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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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章 把仇化为爱

我听到了两句话:“救人是功,亲热有罪。”我心里一动,感觉这话是对我说的。我不敢上前去询问,匆匆回家了。

果然几天后女孩要约我出去玩时,我脸上的伤痕部位隐隐痛起来。我马上拒绝了。

隐匿的伤口让我苦恼不堪。妈妈对我说,你去找个算命的问问吧。我一想也对。这天我去了一个号称半仙的瞎子那里,请他算一算。瞎子口沫横飞一顿神侃,可是让我觉得不知所云,没落到实处。

我垂头丧气走出瞎子家,此时已经快半夜了。本来灯火通明的街头,有点迷离古怪。此时我忽然发现街边摆着一个地摊,有个人面前摊着一张纸,坐着打盹。纸上的字闪入我眼帘:善观脸色。是个相面的吧。我马上恳求:“先生,请给我看一看吧。”那人戴着一顶老旧的螺丝帽,看不出年龄,半闭眼睛,毫无表情,只从嘴里吐出几句话:“伤成对,对成伤,负负得正,伤伤相抵。”“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天机自己解,祸福皆在缘。”说完再也不开口了。

我怎么解得出来呢。不过我记住了一个字,缘。到底是什么缘呢?

又是一年过去。我已经26岁了。我们的厂长也替我着急了,竟亲自作主,把他的女儿阿丽许配给我。我妈大喜过望,厂长的千金长相漂亮,在我们眼里贵如金枝。可是不知咋的,我有点提不起劲来,只因厂长情面,又有妈妈越俎代疱答应下来,也只好顺水推舟了。但即将举行婚礼时,噩梦重现了。

那天我和阿丽去拍结婚照。我们本来选的是维美照相馆,但下了出租车,却发现照相馆名叫三心草。我忙对司机说,你送错了,不是这儿。可是司机冷冷地说:“如果你们到其他地方,肯定拍不好。只有这里才适合。”我们糊里糊涂地,走进了照相馆。迎面有个女人说欢迎光临。我们一照面,都愣住了,她不是蕊蕊吗?十几年没见了,我们居然相互一眼就认出了。难怪照相馆叫三心草,她是女老板。蕊蕊像小时候一样朴素,只是多了几分成熟气。她稍稍愣了一下,立即洋溢着笑容说:“原来是你,欢迎来我们店拍照。”

蕊蕊去张罗了。阿丽忽然悄悄地问我,你们认识吗?我说我们曾经做过邻居。阿丽迟疑着,突然说出一句让我吃惊的话:“吉宝,我想走了,还是你一个人在这拍吧。”“这……怎么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觉得,我在这里,这照不会拍成的。”

其实我也有这种预感。但我不能主动坏了这事。我还是拉着阿丽,走向照相室。蕊蕊已经在里面调试镜头,她的嘴里咕哝着:“真怪,今天这照相机怎么啦,镜头一片糊涂……”我们站到背景前站好,蕊蕊开始指挥我们摆姿势。我和阿丽靠得很近。蕊蕊说声好,正要按动快门,突然我大叫了一声,感觉左脸一阵剧痛。我下意识用手捂着脸,同时也听到蕊蕊发出的痛叫声。随之是阿丽在旁边惊问:“吉宝你怎么啦?”我抬起头,急急去观察蕊蕊,见她右手捂着右脸,红红的血正从指缝里渗出来。

阿丽尖叫起来,她拔腿狂奔,像见到了可怕的幽灵一样,转眼逃出了照相室。

照相室里剩下我们俩。我们相对着僵持。我还愣着,蕊蕊向我跑过来,惊讶地问道:“吉宝,怎么你也这样?”我反问道:“蕊蕊,原来你脸上的伤口,也没有好哇?”“是的,这么多年了,明明好像好了,但有时突然会裂开,发痛,出血。这到底怎么啦?”

我问蕊蕊,什么时候会突然裂开,发痛出血?她说是每当要跟哪个男孩约会,或者有亲热行为时。

蕊蕊对我说,放开手,让我看看你的伤,跟我的一样吗?我也说,你也放开手,让我看看你的伤跟我是不是一样。我们都放下手,相互打量着。我情不自禁抬起左手,去摸蕊蕊右脸的伤口,蕊蕊则抬起右手,来摸我左脸的伤口。忽然我觉得伤口不痛了。我叫蕊蕊松开手。我也松开放在她脸上的手,发现她脸上的伤口已经不见了。我们的手上也都没有血。可刚刚我的左手和她的右手都是血。

我们的心里有莫名的激情在涌动。突然间有个声音对我们说:“你们摆好姿势吧,我来给你们拍照。”我们惊异地抬头四顾,照相室里除了我俩,并没有第三人。而蕊蕊却叫出来:“妈妈,这声音好像我妈妈……”随之有个男人的声音说:“看到你们和好,我们很高兴。”我立即心中一跳,也脱口而出:“爸爸,这声音像我爸爸……”真是太怪了,我失去爸爸时才五岁,蕊蕊失去妈妈时才六岁,可我们一下认定是他们的声音。我和蕊蕊赶紧摆好姿势,照相机发出一道闪光,咯嚓一声。随即有两个苍老的声音在欢快地笑。这声音越来越低,一点一点就像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我和蕊蕊结了婚。新婚之夜我对蕊蕊说,我现在明白了什么叫负负得正,伤伤相抵。你有伤,我也伤,所以我们一结合,这伤就抵消掉了。此时蕊蕊激动地问我:“你当年奋不顾身救了我,为什么后来都不愿来找我?你是男孩,应该主动来找我,害得我想了你十几年。”我自责地说,那火是我放的,我有罪,怎么还敢来找你?“是的,当初我也认为那火是你放的,所以说恨你。但后来想起来,我当时趴着打瞌睡,朦朦胧胧看见我妈进来,从我取暖的火盆里捡起一块炭,扔到我的桌子上,我醒过来,发现桌上的书和作业本着了,我吓得叫起来,一下子瘫在地上,跑也跑不动了……”

我们相信是这样的。联想一下,肯定是那两个已逝的大人,不希望他们的孩子再续仇冤,用了这些手段,让我们结成夫妻,化仇为爱,幸福安宁地生活。

“哇,这个故事好,我喜欢。”远甜拍着两只手欢叫着。

榕榕的声音也在说喜欢。

我看着她问:“前面说的都不喜欢?”

“不不,我都喜欢,只是这个更感人,他们原来结了仇,双方都受了伤,但有逝去的大人在暗中撮合他们,使他们终于化仇为爱,成了一对,那不是很圆满吗?”

“看来你们还是挺喜欢结局完美的故事呀。”我说道,“但这个世界上的事,并不全是结局完美的,有的结局是令人吃惊的,那是因为当事人所作所为本身抱有不善的用心,这样就要得到非善的报复。”

“是不是你又要说一个报复之类的故事了?”远甜机灵地问道。

“是一个因果故事,某人在以前做了某件事,后来发生了奇怪的事情,他总要躲不开那种灵异事件的骚扰,最后吃尽了苦头后方才醒悟到是以前做过的那件事在追诉他。”

“你要说的是什么题目?”

“陈年旧报纸。”

“旧报纸?这是不是作祟的东西?”

“对呀,正是它。”

“又一个聊斋吧。”远甜说道,“我爱听聊斋。”

“好,且听陈年旧报纸。”我说道——

路怀下班回到出租屋,第一件事是打开楼屋门口自己的信箱,里面有一份报纸,应该是邮递员刚才送来的。但他发现,这不是当天的新报,而是一份旧的城市早报,日期是1997年4月的。

12年前的旧报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路怀怀疑,是有人搞的恶作剧。他顺手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筒里。

但今天的报纸怎么没有到呢?路怀一边想着,一边走上楼梯,抬头发现二楼左边的门口,站着一个姑娘。路怀也不认识她,管自来到右边的门口,掏出钥匙开门。忽然,他听到姑娘开口了:“请问,你就住在这里吗?”路怀点头回应:“是的,我就住这里……”姑娘指指左边的门说:“我刚租了这个屋,但刚才出去一下时,把钥匙忘在里面了。”

原来是新来的邻居呀。既然人家主动打招呼,路怀就帮着想办法。他提议去找房东,应该有备用钥匙,姑娘说她找过房东了,只有这一把钥匙。那么只能请个锁匠来,用工具把门打开。不过这样一来就得换锁……最后路怀搔着头皮,开玩笑地说:“要是我这把钥匙能开这扇门就好了……”一边将钥匙插进对方那扇门的锁眼,装模作样一拧,只听啪一声,门被打开了。

路怀一下愣了,吱吱唔唔连声说:“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姑娘也满脸惊讶地说:“怎么会这样,这锁……有问题吧。”是啊,这一把钥匙怎么可以打开两扇门?

路怀马上觉得,他是男孩,手里的钥匙能开对面女孩的房门,很犯忌的。他连忙去找房东。房东一听不相信,亲自前来验证。怪事出现了,路怀手里的钥匙,却再也打不开对面那扇门……

等路怀进自己的屋子,天已经黑了。他还想着刚才那事,他手里的钥匙怎么突然能打开对方那扇门,又转而打不开了呢?想来想去,只能认为是巧合。他正想坐下来吃饭,忽然发现,饭桌上有一张报纸,正是刚才被他扔掉的那份。可刚刚那份旧报被他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