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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未央2

时光剥离你我,像一袭完美衣衫,却要被追悔爬满。

——《石楠小札》

【时光流影】

你不知道的事,有很多;所以现在你做的事,很有可能让你——追悔莫及。

——顾隽言。

顾隽言拿着圣旨,一步步走下云龙阶梯,双眼用一条黑色布条遮住。

“恭送摄政王——”皇帝刚刚说完,猛然想起政务都是顾隽言处理的,他走了自己怎么办?

“等等!等等顾爱卿!”小皇帝猛地摔了个狗趴,看着顾隽言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怎么办啊……”

顾隽言乘着车,接过了侍仆给面具,走上了马车。

他微微一笑,戴上了面具:“我很好奇,真的很好奇呢!”

马车按着既定路线行驶着,他翻着手里小皇帝给的消息,看着画像上的浅金色身影,嘴角一勾。

摸着画像上的面具,嘴里念叨:“在面具下的,往往不是极丑便是极美,谢瑾瑜,你会是哪一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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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我们去吧!我们去北境,去把那群鞑子赶出去!”

“是啊,将军,我们去吧!”

“将军,让我们去吧!”

“将军!”

…………

谢靖秋握紧了手中的剑,那是父亲留给他的传家之剑,上面染着敌人的血,流淌着谢家祖辈的汗,浸染着谢家的荣耀。

他淡淡扫视了所有人,神念冷然:“好,我谢家军又岂会被区区严寒吓怕?”

“既然北境相见试一下我们谢家军的威猛,那怎么能让他们失望而反呢?”

“好!”

谢靖秋翻身上马,神念响起:“谢家所属,出发!”

营帐外,那个身影静静站着,眼中失了神。

他会没事的吗?

不!他才不会是在乎他呢!

那个家伙……

为什么会是那个家伙……

他死死攥着拳头,两眼充血,他狠狠一拳击打在雪地里。

“来人,给我准备一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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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踏出一步,领域笼括,雪倾洒在他的肩头,一手利落斩取一人首级,眼里是冰冷的杀意。

“全军冲锋!”

绚丽的光芒,飞溅的鲜血,飞舞的白发,冰冷的的双眸,一起一落极尽潇洒。

萧梓辰喜欢他这样杀戮的模样,干脆利落,冰冷嗜血,凶狠的就像染血的蔷薇。

他起落之间,身边已经再无一人敢接近他。

萧梓辰突然想到什么,冷冷一笑飞身到了他身边。

“在下秦国监军,你们把我的首级算的是多少灵石?”

谢靖秋淡淡看向他,萧梓辰低头对他冷冷一笑,凑到他耳边开口:“你应该知道,监军死了,你会是什么罪名吧?更何况——我可是当今君上兄长。”

“我从没有说不保护你,虽然——这并不值得。”谢靖秋利落斩掉一人首级,回头看向萧梓辰,眸中鲜红“我知道你要我死,可是现在——我只能明确告诉你,秦国一统之时,我谢靖秋自刎谢罪!”

“只是如今,你不羞愧吗?”他嘲讽的看着萧梓辰,利落的一剑穿心,没再看向萧梓辰。

萧梓辰心一突。

你不羞愧吗?

他这是在干什么?这是他国家对抗外敌,可是自己……

“监军?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他回头看去,顾隽言。

除了谢靖秋只有他会戴面具。

“哦,我来看看。”

那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讥讽。

他看着他今天突然人性化的表情,嘲讽,讥讽,都是对他。

多么难得!

秦国战神谢靖秋竟然有了除了冰冷以外的表情。

只有镇北王才会得此殊遇!

“殿下,这位就是护国元帅谢靖秋?”

“还能是谁?”他冷哼一声,“我先回去了。”

看着远去的镇北王,顾隽言嘴角意味深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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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突然鸣起号角,北境人顿时开始撤退。

“啊,他们撤了。”顾隽言喃喃道。

“将军,是否追杀?”

谢靖秋收剑,看向那人:“穷寇莫追。”

顾隽言微微一笑,对谢靖秋一拱手,取下了面具,众人没有见过的人,顿时震惊道:“这……怎么这么像……”

谢靖秋也是非常震惊,像辰那么俊朗的面貌已经举世难见,居然还会有这么像的人。

“在下顾隽言。”

“原来是摄政王。”谢靖秋神念平静。

顾隽言轻轻一笑:“不知可否直接唤将军的字呢?”

谢靖秋一愣,神念淡然:“自然可以。”

“瑾瑜也可以唤在下隽言。”

“隽言今日前来是为?”

顾隽言苦笑道:“在下本来就是为了北境之事,结果还是来晚了。在下听闻监军命将军迎战,去找了皇上,皇上亲下圣旨,在下马不停蹄的往前线赶来,却还是……”

“多谢隽言相助了,在下铭感五内。”谢靖秋行了一礼,众将也跟着行了一礼。

“哎哎哎,使不得!在下不过是跟皇上提了一句,当不得如此大礼!”

“至今唯有隽言为我谢家军明言,靖秋……”谢靖秋张了张口,似乎想到什么,终是说不出话来。

“唉。你这我都不知道怎么样才好了。”顾隽言摇头笑了,“我大你多少岁?你母亲是我父亲姐姐,你也当唤我一声表哥才是!”

谢靖秋怔了下,神念透着一丝波动:“瑾瑜未曾见过家母。”

顾隽言愣了下,那人看了眼远处,神念平静:“隽言跟我回营吧!实在抱歉,天冷,营中不知是否还有热水。待遇不周,还望莫要见怪。”

“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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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起他的战袍,银白色长发上面撒上了一点点雪,他轻轻替他拂去雪花,那人回过头,顾隽言见他回头,脱口而出:“看!雪融于手,想不想流下的泪?”

那人怔了怔,张张口才发觉自己并不能说话,神念响起:“真的——”

手指触到那一滴水珠:“很像呢!”

他看向顾隽言,神念响起:“隽言若有心,可否帮我跟皇上传个话,家父忌日将近,希望能回家一趟。”

提着马疆,马鸣了一声,顾隽言低头一笑:“好啊。我答应你。”

“多谢!”

“若我做到了,你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嗯?”

“再也不要对我说三个字。”他走出几步,回头看向他,“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可是这世间,不能忘的,也是这六个字,如果可以做到的话,我会尽量。”

那天落雪堆了几层,顾隽言回头对视他的一瞬间,似乎感觉到了一种叫做心动的情愫,这世上,情感是最难理解的,有的人,需要很长时间,有的人,只需要一个瞬间。

而他——或许是遇到了让他一眼命定的人。

谢靖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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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摄政王怎么会有闲心到军营里来?”

顾隽言坐了下来,轻轻一笑:“原本微臣只是来传圣旨的,只是来晚了,仗已经打完了。”

“那你——”萧梓辰刚要说话,顾隽言轻轻一挥手,“殿下莫急,臣还有句话要讲。”

“什么话?”

他走到了萧梓辰的面前,眼中意味不明,嘴角是一抹似笑非笑,往往他这个样子,身边所站的人,都要倒霉。

“殿下——”顾隽言轻轻开口,“你不知道的事,有很多;所以现在你做的事,很有可能让你——追悔莫及。”

他转身离开时,似有似无的偏了下头:“还望殿下,慎重决定。”

他取下了面具,与萧梓辰九分相似的脸出现在这个营帐里,笑的狡黠:“毕竟,这对你,也有好处。”