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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轻歌曼舞(5)

藿人(繁峙)是李牧由晋阳转往代邑战场的粮草中转战,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李牧特派家将杜仁率领一千赵兵驻守藿人(繁峙)。鱼鹰、剧妱各自带领的鹰门和黄金台人马在峨水对胡黑、胡葭动手,实为一石二鸟之计。一来,黄金台可以拿二人回去交差;二来,他们用擒拿胡黑、胡葭的事件转移藿人(繁峙)赵军的注意力,达到掩饰自己焚毁粮草的目的。

攻击藿人(繁峙)的鹰门负责人号称鸡鹰,他眼见原计划已经泡汤,又担心事情有变,率部仓促攻击粮草库,与赶来增援的赵青等人发生激战。雯儿、许戈同璇儿、乌珍率领的章台洛川部一起,跟随鱼鹰、剧妱带领的鹰门和黄金台的人,也在此时赶来,并抄了他们的后路。

另外,杜仁得到胡黑、胡葭送来的情报后,也迅速带兵增援粮草库,从侧翼围剿这伙人。

单说赵青这面的情况。他留下薛乔、秋枫、公户叶、江秋、吾丘红保护粮草,防止对方偷袭,自己与杜仁率领赵军追杀敌人,与璇儿、雯儿、乌珍和许戈带领的章台洛川部形成夹击之势。

不久,赵青遇到一个扎手的对头,他是一个貌似鸭子的怪人,身后还跟着一个疯疯癫癫的丫头。开始时,鸭怪人使用雄鸡走狗剑法与赵青过招,这套剑法由鸡犬桑麻、鸡零狗碎、鸡犬不宁、鸡鸣狗盗、鸡犬升天、鸡飞狗走、鸡犬不留等七招组成,属于管涔山鸡门武功。

鸭怪人手中之剑被赵青的七星龙渊剑削断后,他干脆舍弃断剑,又开始用拳,展示了管涔山鸡门的雄鸡七鸣拳,此拳法有鸡犬桑麻、鸡伏鵠卵、鸡犬不宁、鸡尸牛从、鸡犬升天、鸡鹜相争、鸡飞蛋打等七招。

当赵青感到吃力的时候,有些不放心的秋枫跟随着赵青打斗现场的移动,也慢慢靠了过来。她注意到鸭怪人熟悉的身影后,老远就喊道:“是二叔吗?”

赵青和鸭怪人听到秋枫的喊声后,各自退了一步,暂时停下手来。鸭怪人看了假扮赵青的秋枫一眼,面现困惑,并没有应答。就在此时,那个号称句龙的怪人从斜刺里跑了出来。鸡鹰、鱼鹰各自抵挡不住,相继退出了争斗。

句龙连续逼走鸡鹰、鱼鹰后,抱住那个疯丫头就跑,嘴里还说道:“这个女娃不错,可以给乐儿做媳妇!”

鸭怪人见状,顿时变鸭为鸡,像一支斗鸡般扑去,自己带的一帮人也随后追去,当然也为赵青解了围。剧妱、栗稚眼见局势不利,跟随句龙和鸭怪人冲开的缺口,逃了出去,来不及逃走的鹰门和黄金台的人被一举歼灭。

其中,蹇瑽和鲍逵分别为掩护主人剧妱、栗稚脱身,被璇儿和雯儿带人杀掉啦!随后,璇儿和雯儿向赵青告辞,带领自己的人去追踪漏网的剧妱和栗稚。

赵青望着鸭怪人远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奇怪,枫姐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二叔啊!?”

“我与二叔分开时才六岁,感觉好像是他。”秋枫平静地说道。

秋枫并没有仔细琢磨赵青话中的味道,说着话走了过来。以前,由于秋枫一直不愿谈家中情况,赵青也不再过问。今天,他无意间提起这个话题,见秋枫从容应答,就试探着说道:“枫姐能不能说来听听,你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现在,秋枫已经将全部心思转移到赵青身上,能够轻松面对过去的事情,从容淡定地说道:“秦昭襄王三十二年(公元前275年),秦国丞相魏冉举兵攻打魏国,韩遣大将暴鸢救魏。父母将妾委托二叔看护后,双双参战。”

“后来怎样?”赵青追问。

“二叔带我出来寻找父母,却被秦兵冲散,妾被恒山派收留,从此也失去了二叔的消息。”秋枫说道。

“岳父、岳母到底去了哪里?”赵青问道。

综合秋枫记忆片段和恒山派得到的消息,众人得知秋枫的父母与秦、韩战争有关。秦昭襄王三十二年(公元前275年),魏冉大破韩援军,斩首四万,暴鸢被秋枫的父母秋木、木屐所救。后来,暴鸢退走启封(开封西南),秦追击启封,魏割温城(河南焦作、温县)八城与秦求和。

秦昭襄王三十七年(公元前270年),秦昭襄王命中更胡伤率领二十万秦军伐韩,围阏与(山西晋中和顺)。阏与地处太行山西,通过太行山的孔道可以进抵赵国的都城邯郸,是个十分重要的军事据点。

韩厘王韩咎遣使求救于赵,赵惠文王派大将赵奢帅五万赵军救之,大败秦军。秋木和木屐夫妻又参与了阏与之战,木屐从此失踪。

赵青听完秋枫的叙述后,疑惑地问道:“岳父、岳母又不是军人,为何接连参战啊?”

“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呀!”秋枫苦恼地说道。

“岳母下落不明,岳父又去了哪里?”赵青说道。

“据我们所知,秦昭襄王三十八年(公元前269年),秦胡伤、斯离再攻韩国的阏与,赵遣李牧救韩,大败秦兵。在这一次阏与之战中,父亲为给母亲报仇,再次参战,结果战死。”秋枫难过地说道。

“岳父最终战死沙场,此事有些蹊跷。”赵青说道。

不等秋枫回答,远处传来了薛乔的话语:“我们找你们好久了,原来偷偷在这里说悄悄话啊!”

薛乔话音一落,随即与公户叶、江秋、吾丘红、许戈等人赶了过来。

赵青、秋枫与薛乔、公户叶、江秋、吾丘红、许戈会合后,就与杜仁辞行,然后离开藿人(繁峙),直奔瓶形寨(平型关)。瓶形寨(平型关)在雁门关之东、藿人东北与灵丘县交界的平型岭下,以周围地形如瓶而得名。

平型关城据平型岭之口,城周长一公里余。关门坐西朝东,门洞用券栿相间的方法筑成,高四米,宽近三米,墙厚近三米,关楼巍峨。平型关北有恒山如屏高峙,南有五台山巍然耸立。这两山之间是一条不甚宽的地堑式低地,平型关所在的平型岭是这条带状低地中隆起的部分,所以形势很险要。

由于恒山和五台山都是断块山,十分陡峻,成了晋北巨大交通障壁,因此这条带状低地便成为河北平原北部与山西相通的最便捷孔道。一条东西向古道穿平型关城而过,东连燕都西面的紫荆关,西接雁门关,彼此相连,结成一条严固的防线,是燕都西面的重要藩屏。

赵青夫妻和许戈来到瓶形寨(平型关)时,遇到了彷徨无措的鸭怪人。鸭怪人再次见到秋枫后,经过秋枫的提示并显示出女儿装扮后,他终于认出秋枫是他失散的侄女。

瓶形寨(平型关)由一群女兵镇守,守备是杜仁的夫人秋麀,也是鸭怪人久未见面的义妹。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藿人(繁峙)一战差点为这家人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秋麀设宴招待了赵青一行人,席间得知了秋枫和鸭怪人的一段故事。

原来,鸭怪人名字叫秋沙鸭。据他讲,伊阙大战时他和哥哥秋沙蜾正好在那一带贩卖打猎所获的皮货,无意间救走了两个韩国将军。秋沙鸭所救的韩国将军养好伤后变成了无名氏,跟随秋沙鸭在太行山中打猎谋生。

后来,那位韩国将军不知去向,就连他的三个老婆和几个女儿也不见了。

秋沙鸭辗转回家后,得知家中也发生了巨变。哥哥秋沙蜾所救的韩国将军伤好后,与秋沙蜾结拜兄弟,称自己忘记名字了,于是也跟着猎户姓秋。公元前286年,秦攻韩国夏山,这位韩国将军与猎户秋沙蜾参加了一场救援战。

在这场战斗中,秦军追杀韩军木国尉和他的外甥女。木国尉与猎户秋沙蜾双双战死,韩国将军带领木国尉的外甥女木屐逃出。由于木国尉替韩国将军挡了一箭,后者才得以脱身,从此他姓秋名木。

木屐感念秋木救援之德,后来就嫁给了秋木,于公元前280年生下一女,就是属蛇的秋枫。至此,秋木一再参战的原因也终于大白,他既为了雪耻也为了报仇。

秋沙鸭回家后,秋木、木屐将这些事情告诉了他,并委托他照看年幼的秋枫,然后双双参加了暴鸢救魏之战(公元前275年)。秋沙鸭与秋枫失散后被秦兵重伤,一场大难过后发誓习武。他待武功有所成就后,进入江湖寻找秋枫。

秋沙鸭为了寻找这个侄女,才不得不通过鸡鹰的关系,与鹰门开展合作。另据秋沙鸭所讲,还有一帮武林人士试图在战场对李牧不利。赵青答应秋沙鸭,让句龙放回秋沙鸭结拜兄弟的女儿疯丫头。自此,秋沙鸭再也不愿与自己的侄女和义妹为敌,带着自己的人离去。

目前,虽然还弄不清秋枫的身世,但是韩国将军的身份就是很好的线索,何况秋枫的父亲还救过暴鸢。

赵青等人离开瓶形寨(平型关)后,一路急赶来到灵丘,这里目前是李牧大军的驻扎地。灵丘是赵国的北方重镇,因赵武灵王葬在此地,以后改称为灵丘。境内地势西北高,东南低,中间较平缓,中、东部山峰属太行山余脉,西、北部山峰属恒山南延。

其中,以平型关、赵武灵王墓、桃花山天然溶洞、甸子梁空中草原最为著名。在涞源(飞狐郡)、代邑交界处突兀拔起一片草甸,这就是与金河口遥遥相对的甸子梁,它因高峻平坦而被冠以“空中草原”。甸子梁夏季无酷暑,春季无沙尘,空气新鲜,花草如织,绿茵如毯,天蓝云白。

与草打成一片的烂漫野花也成了蜜蜂、蝴蝶争相追逐的目标,红色的山丹、粉色的老鹳草、黄色的野罂粟、白色的银莲、雪绒花以及其他几十种叫不出名儿的花从每年的五月至十月轮番上阵,让空中草原又拥有“空中花园”的美誉。

灵丘水资源丰富,主要河流为十河两系,属海河流域大清河水系。一系是主干河唐河,发源于浑源戗风岭,出境后经涞源汇入渤海水系;一系由四条支流汇入阜平沙河。两系均汇入大清河。

赵青等七人风尘仆仆地前往灵丘军营,拜见李牧,通报鹰门助燕攻赵的情况。李牧用当地特产苦荞凉粉、苦荞挂面、黄烧饼以及黄米面制作的油炸糕招待大家。苦荞凉粉为灵丘风味小吃,吃起来滑润爽口,略苦,具有特色,久负盛名。

灵丘黄烧饼形状美观、香甜酥脆、可口味美、油多不腻,日久存放,不变质味。灵丘黄米面由黍子加工而成,制作的油炸糕营养丰富、外脆里软、又筋又黄、香甜可口,别具风味,誉满雁门关外。

饭毕,就在赵青与李牧交谈之际,前哨来报:“将军,一伙江湖人物似乎与黄金台人员勾结在一起,在向恒山靠拢,可能有进攻恒山的意图。”

“有多少人?”李牧问。

“大约百人左右。”哨兵回答。

“再探,再报。”李牧命令。

“诺!”哨兵回答。

哨兵向李牧施礼后,转身离去。秋枫、薛乔听说恒山遇险,立刻就坐不住了,她们正在鼓动赵青离去时,又一个哨兵来报:“将军,我们捕获一名戴孝的燕国女子,她口称有重大军情,说是只能亲自向将军禀报!”

“带她进来!”

李牧传令下去后不久,一个美丽少女被带进李牧的中军大帐。秋枫、薛乔、赵青见到此女后,禁不住交头接耳,低语起来。

她见到李牧后,施礼言道:“阁下可是李牧将军?”

“下官就是李牧,姑娘有话请讲。”李牧说道。

李牧见这个少女在观察赵青等人,就补充道:“他们几位都不是外人,姑娘是不是还要他们回避?”

少女摇摇头,说道:“不必了,女婢信得过……将军。”

“姑娘姓什么?”李牧问道。

“女婢的姓氏不便相告,请将军见谅!”紫衣少女说道。

“好吧,有什么事请讲!”李牧说道。

紫衣少女深锁眉头,似乎很纠结的样子。最终,她下定决心说道:“熊谷的郭狐和太行派的易枭纠集了一帮人前去攻打恒山,请将军出马相救!”

“姑娘如何得知此事?”李牧问道。

“女婢本来就与这帮人在一起,自然晓得他们的意图。”紫衣少女说道。

“既然与他们是一伙的,为什么将此事告诉下官?”李牧说道。

“因为恒山上有小女的救命恩人!”紫衣少女说道。

李牧听后点点头,让人带这位小姐下去休息。

他们走后,薛乔焦急地对赵青喊道:“夫君,我们快去增援吧!”

薛乔心急师门,就要上山参战,秋枫也用期盼的眼神望着赵青。赵青点点头,对李牧指指许戈与五女,说道:“我带她们六人去增援,将军意下如何?”

李牧沉思片刻,回答:“这些还不够,我另派张万带一万勇敢善战的楼烦军人助你。”

当年,赵武灵王战胜楼烦国后并没有攻杀他们的人马,而是把楼烦军将收容改编,继续为赵国所用。这样众多的楼烦强兵悍将加入赵军,使赵国的军事力量得到进一步加强。此后,楼烦人勇敢善战的传统一直延续到秦汉之际。

赵青对李牧表示感谢后,要求道:“将军,我们感到那个少女有些面熟,想带她一同上路,希望向她仔细了解一些情况,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没问题,我马上下令释放她。”李牧很痛快地答应下来。

“我们替她谢谢将军。”赵青客套道。

赵青携夫人就要动身时,却又被李牧叫住了。李牧将赵青和张万招到身前,低声说道:“你们多带旌旗,在早、中、晚做饭时间,在山脚下多布炊烟,要大张旗鼓地进驻恒山。”

赵青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孙子曰:故善动敌者,形之,敌必从之。故夜战多金鼓,昼战多旌旗,所以变人之耳目也。”

李牧也点点头,却微笑不语。

赵青、张万得令后,带队迅速前往增援恒山,紫衣少女骑紫騟跟随前往。她的坐骑紫騟是一匹紫色的无终山神骏,她的佩剑也是无终山镇山之宝伯强剑,很显然,她与无终山风神门门主景沨有莫大的关联。

在前往恒山的路上,秋枫和薛乔骑马来到紫衣少女的身边,秋枫开口说道:“姑娘好面善,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小女也有同感,大姐很像是女婢曾经见过的一个道长。”紫衣少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