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宠妻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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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输人不输阵(1)

说这句话的时候,许侧妃的模样略高冷,很有一种不食烟火,换句话说就是不将人放在眼里的神色。

不管这侧妃是真性情还是装模作样,明秀都没有兴趣拿自己当踏脚石,闻言只是笑了笑,并未回答。

苏蔷见明秀的面容冷淡就知道不好,虽然极痛恨这位侧妃,然而却也知道一旦叫明秀恼了,没准儿回头沈国公就得跟太子掀桌子,急忙歉意地拉住明秀小声赔礼,转头与许侧妃冷淡地说道,“侧妃娘娘身子不爽利,莫非连规矩都忘了?!”

见那许侧妃清媚的眼角横了过来,看着自己微微皱眉,想到这女人给太子妃屡次穿小鞋儿,她便恨恨地说道,“太子妃已经说了,叫你好好儿在宫里养着,如今这样儿,做给谁看?!”

摆出这个可怜的模样来,莫非是想要离间太子与太子妃么?!

“行了走吧,与她有什么可说的!”孙娇娇最不喜欢拿腔作调的女人,见许侧妃脸上微变对苏蔷露出了不快,恐她真的说出什么来,急忙拉了她一把小声儿说道,“到底是殿下心上的人,咱们还是不要太过,叫殿下恼怒了。”

明秀只是看着苏蔷红了眼眶,另有那一对儿姐妹里的长姐名为林媛的,也露出了不喜,心中就揣度了几分。

“你看不起我。”许侧妃仿若仙人般的神色慢慢地散了,露出了几分锋芒地与苏蔷说道。

“侧妃多心了。”苏蔷双手有些颤抖地握着明秀的手,仿佛是在寻求援手。

“我知道,我夺了你姐姐的宠爱,你心里怨恨我……”

“这话可不好说出来。”明秀见许侧妃脸上露出了几分幽怨,虽然并不愿涉足东宫的妻妾之争,然而到底太子妃叫人仰慕,况再想想若是太子倒了,没准儿便宜了的是更恶心的荣王,两相比较,竟不愿太子后院儿失火生出什么来,只立在苏蔷身边柔和地说道,“侧妃娘娘许说这个乃是无心,叫人听见却贻笑大方。一个侧妃如何敢与正室比肩呢?殿下的宠爱等等,这样不知羞耻的话,您还是少说为妙,不然以后被笑话的,竟是治家不严的太子殿下。”

“你……”许侧妃瞪大了眼睛,竟不想自己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生出了这么多的话来。

“太子妃娘娘素有贤名,端谨恭合,上敬陛下皇后太子,下照拂东宫诸妃,您这样的话儿时常说起,莫非是对太子妃不满,刻意毁谤?”明秀见许侧妃脸色微变,仿佛带了几分恼怒地看着自己,便柔声道,“您这话,大可往太子殿下面前说说,只是恐殿下也要说您一句不知好歹,得寸进尺!”

明秀说到这里,迎着苏蔷感激的目光舔了舔自己的嘴角,这才笑吟吟地看着一只手飞快地往小腹摸去的许侧妃,和气地说道,“您也别说您肚子疼,叫我说,您不好好儿爱惜皇孙非要不吃饭地往园子里折腾,这肚子早就该疼了不是?如今,莫非是要诬赖给我?”

许侧妃是真觉得肚子疼了,自她入宫,太子一直待她极体贴,虽然前头还有个太子妃越不过去,然而她也算是侧妃里的头一份儿了,更因有孕,连太子妃都在她面前退让一步,很久没有这样叫人咄咄相逼。

看着眼前一身儿衣裳精致华美,笑容温柔和气,然而说起话来却句句往心窝子上捅的陌生女孩儿,许侧妃忍不住呵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东宫放肆!”

“我乃沈国公与恭顺公主之女,得陛下隆恩得封荣华郡主!”明秀淡淡地说道,“今日放肆,来日我自然会往太子妃面前请罪,旁的,就不是侧妃娘娘该计较的了。”

她提了前头的身份,许侧妃就知道了这女孩儿的威胁之意。

算起来这也是个高门贵女,又能以公主之女的身份封了郡主,可见圣心,自然不是一个东宫侧妃能招惹的起的。

感觉到明秀口中那淡淡的鄙视,许侧妃又想到自己的身世,只觉得被伤到了心,看着颇有几分小人得志的明秀,目中晶莹含泪地说道,“原来不过是有一双好爹娘!”她想到自己,因出身卑微,哪怕得太子宠爱,却也不过只是无数侧妃中的一个,永远得仰着头看着高高在上,能与太子并肩而行得到太子信任的太子妃,那也是一个公府嫡女,便越发地伤心了。

“侧妃娘娘说的是。”明秀觉得自己有一双好爹娘幸福极了,自己幸福了,就想问一问别人幸福不幸福,笑眯眯地问道,“侧妃娘娘有么?”

许侧妃已经退到了假山之上,勉强靠着大石,只求输人不输阵。

“对不住,本郡主不知道您没有。”见这侧妃一脸苍白,明秀可不愿叫人传自己咄咄逼人抑或是不好的名声,一张秀丽的脸上露出了歉意与羞涩来,低声叹息道,“伤了侧妃娘娘的心,原是我的不是。只是就算没有,您也别自卑。如今得了太子殿下的眷顾,您不是飞上枝头与从前不同了么?人都得往前看,不要看不起自己个儿。”

说完了这个,觉得自己真是很善良,荣华郡主小小地吐出了一口气,红着脸说道,“我是个粗嘴笨舌的人,以后,还得您自己想开呀。”

“原来阿秀说得是这个意思么?”孙娇娇眼前一片金星闪烁,拉着嘴角抽搐的冯瑶诧异地问道,“真是这样好心么?”

冯瑶看着被糊弄得不清的手帕交,许久之后微笑点头道,“是呀。”

颠倒是非黑白不过如此,苏蔷看得傻了,就听见后头传来一声笑声,猛地回头,却并未看见什么。

明秀也听见了,然而不必回头,她都知道那是谁。

是安王的笑声。

她仿佛不经意地转头,用眼角的余光扫过,就见不远的假山之后,正有一道明黄色的袍角飞快地闪过,之后便没有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