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表妹,你回去与你表姐说两句好话罢。”王年嬉皮笑脸地跟在明秀的身边儿讨好地说道。
明秀都不想跟这表哥说话儿了,一路就当自己是个聋子,一脸苍白地就到了上房去给安固侯夫人请安,就见此时堂中正坐着几个赔笑的青年妇人,年纪各不相同,有的年长些,有得目光倒还懵懂,围拢在安固侯夫人的身边目光各异显然想什么的都有。见王年进了屋子就不再与自己那般肆无忌惮,她心中揣度了一会儿,就想到这大概是安固侯夫人的庶子媳。
因安固侯夫人与恭顺公主总是不对路,安固侯府明秀来的并不多,就算是见明华,也是在二老爷的府上,也从未见过安固侯夫人的身边,有这么多人簇拥。
“怎么是你?”见明秀垂头来与自己请安,安固侯夫人便一脸不喜。
“表妹这是来给儿子贺喜的,因她孝敬长辈,因此来给母亲请安。您若是见完了人,就叫儿子带走,您儿媳妇儿可想她了。”王年恐安固侯夫人说出叫人心寒的话来,便笑嘻嘻地说道。
“到底是太太的亲儿媳妇儿,瞧太太心疼的,连娘家姐妹都请来了。”一个年轻些的便掩嘴笑道。
“太太谁不疼呢?莫非前儿给你的料子是假的不成?等以后你有孕了,自然你家姐妹也进来,何必眼热。”能在侯府混的都不是傻子,虽不识得明秀,然而王年口口声声说是表妹,再有明秀的年纪衣着,谁猜不着这是沈国公的嫡女呢?前头一个刚刺了安固侯夫人一句,后头那个便转圜了回来,一边说,还一边对含笑看来的明秀客气地点头,十分亲热的模样。
那年轻些的脸一白,也想到了,便赔笑道,“我就是说说罢了。”
王年的几个庶出的兄弟都是聪明人,与王年走动得不错,这些庶子媳自然也是明白道理的。
真正的勋贵,不拉拢,莫非还要得罪不成?
安固侯夫人被你一言我一语的憋得够呛,就是找不着发挥的余地,眼睛都红了。
“你有事儿?”恶声恶气叫庶子媳都闭嘴,安固侯夫人不愿理睬明秀,便与王年硬邦邦地问道。
她还生着气呢,自然与儿子问不出好听的来。
明华有孕是喜事儿,只是儿子这样当祖宗一样供着护着,说什么月份浅还是不要请安了,不然办差都不能安心恐生出事故叫人寻了错处宰了,这多叫安固侯夫人生气呢?
“儿子嘴馋的厉害,偏府里厨房那些个蠢货就是做不出儿子想要的味儿,想在我那院子里设一个小厨房。”王年在一群嫂子弟妹的目光各异的目光里毫无压力理直气壮地说道,“您不知道这厨房的蠢货,一个个儿的……”还说明华什么这不吃那不吃宫里的娘娘都没有这么矫情等等,“本事不大偷奸耍滑都在第一,有一回儿子夜半饿了,连口热汤都没有!”
“还有这事?”安固侯夫人心疼儿子,顿时不干了。
“可不是,饿得儿子不行。”纨绔幽幽地叹了一声。
半夜三更王家少爷非要喝什么王八汤,可把厨房的下人给愁坏了。
大半夜的,哪儿去找王八呢?
“混账!”安固侯夫人不知道儿子这么缺德刁难人,只以为厨房的下人连她儿子都敢怠慢,顿时用力拍案,之后微微一顿,却想起了什么叫儿子走到自己的身边,瞪着眼睛叫庶子媳都出去,这才皱眉问道,“你媳妇儿这身子,是怎么回事儿?!”
“啊?”王年眨巴了一下眼睛,一脸茫然。
“你从前不是与我说,太医给你瞧过,你难于子嗣么,怎么她又有了?!”据儿子亲口承认自己不大行,那这孙子怎么回事儿?!
明秀真不是故意听见的,慢慢地将脸投向门外,飞快地抽搐了一下面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