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抗日之碧血鹰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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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打架事件(一)

眼见着又一年又将过去,时间过得真得很快,转眼间已然到了年底,虽然离着农历的新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但是整个重庆城区的年味正在越来越浓,便是位于重庆城区西南五十多里之外的白市驿镇也不能例外,就好像是受到了重庆城的传染,街市上卖货和买货的人也多了起来,往日的冷清也在渐渐得散去。

到年底的时候,倒是何立民和高飞这些航空队里的长官们最为忙碌的时候,一来他们要向上级写每年的总结报告,二来也希望在这个时候,为自己的下属们、也为自己尽可能地争取到一些年终的奖励。中国人都图一个吉祥如意,尤其是到年底的时候,便是小店铺的老板,不管能给多少钱,也会给自己店里的伙计包上一个红包。

对于王进和翁觉民等众多的队员们,平日的训练依然紧张有序地进行着,只是到周末的时候,他们却可以有一部分人被安排进行休息。当然,便是休息,也要留下一半的人员值守,以防鬼子的空袭。实际上,这种休息只是一种轮休,也就是每个人每两个星期可以休息一次,这对于王进来讲,已然是非常难得的了。

王进和翁觉民赶到了一起进行轮休,虽然两个人都十分想回到磁器口去与裴芙蓉一起去玩一玩,但是在自己没有汽车可以开的情况之下,单单靠着搭往返于两地的班车,便显得过于紧张了。从重庆到白市驿机场,一天也只有四趟往返的汽车,上午两班,下午两班,早班在六点出发,晚班也是在六点收班,中间十点钟发一班,下午两点钟发一班。而这趟路上又要过石朝门、山洞村、沙坪坝等地,而这些地方又有许多的机关和单位,每当周末的时候,人们都不约而同地赶往重庆城区,所以那四趟班车自然被挤得满满当当,有的人甚至挤不进去,只要是误过了晚班车,就只能在外面住宿了。正是因为如此,两个人都只好相约着到白市驿镇上走一走,或者去附近的山上、水边和其他的村镇转一转,好在翁觉民有一辆脚踏车,他们可以沿着公路去比别人走的还要远的地方。

听说白市驿南面的石板镇有赶场,那里离着白市驿镇也不过二十里地,而且又可以沿着重庆到江津的公路骑过去,所以一大早,王进和翁觉民两个人便骑着脚踏车向石板镇出发了。

二十里地,一个人骑,一个人坐在后面,互相轮流着倒也不觉得很累,在上午不到十点钟,他们就赶到了这里。这个镇子其实只有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街,因为这个镇子上的赶场是十天才能轮到一次,所以真得到了赶场的日子之时,周围十里八乡的乡亲都趁着这年前的这个大集,带着自己家里剩余的农产品或者山货、干货到这里来换些钱和别的东西,以准备过年,故而整个镇子都挤满了人,小街两边和村镇的外面都摆满了摊位,到处都是背着竹篓、头上缠着黑布的乡亲,倒是象王进和翁觉民这样穿着空军军服、戴着军帽的年青尉官便显得尤其扎眼了。

王进和翁觉民过来赶场,完全是来看热闹,两个人并没有什么要买什么东西的意图。到了这里之后,他们把脚踏车放到了村口一户农户的家里,让一位老太婆帮他们看管着,当然,他们最后也会给这个老太婆五毛钱的看护费;然后,翁觉民搭着王进的肩膀,两个人一起随着人流走进了市镇。

镇子的入口处,搭着一个戏台,上面也不知道从哪里请来的川戏班子,正在唱着着《白蛇传》里水漫金山的那一场,这正是这场名剧里最为精彩的一折,戏台之下,聚集着无数的看客,各色各样的人、不分老少男女,掺杂其中,一个个都紧仰着头,时不时的发出齐声的喝彩,为戏台上的剧情所感染着。

王进和翁觉民也找了一个地势比较高的地方,惦起脚来看着戏台上的那个武旦和一群武生的表演。法海在唱着:“你是蛇妖他是人,岂能长处共天伦。从来佛妖不两立,劝你死了这条心。”……白娘子在唱着:“莫道禅杖法力大,惧者不上金山门。放出许郎万事休,杀上禅台取你命。”……不知道为什么,王进忽然又想起了自己的大哥和那个叫作李梦茹的女记者来,既然白娘子和许仙一个是蛇妖,一个是人都可以成就姻缘,为什么大哥和李梦茹这两个人就不行呢?难道党派之间的争斗和对立,比人和妖在一起还要危险吗?只是这出戏让王进有些疑惑,在别的地方的《白蛇传》里,小青是女的装扮,可是在川戏里,小青却是男的!想一想,这也难怪,川戏里对小青的要求太高了,白娘子要用脚勾住小青的脖子倒挂,还要站在小青的脚上做出各种优美的造型,如果小青真得是女人来演,又有哪个女人有这么大的力气能够承载得了白娘子的整个重量呢?

戏台之上,一场十分热闹的打斗已然开始了,先是法海以禅杖不停地拨转着白娘子在台上翩翩起舞,然后又有虾兵蟹将在台上跳跃滚打,最后又出来两个钵神在那里为众人表演着变脸的绝技,整个戏剧热闹纷呈,大家也看得呼喝连天,有滋有味。

王进也已经入到了戏里,正看得津津有味之际,忽觉得身边的翁觉民捅了自己一下,他一愣,转头看到翁觉民向他指了指左前方的一处地方,便顺着看去,马上看到了在人头攒动之间有两个跟他们一样穿着军服的人正向街里的方向走去,只是那两个人的军服与空军的并不同,而是明显的陆军军服,当他再定睛看的时候,蓦然觉得那个人的背影很象是石永川。

“是石永川!”翁觉民告诉着王进。

王进怔了一下,道:“他也来了?”问出口来的时候,自己也觉得是多余,既然大家都知道石板镇可以赶场,他能来,石永川自然也能够来。

看到王进没有动,翁觉民问着他:“怎么?阿进,你不去和他打声招呼吗?”

王进看了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又看了看中间那么多摩肩接踵的人群,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算了吧,等我挤过去,他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说着,又把目光收回来,继续看起戏来。

翁觉民却有些不耐烦了,拉着王进的手道:“走了,这种戏有什么好看的?听都听不懂,你要是真得喜欢看戏,等过年的时候,我们放假了,我带你去重庆大剧院去看京剧!”

其实对于王进来说,他看戏也只是看个热闹,无所谓京剧还是川剧,但是看到翁觉民不喜欢看,也就只得点了点头,跟在他的后面,向镇子里面走去。

赶场的人人头攒动着,很多的时候,都不是人在走,而是随着人流不由自主地在走。如今王进和翁觉民就是这个样子。因为他们的军装,又因为两个人都是一米七以上的个头,比当地人明显得高了一点,再加上年青英俊的相貌,所以成为路人们不停回望的一道风景也就成了很自然的事情,总有一些少女们故意挤到他们的身边,撞他们一下,两个人也只是相视一笑而过,并不以为意。

正走之时,王进和翁觉民同时觉得有人从后面猛地撞了他们一下,将两个人撞得险些没有摔倒,如果不是前面有人挡着,两个人定然会摔一个狗啃泥。

当王进和翁觉民缓过神来,站直身体回过头来之时,却看到三个跟他们一样穿着军装的汉子门神一样地站在他们的面前,这三个人穿的是陆军军装,但是领章却是蓝色的,很明显是炮兵,看看他们的官阶,最大的也不过是一个上士而已。而这三个人此时并没有因为撞了他们而感到不好意思,反而双手抱在胸前,一副阴恻恻的样子在看着他们。

“你们怎么回事?”翁觉民有些气愤,指着三个人中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大个子问道。

这个大个子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了一副轻蔑的样子,一开口,便暴露出他浓厚的东北口音来,对着翁觉民道:“怎么了?就是撞了你,不服是吗?”

“你……?”翁觉民和王进都被这个人的话语气了起来,其实在这个人群拥挤的街市上,撞一下也没有关系,说一声对不起,自然大家都会烟销云散,而这个人明显是故意的,而且撞得这么大劲,更可恶的是他根本就不想认错,反而一副没事找事的样子,分明就是冲着他们两个人来的。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说话?”王进也有些生气,责问着:“你是哪个部队的?”

“我是哪个部队的要告诉你吗?”这个大个了还是一副凶恶的样子,同时也十分明确地告诉着他们:“你们两个人要是识趣的话,跟我叫一声‘大哥’,赔个不是,我就放你们走,否则,你们就瘸着回去吧!”

他的这个话,越发得把人的火气激了起来,就好像刚才撞人的是王进和翁觉民,而他是受害者一样,根本就是本末倒置,无理搅三分。

“你们是不是防空团的?”王进觉得有必要跟这个家伙交个底,让他们知道好自为之,又道:“我认识你们的石连长!”

这么一说,倒是令大个子身后一个比较瘦小的小个子有些不安起来,拉了拉大个子的衣服,劝解着道:“算了算了!大刘,我们走吧!”

哪知道这个大刘却一甩手,把小个子的手拨开来,依然对着王进和翁觉民无理取闹一样地道:“呵呵,你们真得认识石连长呀?那好,我就告诉你们,就是他要我过来打你们的!”

王进不由得呆了呆,对大刘的话自然不会相信,却又有些奇怪,问道:“他为什么要你们来找我们呢?”

大刘白了他一眼,问道:“你是姓翁吗?”

“不是!”

“那你是姓翁啦?”大刘问着翁觉民。

“是!”翁觉民毫不犹豫地应声点着头。

“哦?”大刘看着翁觉民扬了一下自己的眉毛,带着一种十分厌恶的表情对着他道:“白可惜了你长得这么一副人模鬼样,你做什么事不好?这天下的女人有的是,你却偏偏要去追人家的老婆,真得是一个无耻之徒,我今天就是要学一学鲁智深来打报不平,好好教训你这么个花花公子!”他说着已然把自己的袖子卷了起来,扬起手就准备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