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依旧停在城门前,郭敏的手心,抓着那跟发绳。
母亲留给她的白貂玉原本是一对,订婚的时候都给了李刃,那时候她还小没有印象,这回提及退婚,玉贵妃这就送回来了一块,她思念母亲,这就戴在了身上。
徐留白不可能害她,也不可能给她身边放置一个未知的危险人物,也因此信任武红曳,从不怀疑,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件事也许并非那样简单。
玲花趴着窗看着那人身影消失在了人群当中,嘴巴已经合不上了:“那是什么鬼!小姐你也看见了吧,她不是人啊这么小的车窗都能钻出去!”
郭敏捏紧发绳,在手里揉了揉:“管她什么鬼,去问问表哥不就知道了?”
才刚从徐家出来,表哥似乎病了,总是咳嗽不停,见他一副恹恹地模样,她也不好多说,只说想出去转转,他给了她一块玉牌,可调度徐家外军,有什么危险大可保障安全。
玲花这就急了:“那咱们这就去问问表少爷吧!”
郭敏看了她一眼,却是不动:“不,在这等沈江南。”
玲花回头:“呀,这不是红曳的药包嘛!小姐咱们要不要打开看看!”
她瞥了一眼,刚才武红曳仓促从窗中跳出,这几包药都落在车上了。
玲花好奇地伸手戳了戳:“这里面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说着又按了按,软软的……
郭敏也有点好奇:“打开看看。”
她回手从车凳下面拿出剪刀,这就剪开了上面的那个,玲花正是凝神看着,纸包一开,两个人四只眼睛,又对上一双小小的眼睛!
一只小杂鼠原本是老老实实趴在里面,这会猛地跳了起来,饶是郭敏胆子再大也吓了一跳,车内顿时乱成一团!
玲花站起身来直抱着她跳脚,那小杂鼠四处乱窜,郭敏也跳,不停扔着手边能抓到的任何一样东西,好一会儿,这小家伙儿才从车帘处钻出去了。
郭敏也赶紧拖着玲花下了马车,用剪刀挑着那药包全都扔了外面去。
车上的软褥本来就是新换的,此时竟不想上车去。
玲花胆子小,更是抱了她的胳膊,眼泪都吓出来了。
“小姐,怎么办啊,我们回去吧。”
“现在不行,”郭敏四下看了看:“我等江南。”
她动手整理好裙摆,叫玲花从外面放下窗帘。
从前,沈江南等了她太多次,每一次,不管她去了哪里,他只要说等,就一直会等。
有的时候她不在意,如今心情微妙。
沈家为他去郭家提亲,她爹若是答应了,这算个什么样的关系?
他会喜欢郭柔吗?
他能喜欢郭柔吗?
她不知道,原来等人是这样的心情,猜测着那人的一切可能,并且有些忐忑,担心着能否按时等到,亦或等不到。
已经过去那马久了人还未到,玲花奓着胆子上车收拾了一通,给她的大斗篷铺在车上面,叫郭敏上车歇着。已近晌午,桌下有带着吃的糕点,她拿出水囊来倒了一点。
“小姐洗洗手吗?饿不饿,这里有糕点。”
郭敏没有心情吃东西,靠在车壁上面,伸臂遮住了双眸。
玲花纠结地想,一会沈江南来了,是回去换换坐褥,还是上路以后再换,一想到刚才那个小东西,浑身都麻麻地,可她等了又等,等了又等,沈江南始终没有来。
夜色沉沉,天空当中莹莹点点的星光,若隐若现,一弯新月挂在当空,弯弯地好似小船。
沈家后院里的一个小园,不时传来女人的哭泣声音,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地声响,她坐在木制的轮椅上面,身边能砸的东西全都砸在了地上。
新换的小丫头桂女已经吓得哭了,旁边的嬷嬷见了赶紧叫她看着,这就出去寻沈江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