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丫头啊,”三老爷本以为明秀是个善良的姑娘,不过如今却不敢这么想了。
谁家善良的姑娘往死里打自己的姐妹呀!
“三叔?”明秀只抽与自己同辈的沈明珠,拒绝给自己的名声上贴一个对长辈不敬的标签,此时很温顺地问道,“您有吩咐?”
这样变脸真的好么?三老爷陡然想到,哪怕是抽了沈明秀一地血的时候,这侄女儿仿佛还是很温柔的模样,顿时一个哆嗦,不是身边的爱妾拼命地掐他,真是不敢与明秀说话了。
“这个……亲事是不必提了,只是那家会不会?”
“有父亲在呢,您放心。”明秀柔声说道,“只是此事可一不可二,再有一回,父亲只怕就不会管了。”明秀轻声说道。
“明白,明白,四丫头实在是太过了。”三老爷对沈明珠是真的有些失望了,盖因这姑娘竟然对自己没有半点儿的孝心。都说患难见真情呢,这句话说得真的很对,此时摸着心上人的手给自己勇气,三老爷顿了顿,见明秀眉目温和并无对自己的不耐,便装模作样地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这家里头真是不能呆了,全没有半点儿真心!三丫头丫头你瞧瞧,是不是……”
他一边说,一边搓了搓自己的手。
“这事儿,您得与三婶儿商量着办。”见他原来是想要钱在外置个外宅,明秀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说道。
她很讨厌三太太,然而却也不会做出叫另一个女人抢走别人丈夫的事儿。
这样虽然痛快,却并不是她做人的道理。
荣华郡主做事,只愿意明刀明枪,不带龌蹉的行径。
“你这个没良心的人!”三太太帮着大夫将人事不知的沈明珠给送到侧间去了,回头就听三老爷说起这个,又见他身边的那个美丽如花儿的妾目中得意,顿时冲着三老爷就扑过去了,口中叫道,“你这个贱人!”
“母亲听听,这像话么!”三老爷将三太太推开,转头大声道。
太夫人虽然心里记挂沈明珠,听了这个,却也露出了不虞之色。
她虽然拿三太太做自己的亲外甥女儿,然而儿子才是最重要的,更不愿意见儿子被骂是个贱人。
不然贱人他亲娘又是什么?!
“胡闹!不成体统!”太夫人叫不依不饶的三太太赶紧住手,顿了顿,又骂三老爷道,“正经的媳妇儿闺女护不住,你还有什么用!”
那妾只是一脸害怕地躲了躲,之后迎上了明秀那双清冷的眼睛,身上一缩,却还是往三老爷的怀里依偎而去。
那时叫沈国公的一脚没有要了她的命,却也吓破了这女子的胆,作为一个在外头历练出来的女子,她自然知道自己的美貌能给自己带来什么,也知道自己得在府中给自己寻个依靠,保住自己在国公府里的荣华富贵,不叫自己被撵出去。
那时她病怏怏躺在床上没有药调养,叫老太太放弃,三餐都不济还叫丫头们讥笑的日子,再也不想回去了。
想到自己那时拖着多愁多病的身子在外头伤心无助,堵住过二老爷也堵住过三老爷,然而二老爷就当看不见似的远远地就走了,一点儿都没有想过来安慰关心一下什么的,倒是这位多情的三老爷使人照顾自己,这妾就抿了抿嘴唇,越发地抱住了身边的这个男人。
谁不想日子过得好呢?然而若是继续住在国公府等着三太太来糟蹋自己,不如往外宅去,管着自己的银子,自己当主子!
“今日府中乱了些,我就不留了。”明秀见三老爷跟三太太掐起来了,只觉得索然无味,又听见侧间里头传来了少女的哭泣声,知道沈明珠这是醒了,也不去管的,对着含恨看着自己的太夫人微微颔首,抬脚就往外头去。却见此时屋子外头,竟慢悠悠地走进来了一个浓妆的贵妇,此时她一脸不解地进来,显然是发现外头的人不多,屋里的气氛也还紧张,之后目光落在了明秀的身上,露出了些不喜来。
“你怎么也在?”安固侯夫人冷冷地问道。
“表妹也来了?”她的身后钻出来了一个青年,正是王年,见了明秀喜笑颜开急忙走上来问好。
“表哥。”面对曾经自己要“打个半死”的表哥,荣华郡主一点儿都不亏心地柔声唤道。
这样温柔可爱的表妹,实在满足了纨绔对妹妹的一切的幻想。又想到冯五曾与自己抱怨的家中爱说教爱欺负自己的妹妹,王年的心顿时觉得被治愈了。
他见了明秀很欢喜的,急忙又上前几步,歪头想了想,这才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与她说道,“那什么,前儿大表妹问我有没有什么蝈蝈笼子来的,这我寻了几个极好的,回头给你们送去,以后,我带着表弟一起玩儿!”
蝈蝈笼子还是自己跟罗遥说起的,那时明嘉听得想往极了,也想要,没想到罗遥竟然说与王年听。
当然,这些玩意儿还是纨绔们最有心得,罗大人还是很有眼光的。
“多谢表哥。”虽然不喜欢总爱往自家塞小妾的安固侯夫人,不过明秀这些日子也从罗遥的口中听到了王年的许多的事迹,知道这青年虽然养尊处优惯了,在军中跟不上大部队,却不肯退出咬着牙一点一点地跟着的,到底生出了几分敬佩。她福了福,见王年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这才好奇地问道,“表哥最近挺忙,怎么有时间去寻这些?”
累得跟条狗似的,竟然还有劲儿买东西?
看起来还是操练的不够,得跟她表姐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