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皇贵妃也真的蛮无辜的。
她只是随便地抽了一耳光罢了,抽得更狠更多下的是荣华郡主来的,怎么想这仇恨都轮不到她的头上不是?
只是永寿郡主已经哭成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能从嘴里磕磕绊绊地吐出了一个皇贵妃已经很了不起了,郡主大人还忙着哭呢。这一哭起来谁还记得往下说更多的真相呢?反正已经招出一个凶手,很了不起了。
听竟然是皇贵妃敢打了自己的爱女,永乐长公主一张脸都扭曲了,抱着闺女咬牙切齿地骂道,“欺人太甚!”
皇贵妃最近一直都不大服她的管束,哪怕是她刻意亲近了宫中的和嫔,然而皇贵妃却不动如山并不在意的。想到如今只有荣王还算个人物于帝位有望,永乐长公主只在心中默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抱着闺女低声问道,“疼不疼?”
“疼啊母亲。”永寿郡主也不是一个很伶俐的人,此时竟忘了告明秀一状,只摇着她的手臂抽噎地说道,“皇贵妃这样对我,以后我嫁过去有什么好日子过?!母亲,您得叫她知道厉害,叫她不敢慢待我!”她见母亲沉默了一会儿,微微颔首,便抹了一把脸狰狞地笑了一声继续说道,“还有表弟,竟然不给我……母亲!”她这才想起与荣王争执的缘故,摸着自己浮肿的脸顿时就哭了。
“又怎么了?”见她又哭了,永乐长公主不由问道。
“沈家那丫头给了我两个耳光!”永寿郡主哭咧咧地告状道。
她如花的脸叫明秀抽了两下,如今是真的很不好看的,永乐长公主看得心疼万分,再听到这,目中闪过一丝杀气。
“沈明秀?!”
“就是她!”
“她真是好大的胆子!”永乐长公主气得浑身发抖,只觉得眼前都冒金星儿了,见闺女可怜巴巴的模样,想到这孩子从出生就只有自己疼爱,眼眶都红了,摸着永寿郡主的脸一边抹眼睛一边叫人宣太医给闺女看脸,这才冷冷地问道,“她是当众打的你?!”见永寿郡主点头,她只突兀地笑了一声说道,“她的胆子倒是大,真以为有沈国公给她撑腰,我就动她不得?!”
“那怎么办呀?”
“明日我入宫,把这些都给你清算回来!”永乐长公主哄了闺女去了,这才看着面前一张张的赤红嫁妆单子,用力撕碎骂道,“欺人太甚!”
这一夜,因永寿郡主脸上红肿,永乐长公主一夜没睡,第二日喝了一口水吃了些点心便预备往宫中去。
她都想好了,皇贵妃处也就罢了,叫皇贵妃给她闺女赔礼道歉从此再也不敢就完了。至于沈明秀,当众抽了她闺女耳光实在叫她不能饶恕,就告到皇帝的面前,想来皇帝再看重沈国公,可是却也不会庇护一个这样跋扈抽他亲外甥女儿的丫头。到时候她就能叫沈明秀生不如死!
至少,也抽她两百板子在她的脸上,毁了她那张妖精脸!
想着若恭顺公主不能救自己的闺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爱女毁了容貌从此抑郁,永乐长公主的脸上就露出了淡淡的狰狞之色,双手都快活地发抖起来。
那贱人叫她前半生生活在痛苦里,她就叫她后半生为了这个糟心的闺女再不安宁!
收拾好了,再管了管家中的家事,见此时也该下朝了,永乐长公主这才扬声唤人预备往宫中去见皇帝。
还没等走出去呢,她就见淮阳侯一脸冷漠地大步进来,进来以后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目光阴郁愤怒!
“侯爷可是稀客!”永乐长公主此话之中带着几分悲凉,还带着几分哀怨。
堂堂长公主,淮阳侯的正妻所在的上房,竟成了冷宫了!
“殿下何必这样阴阳怪气。”淮阳侯并未出声,从他的身后却走出了一个颤巍巍的老年贵妇来,正是淮阳侯府的老太太。这老妇叫转身恭敬弯腰的淮阳侯扶着,一双老眼挑剔地看了看此时一脸盛装的永乐长公主,见她自持身份尊贵都不对自己行礼的,面上就带了些不快,拍着俊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淮阳侯叹息道,“我可怜的儿啊!这是造了什么孽,竟娶了一个如此丧家的妇人!”
“老太太这是在说我?!”永乐长公主冷冷地问道。
“你就是这样与母亲说话?”今日淮阳侯上朝就遭到了唐王的暴雨雷霆,他自己倒是没有什么能漏风的地方,然而同母所出的弟弟差事上有些疏漏,叫唐王给弹劾得不知天南地北,差点儿跳了金銮殿一头碰死在皇帝面前。想着唐王口中自己的弟弟都成了尸位素餐无君无父辜负天下百姓信任合该遗臭万年的朝中奸佞,淮阳侯哪怕是心境如水,此时心里的火儿都一拱一拱的。
况唐王是老相识了,他都不必想都知道必然是永寿郡主在宫中又冒犯了皇后!
“永寿呢?!”淮阳侯忍着怒气问道。
唐王虽然从前也喜欢针对淮阳侯府,然而却没有这一回往死里掐的,实在叫淮阳侯不明白永寿郡主到底干了什么。
“她病了。”永乐长公主见老太太一脸冰冷地看着自己,只觉得淮阳侯愚孝,这老不死的只怕又告状了。
“病了,她还有脸病?!”淮阳侯他二弟下了朝就哭了,抓着自己的手直说不想再当官了。
当官是好,可是要命呀!
“你都不问问她为了什么病?”淮阳侯并不是很喜欢永寿郡主,只喜欢侧院儿里那几个贱人生的小贱人,盖因那几个竟也有些与恭顺公主仿佛,还很会讨好。永乐长公主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
这个就有点儿冤枉盛怒中的淮阳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