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光复之日
40269200000168

第168章 光复之日(6)

森田弘毅、木村屋太郎、警察公署饭岛署长、翻译金铁和飞刀门叶祥林等军警汉奸头目站在松花江岸边,此时江面上满是运送士兵的快艇。上百艘快艇忙碌地工作,把江南岸万余日军输送到北岸的凤县地界。

一名满脸横肉的中将,骄横跋扈地出现在凤县日本军警面前。

森田弘毅等齐刷刷敬礼,中将根本没有回礼,他的傲慢是与生俱来的,他对凤县军警的不屑是刻在骨子里的。

“锅岛师团长鞍马劳顿多日,请先到卑职指挥部中歇息一下吧。”森田弘毅的谦卑态度是那样不自然,这不奇怪,十四年前森田在锅岛面前的傲慢和不屑同样是扎眼的。

锅岛说:“森田君,不要那么客气,我此次前来,可不是为了陪森田君喝茶和对弈的。我知道,森田君喜欢茶道和象棋。我不一样,我是军人,自然热衷于为帝国开疆拓土,保帝国万年康宁。”

多年的守备军生涯,已然消磨掉了森田弘毅和木村屋太郎满身的暴戾之气。锅岛如是说,森田弘毅和木村屋太郎没表示出任何不满。尽管他们的谦卑看起来仍然那么不自然。

锅岛说:“此次我奉命带兵前来此地,目的只有一个,加强凤县和柳县的防务!这两个县的得失关系到满洲帝国军队侧翼的安全,关东军总司令部和我都很清楚。帝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满洲和帝国本土同样重要,我等帝国军人,要时刻做好玉碎成仁的准备。森田君,木村君,我相信你们同样想到了,虽然我们与俄国人有条约,但我们不能真的相信俄国人。满洲地区的地势,大部分适合俄国人的坦克军团作战。凤县和柳县两地,我们有几处可利用的天险。我们要好好利用,在我们的防区,尽全力给敌人以惨痛的打击!”

森田弘毅、木村屋太郎、饭岛等人全部保持谦恭的态度,直到锅岛和他的跟班们远去。

江面上仍然一派忙碌,仓促组建而成的锅岛师团仍在完成他们远没有完成的跨越松花江行动。与现阶段大多数日军师团别无二致,锅岛师团同样是一副老气横秋和稚气未脱并存的景象。只是,他们的装备和编制都很正规,关东军总司令部至少将他们当做了正规野战兵团。

森田弘毅对跟在他身后的一众日伪军警道:“诸位,锅岛师团主要负责柳县山区的防务,守备队、保安团、武装警察和开拓团,以及锅岛师团的两个中队,负责凤县地区的防务。两个县由北向南排列,正面和纵深对我们极为有利。我们凤县的防卫力量可利用这几年为了农业灌溉而修建的大量水网。柳县地区之前就有国防线可以利用,但凤县不同,凤县一直作为帝国的农垦经济区,没什么像样的防线。我作为见识过俄国军队威力的人,有责任提醒大家,俄国人有数不完的坦克,他们的步兵,勇敢顽强的程度丝毫不逊于帝国士兵!如果俄国人真的入侵了,以凤县目前的防务水平,我们只能被屠杀,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加固我们凤县地区的防线,诸位。”他狠狠看了眼多年跟他狼狈为奸的日伪军警,继续说:“这也许是最后一场大战,为了天皇和帝国,我等努力奋战吧!让我们靖国神社再相会!”

有热血沸腾的年轻人狂热地高呼口号,但更多的人保持了沉默。压抑不住恐惧的,是那些惯常狐假虎威的汉奸们。

凤县的青壮年男女很快被全部征召,就连学校的师生也不例外。柳县地界有大量山区可供军队展开防御,凤县则是平原,需要大量劳动力不分昼夜地施工才能勉强建起一些防御阵地。

于是,锅岛师团开到凤县地界的当天,日军守备队和汉奸黑社会便在城里城外挨家挨户砸门。以前派遣劳役好歹还有个前奏,提前下发个文件。这次不是了,简直就是土匪似的砸门而入,二话不说直接拿人。不分想干不想干,也不分男女,只要15岁以上55岁以下的,统统绑起来押走!有些三世同堂的大家庭,眨眼的工夫只剩下了耄耋老人和嗷嗷待哺的幼儿!

有不想给日本人卖命的,日本人一点面子不给,用枪打,用刺刀扎,弄死了几个人以后,大部分人有心跑也没胆子了。只好乖乖地让日本人用绳子把大家串起来,被刺刀逼着开赴工地。

在凤县中学,当时学生们正在上课,全副武装的日本军警照闯不误。当时,这所中学的日本男生已经少之又少,原因自不必说,日本男孩儿的父兄基本已在中国大陆和太平洋岛屿上丢了性命,深受军国主义毒害的他们走的是他们父兄的老路。在日本男生已经很少的学校中,有拎着警棍的日本警察高喊:“帝国的孩子们!现在是你们为帝国做贡献的时候了!所有师生注意!学校中凡15岁以上、55岁以下的人,不分男女、师生,全部到操场集合!”

韩淑珍当时正在给学生上课,班级中的日本学生兴奋地站了起来,中国学生懵懂中带着恐惧,一会儿看看院子里的军警,一会儿看看讲台上的老师。

韩淑珍用日语说:“百合子,奈美,你们都坐下,你们没满15岁。”

百合子说:“老师,我们也是天皇的臣民!”

韩淑珍还想再说什么,教室的门忽然被粗暴地踢开。一个凶神恶煞、满脸横肉的日本士兵,大枪上插着明晃晃的刺刀,冲韩淑珍吼道:“跟我出去!帝国需要你的付出!”

韩淑珍说:“我正在为帝国付出!这里是教室,我在给学生们上课,请你出去!你会吓到孩子们!”

“支那女人真是啰嗦!”粗野的日本士兵走上前去,在全班学生的惊呼声中,韩淑珍被日本士兵拖着往外走去。

百合子和奈美追在后面喊:“放开我们老师!你会弄疼她的!”

走廊中突然出现一名日本警察挡住两个日本孩子,他用警棍指着百合子和奈美,十分无理地说:“你们两个帝国的弃儿!因为你们堕落的父亲竟然娶了支那女人!这才有了你们这两个血统低贱的孽种!所以请你们闭嘴!当心我把你们也带进慰安所!就像你们的母亲那样!”

百合子和奈美彻底傻了,她们呆立在原地,看着学校院子里混乱的场景。日本军警是疯狂的,日籍学生兴奋,中国学生压抑着愤怒,学校的老师们被接连送进被日本军警死死包围的人群中,老师们好多都是被拖着走的。

凤县再一次遭了殃,战争打到这一步,日本人自己都很难吃饱了,更何况中国人,而今日本人同样在干苦力,让饿的更狠的中国人进行更高强度的体力劳动,这摆明了还是想让中国人快点死。

悲惨的一幕又一次上演,在凤县北面的预设阵地上,每天都有营养不良的中国人倒下。

凤县中的大小药店和诊所,其药品也被日本人搜刮一空,那些药品全部被送往凤县的日本军医院,为的是战时日本伤兵有药可用。至于中国人家的房子,也有不少被拆的,日本人要用这些去构筑防御工事!

一切的一切,都说明日本人真的要完蛋了。以往,日本人还以建设本土的热情建设东北,最起码还没把事情办绝到这等地步!这次,日本人真疯了。森田弘毅提出一个口号,叫“全城玉碎”。说白了,就是焦土抵抗,全城的人都要去跟苏联军队死磕。日本人想去死磕也就算了,森田弘毅偏偏还要拉上数量更多的中国人!这不是疯了,还能是什么?

很显然,日本人自己不想好好活了,还不想让中国人继续活。要死大家一起死,同归于尽。

当这些消息让唐龙凯等人得知后,宋子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吼道:“这他妈也太不厚道了!自己不想活,还不想让别人活!不怕以后生小孩儿不长肚脐眼啊?”

马三相对冷静些:“小鬼子还有机会再生孩子吗?全是早死早投胎的牲口货!”

宋子豪不冷静是有他的理由的,他问给他们送信的孩子:“全城男女,都让日本人征召了?”

这孩子差半个月满15岁,侥幸躲过一劫。听了宋子豪的问话,他强忍着没哭:“嗯哪,全被征召了,连学校老师都不例外,全去工地上扛活了。”

唐龙凯安抚似的拍拍宋子豪的肩膀,低声说:“日本人该给些面子,毕竟韩叔跟日本人有那么一层关系。”他又对马三说:“三哥,仙儿嫂也不会有事,不要太担心。”

宋子豪说:“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韩叔怕是救不了自己的闺女。仙儿嫂……”他摸了摸他的匣子枪,瞪着眼睛自言自语:“我有枪,可我也没法救!那么多人,那么多乡亲,我怎么去救?”

孩子终归没绷住,嚎啕大哭一发不可收拾:“抗联叔叔,看在俺们这些年帮你们的份儿上,救救俺爹娘俺哥……”

孩子没哭的时候,众人已经很急了,孩子一哭,众人同样绷不住。二道沟支队这些人,全是凤县本乡本土的子弟,那些被强迫上工地干苦力的凤县乡亲于他们来说都不是外人。何况,就算不是凤县子弟,好歹只要是中国人,听说有那么多同胞在鬼子的工地上遭活罪,每时每刻都有人体力不支永远倒下,都不能咽下这口气啊。

锁头怒道:“妈的!拼不起也拼了吧!老毛子还没等来,小鬼子就开始折腾起咱们的父老来了!谁知道老毛子啥时候来啊?他要来晚了,咱就啥都没有啦!”

招风耳也说:“谁说不是!咱当抗联打鬼子是为了自己乡亲不让鬼子欺负!现在可好!要是再等下去,那还打个逑的鬼子啊!”

一时间群情激奋,热血的年轻战士都嚷嚷着要去找鬼子拼命。场面有失控的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