和许棠的女儿李姁。”

李姁自小认赵娴为义母,也就是赵青的义妹,以前跟在赵青身边的小女孩现在变成了一个戎装焕发的大姑娘。她与赵青打过招呼后,立刻与许戈家长里短地聊了起来。原来,许戈的确就是许历的儿子,李原的老婆许棠是许戈的姐姐,许戈师从木几子艺成出山时恰巧遇到了赵青。

李姁在这里意外见到自己的舅舅,自有一番喜悦。

几位戎装年轻人见面寒暄过后,赵玲突然意识到什么,就拉着赵青来到使者摸样的人面前,说道:“我真失礼,忘记先介绍这位来自齐国的鲁仲连先生。”

鲁仲连很大度,笑笑说道:“郡主太客气了,老朽见过诸位少爷和小姐!”

赵青急忙施礼,说道:“久仰仲连先生大名,今日得见真容,真是小可的荣幸!”

赵珑性急,插话说道:“青弟,你可要真心感谢齐国使者,这次押送粮草,他们可帮了我们的大忙!”

“怎么回事?”蓝兰代赵青询问。

“我们这次押送粮草,顺便护送三位齐国使者北上,在来的路上遭到不明身份的一伙人的阻扰。”赵珑说道。

“可有什么损失?”赵青问道。

“幸亏一名游侠的示警和帮助,再加齐国田珂公主和田飏郡主的威慑,才没有什么损失。”赵玲说道。

“田珂公主和田飏郡主怎么没来?”赵青问道。

“她们跟随游侠,追查那伙人的下落去了!”赵珑说道。

赵珑话音一落,赵玲随即为赵青引荐了那两个少女。

原来,她们都是田珂的侍女。其中,一个少女叫达翎,使用太簇剑,有“太簇调”的雅号;另一个少女名唤触绶,拥有南吕剑,外号“南吕调”。她们不仅剑、号特殊,人也水灵,都是端庄秀丽的姑娘。

达翎是鸭蛋脸,头发中分后整齐地盘在脑后,用带琉璃坠的琥珀头钗,并饰以柃木花朵。她的眉毛浓而弯曲,杏仁眼,双眼皮,长睫毛,鼻子挺拔肉头,大嘴巴,下嘴唇厚于上嘴唇,下巴略尖,双耳各戴琥珀坠的珠链,身穿竖领紫边绣花粉红罩褂。

触绶是长方脸型,发丝自左眼上方分开后梳拢到脑后并编成各式辫子,饰以樗花。她的眉毛浓而宽,眼睛细长,总带有甜甜的笑意,长睫毛,鼻子挺拔秀气,大嘴巴,上嘴唇薄,下嘴唇厚,身穿绣花红衣。

蓝兰以为赵玲、赵珑等人受到赵恶之死的牵连,就迅速向住在房子城“大槐树客栈”的幽冥宫眼线发出信息,让幽冥宫弟子追查田珂、田飏和这伙人的下落。随后,几个小辈叽叽喳喳,根本就没有鲁仲连再说话的机会。

实际上,鲁仲连带来了重要信息。原来,齐国正在遭受燕、魏、楚三国的攻击,齐君王后太史氏主政,其弟后胜为相国用事,老将田单苦苦支撑。齐、赵为了对付共同的敌人,双方通过赵王母亲威后(齐湣王之女)少子长安君赵华从中牵线搭桥,频繁派出使者修复关系。

现在,燕、赵战争处于胶着状态,齐国君王后太史氏派出鲁仲连为使者,与公主田珂、郡主田飏一同来到赵国游说。齐国使者通过田翡、田翠以及赵王母亲威后的关系,与赵国终于达成联合协议,共同对付燕国。

这样一来,齐国可以全力攻打占领聊城的鞠武军,不必担心赵国的攻击。赵国也解放了庞煖军,这只军队反而成了赵国的奇兵,使得进可以攻打聊城,北上可以从侧面包抄栗腹军。龙飞的到来,传达了庞煖北上合围栗腹的意图。

在赵青等人的提议和挽留下,廉颇顺应这些年轻人的意愿,留下龙飞在军中效力,另派信使回复庞煖。鲁仲连见过廉颇并完成担负的使命后告辞离去,希望打探田珂、田飏的消息。

廉颇经过连日的运筹和准备,见反攻时机已经成熟,终于下达了全面反攻的命令。赵青领衔出击,率疲卒数千人攻打围困鄗邑的燕军,钟童、姜慧、蓝兰、赵玲、赵珑、龙飞、李姁、赵重、赵彩与许戈随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